第4章 去榻上趴著,一回生二回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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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以昭擱下筆,幽深眸子盯著她。
    “你的手不是還疼著。”
    宋禧棠的眼睛微微睜大。
    她手心和手腕都不舒服,都是剛才甩巴掌甩的,他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與他漠然的表情不同,他的手指溫熱,勻緩用力揉捏她的手心,還有指縫連接處。
    起初,宋禧棠全身緊繃,但他手法著實不錯,慢慢放鬆了下來。
    她像是沒骨頭般,身子倚靠在寬大的書案邊沿。
    忽而,耳邊傳來他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
    “去榻上趴著。”
    宋禧棠一激靈,馬上抽回手。
    她出嫁前夜可是看過避火圖的,這話裏描述的姿勢可不妙。
    “夫、夫君,我腰傷還沒好。”宋禧棠定定地看著書案上的檀木筆架,嘴皮子也不利索:“不便、不便......”
    晏以昭站起身,不以為意地道:“有何不便?你隻管躺著就行。”
    宋禧棠被迫困在書案與他身前。
    晏以昭已換上又一套整潔常服,淡青色交襟領寬袖綢衫,素色無紋路。
    她的目光聚焦在他腰間。
    被玄青寬帶束著的腰身很窄,像修竹般有韌勁。
    宋禧棠委婉地道:“夫君腰不好,我腰也有傷,恐不能盡興......”
    “你在想什麽?”
    晏以昭低頭俯視著她。
    宋禧棠抬頭,與他的視線碰上。
    白玉冠下的麵容倜儻出塵,隻是眼底,不再是她曾見過的溫潤眸光,也不是冰寒徹骨。
    而是,對世事勾不起興致的麻木。
    宋禧棠暗道,她昏頭了!
    他隻是黑化,又不是變成色魔了。
    其他方麵定然與五年前相同。
    成婚後,兩人一直沒圓房,他的後院也沒有妾室通房之流。經宋禧棠的觀察,晏以昭這等謫仙般的人物,對男女之事許是沒興趣。
    但現在......能勾起他興致的,估計是殺人了。
    宋禧棠這顆心剛放下,想到自己還頂著替身的身份,後脖子就涼颼颼。
    她小心打量著晏以昭的神色,慢吞吞翻身上榻。
    宋禧棠思來想去,找到了他要自己趴在榻上的原因。
    她問:“夫君是要為我上藥嗎?”
    宋禧棠自認十分善解人意,這次就不勞他動手。
    她今日穿著雪荷色秀墨蘭分體挑線裙,束腰帶鉤在腰後,她單手背到身後,輕鬆解開。
    腰上一鬆,裙擺一垮,露出大片白嫩肌膚。
    隻是,美玉有瑕,其上留有不少青紫瘀痕,足見那頓板子打得有多狠。
    但身後之人遲遲沒有動靜。
    宋禧棠想起她新立的人生信條,做人要大大方方。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又不是沒看過,都是熟人。
    她勸慰自己後,就不再扭捏,把綢褲也往下退了退。
    兩個精巧腰窩,以及下方的連綿曲線都露於人前。
    怎麽還安靜著?
    宋禧棠心情忐忑,忍不住偏過腦袋,發現晏以昭眉頭皺得死緊,左手緊握成拳。
    還不成麽?
    她咬咬牙,正想把褲子脫了。
    一片溫熱落在她的後腰上。
    卻不是泛涼的藥膏。
    男子掌心寬大,單掌可覆住她的腰,完美貼合她腰身的弧線。
    當意識到一臉厲色的晏以昭要給她按摩後腰。
    宋禧棠震撼!
    隨著暖融融的熱意,自相觸的皮膚向全身擴散,腰上酸脹舒緩不少。
    宋禧棠雖不理解,但選擇接受。
    她緩緩合上了眼,身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粉,甚至還出了薄汗,變得滑膩。
    每每她吃不住勁兒,稍覺不適時,這手掌的力度就轉小。
    到位,太到位了。
    宋禧棠從榻上爬起來之時,身上氣血充盈,粉麵含春,筋骨鬆泛地好像感覺不到腰的存在。
    她舒服地喟歎一聲。
    “回你的院子。”
    猝不及防被人下了逐客令。
    宋禧棠合上了唇,把剛準備好的誇讚也一並咽回腹中。
    她仰頭看他一眼,發現晏以昭額上有汗,闊實胸膛起伏不定,喘息粗重。
    好似話本中被狐妖采陰補陽的玉麵書生。
    但他神情陰冷得嚇人,更像黑山......書生。
    宋禧棠趕緊起身穿衣,在臨走前,又忍不住回頭,望向已坐回書案前的他。
    如今晏以昭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卻又對她好得怪異。
    為什麽呢?
    宋禧棠不願為難自己的小腦袋瓜,隻想了一瞬。
    管他呢!
    黑化的人,多少沾點兒瘋癲。
    直到那片雪荷色裙擺飄過門檻,消失在廊下,晏以昭都沒有望過去一眼。
    他在書房,獨自坐到夜深。
    *
    宋禧棠回到西偏院,睡了個舒坦的好覺。
    反正多活一天,就賺一天。
    翌日醒來,宋禧棠在床上七扭八扭,把自己扭成了麻花,後腰一點不適感都無。
    她感慨著,晏以昭有這般的按摩技藝,就算不當世子,也能養活全侯府。
    一想到他陰晴不定地趕客人離開的場麵,宋禧棠把自己逗笑。
    這樣的愉悅心情,卻沒能持續下去。
    她起床綰發,還未用早膳,就被一群人堵了門。
    院中喧鬧,宋禧棠坐在窗邊的榻上,將窗戶支起一個小縫。
    原是三夫人黃蘭秀領著十幾個護院婢女,還有一個老道士,出現在院中。
    椿萱擔心道:“姑娘,我這就去通稟世子。”
    “他們這麽多人,能讓你闖出去?”宋禧棠冷靜道:“不急,就在屋中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昨日黃芩被送回去時,臉腫得老高,今晨三夫人這個做姑母的找上門來,宋禧棠倒不訝異。
    此刻,她更好奇他們想做什麽。
    屋外,老道士叫弟子將祭壇擺上,又撒了各種稻穀,他揮舞著手中拂塵,嘴裏嘟嘟囔囔地唱著什麽。
    一炷香燃盡。
    三夫人憂心忡忡地問:“敢問天師,可算出這妖邪在何處?”
    披著黃褂的老道士將拂塵指天,又甩到左手臂,閉目算了片刻。
    “三夫人,這妖邪就在此屋中。”
    恰在此時,宋禧棠推開了窗,淡笑看著他們。
    “你幹脆直接報我的名字好了,何必這般麻煩。”
    “妖孽休得猖狂,老夫這就讓你化形!”老道士從胸口掏出護心鏡,對著天上的太陽找角度,一術光照在祭壇中央的白布上。
    宋禧棠接過椿萱遞來的山藥黃芪粥,求知欲旺盛地問:“天師,你可看出我是什麽妖孽?”
    老道士精目一瞪,吼道:“現形!”
    他把護心鏡摔碎在地上,光束消失。
    望著白布漸漸顯現出的影子,眾人驚恐地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