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鏡中詭影,高校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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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玄陵將最後一道鎮宅符貼在凶宅玄關時,後頸的冷汗正順著脊椎往下淌。
    這戶人家的怨氣比係統預估的重了三成——那隻吊死鬼生前被丈夫鎖在閣樓七日,指甲縫裏還嵌著牆皮碎屑,剛才顯形時連他的羅盤都震得嗡嗡作響。
    "叮——"係統提示音在腦內響起,【凶宅驅邪任務完成】的金光閃過,經驗條漲了小半格。
    他摸出塊桂花糖含在嘴裏,甜膩的滋味壓下喉間的腥氣。
    老道士說過,怨氣重的地方要沾點人間煙火氣,可這糖是從樓下便利店順的,倒比他當年在山門下偷的蜜餞差了些。
    整理桃木劍時,袖中那張青禾大學的邀請函突然發燙。
    他捏著紙片的手頓了頓——今早被玄門盟追殺時,這紙還皺巴巴沾著豆漿漬,此刻墨跡卻泛著朱砂般的紅,像有活物在紙裏爬。
    "係統,檢測這委托的危險等級。"他壓低聲音。
    【正在掃描...目標地點青禾大學鏡淵樓,檢測到異常靈能波動,建議宿主接受。】
    褚玄陵扯了扯道袍,把銅錢串在指尖轉了兩圈。
    老道士教過他"三問法":問因果、問利弊、問本心。
    因果是這邀請函主動尋來,利弊是能測試新解鎖的"破妄眼·二重視野",本心...他摸了摸道袍下凸起的係統麵板,嘴角勾了勾——總比被玄門盟追得滿街跑有意思。
    青禾大學的梧桐葉正簌簌掃過地麵。
    褚玄陵站在鏡淵樓前時,日頭剛偏西。
    樓體是上世紀的紅磚結構,爬山虎爬了半麵牆,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影。
    他剛抬腳跨進門,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褚先生嗎?"
    少女的聲音帶著顫音。
    他轉身,看見個穿白襯衫的女生正攥著書包帶,指節發白。
    她眼睛腫得像兩顆桃子,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我是林小雨,心理係的...您收到的邀請函,是我讓教授轉交的。"
    褚玄陵點頭,目光掃過她手腕——那裏有道新鮮的抓痕,從腕骨直劃到小臂,像是指甲摳出來的。"鏡子的事,你詳細說說。"
    林小雨咽了口唾沫,往他身邊湊了湊:"上周三開始,我去洗手間補妝...鏡子裏的我突然動了。"她喉結上下滾動,"不是普通的動,是...是另一隻手在梳我的頭發。
    我當時嚇傻了,轉身就跑,可鏡子裏的"我"還在笑,嘴角越咧越大,像要撕開臉..."
    她說著又要掉淚,忽然頓住:"褚先生,你在看什麽?"
    褚玄陵沒答話。
    他悄悄咬破舌尖,血腥味漫開時,右眼的視野突然重疊——一層是正常的林小雨,睫毛上沾著淚;另一層泛著淡藍,能看見她身上纏著根細若遊絲的黑線,線的另一端正往鏡淵樓方向延伸。
    係統提示適時響起:【破妄眼·二重視野啟動成功,檢測到目標與鏡淵樓古鏡存在靈能鏈接。】
    "那麵鏡子,現在還在洗手間?"他問。
    林小雨點頭:"校工試過拆,可螺絲剛擰開,鏡子裏就...就伸出隻手。"她攥住他的袖子,"褚先生,求你一定要看看,昨天隔壁班的阿雅用圓規紮自己眼睛,她說...她說鏡子裏的"她"讓她這麽做的。"
    夜風掀起道袍下擺時,褚玄陵正蹲在鏡淵樓洗手間門口。
    他指尖夾著三張安神符,以北鬥陣式貼在門框四角——老道士說過,人間陽氣最盛的地方是學校,但洗手間屬陰,尤其是午夜。
    "敕!"他低喝一聲,符紙騰起淡金色火星。
    門內的冷白燈光突然穩定下來,剛才還滋滋作響的燈管安靜了。
    推開門的瞬間,寒氣裹著黴味撲麵而來。
    洗手間的瓷磚泛著青,最裏間的鏡子蒙著層薄灰,卻獨獨中間那塊擦得鋥亮——像是有人天天來照。
    褚玄陵摸出鎮魂鈴,銅鈴在掌心微微發燙。
    他凝視鏡麵,倒影裏的自己眉心多了團紅,那是破妄眼的標記。
    鏡中深處有團黑霧在翻湧,像有人往平靜的水裏扔了塊石頭,漣漪正一圈圈蕩開。
    "叮——"
    他輕搖鎮魂鈴,聲波撞在鏡麵上,濺起細碎的光。
    黑霧突然凝結,一張臉從鏡裏浮出來——是林小雨,可她的眼睛泛著幽綠,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兩排尖牙。
    "咯咯咯..."鏡中少女的手按在鏡麵上,指甲穿透玻璃,在現實裏的瓷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褚玄陵後退半步,摸出張定身符。
    可那符紙剛要貼上去,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小褚?"
    張遠山教授的聲音帶著些沙啞。
    褚玄陵轉身,看見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扶著門框喘氣,眼鏡片上蒙著層白霧:"我就知道你今晚會來。
    這麵鏡子...是我從陝西的老友那兒收的。"他踉蹌著走近,指尖輕輕碰了碰鏡麵,"他說這是唐代公主的陪嫁品,隨葬在乾陵附近的小墓裏..."
    鏡中少女的笑聲突然拔高。
    褚玄陵注意到,張遠山的倒影裏,那團黑霧正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
    "【任務觸發:清除高校鏡靈】"係統提示音炸響,"【經驗+100】【當前環境判定:中度危險】"
    張遠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扶著牆直起腰時,鏡片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紅血絲:"其實...那墓裏不止鏡子。"他欲言又止,摸出塊鏽跡斑斑的青銅牌,"當年開棺時,我看見棺蓋上刻著...鏡淵二字。"
    鏡中少女的指甲又往裏探了寸,瓷磚發出龜裂的脆響。
    褚玄陵握緊桃木劍,目光在張遠山和鏡子之間來回掃。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鏡靈顯然不是普通邪祟,而張遠山的話裏,藏著比鏡淵樓更幽深的秘密。
    "教授,"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那麵鏡子的原主人,到底是誰?"
    張遠山的手在青銅牌上摩挲,像是在撫摸什麽珍貴的舊物。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雲遮住,鏡中少女的臉在黑暗裏愈發清晰。
    老人抬頭時,鏡片後的眼睛閃了閃:"小褚,有些事...等你解決了鏡靈,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