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耀祖才多大點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倒是你，這麽大個人跟孩子計較，也不嫌害臊！\"
    沈晚對佟莉娟這欺軟怕硬的做派早就見怪不怪，但趙曉燕可是頭回見識到和李麗一樣不講理的潑婦，當即氣到了。
    “都這麽大的孩子了，哪裏還小，你要是再這麽慣著他，將來有的是人幫你教訓。”
    佟莉娟揚著下巴：\"我兒子我樂意慣著，關你屁事！\"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小聲議論：\"那不是霍團長家的媳婦嗎？\"
    “好像是啊。”
    人群外圍，一個文工團女演員聞聲抬頭看向人群中央的女同誌。
    沈晚烏黑的長發被寒風吹起幾縷，襯得那張瓷白的小臉越發清豔，杏眼含怒時眼尾微微上挑，哪怕裹著臃腫的藍布棉襖，也掩不住她纖細的腰身，領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氣質突出。
    \"那就是霍團長老家的媳婦？\"旁邊另一個女演員撇嘴，\"長得還行，可這也太潑辣了，當眾跟人吵架，真給霍團長丟麵子。\"
    蔣雪輕輕搖頭：\"漫漫你別這麽說。\"
    顧漫漫冷哼：“小雪你就是太溫柔善良了，你和霍團長可是大學同學，當年誰不誇一句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不是那個女人，現在成為團長夫人的就是你了。”
    蔣雪苦笑著搖頭：\"別提這些了，現在沉舟幸福就好，我們快進去吧。\"
    顧漫漫無奈地搖搖頭：\"你就是太不爭不搶了，要是真放下了，你何必一聽說霍團長要離婚，就立刻結束總政的培訓趕回來？\"
    她恨鐵不成鋼地戳蔣雪額頭：“當初的魄力呢？現在都回部隊了，又開始退縮了。反正我感覺那個鄉下女人就是比不上你。”
    蔣雪低頭整理袖口的蕾絲輕聲道：\"我聽說沈同誌在軍區醫院很受尊敬，連董院長都誇她醫術好...\"
    \"切！\"顧漫漫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會紮幾針嗎？哪比得上你莫斯科舞蹈學院進修的才華？要我說——\"
    她突然噤聲，戳了戳蔣雪：\"快看，霍團長來了！\"
    蔣雪抬頭，果然看見霍沉舟帶著幾個軍官朝這邊走來。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顧漫漫興奮地低語：\"我就說他肯定會來看你表演的！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蔣雪默默搖頭，眼睜睜看著霍沉舟走向沈晚。
    男人大步走到沈晚身邊，沉聲問：\"發生什麽事？\"
    沈晚有點驚訝：\"你怎麽來了？\"
    \"下午沒事。來找你。\"
    沈晚心頭一暖，指著佟莉娟告狀：\"她兒子剛才差點撞到趙姐肚子，還不肯道歉。\"
    佟莉娟沒想到會在這裏撞上霍沉舟，被他冷眼一掃，頓時腿都軟了。
    申耀祖更是嚇得直往母親身後躲，小臉煞白。
    佟莉娟強擠出一絲笑，使勁拽兒子，\"霍團長，誤會，都是誤會，耀祖，快給嬸子道歉！\"
    申耀祖癟著嘴，囁嚅道：“對不起。”
    霍沉舟眉峰一壓：\"大點聲。\"
    這三個字像道驚雷，把申耀祖嚇得腿一抖，褲襠瞬間濕了一片，他\"哇\"地一聲嚎啕大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周圍人聞到尿騷味，紛紛嫌棄地後退。
    佟莉娟臊得滿臉通紅，抱起兒子就跑：\"霍團長，孩子還小不懂事，我這就帶他回去管教！\"
    眾人見沒有熱鬧看了，紛紛散開。
    霍沉舟若無其事地牽起沈晚的手。
    沈晚耳根微紅，嗔怪地瞪他一眼。
    趙曉燕見狀抿嘴偷笑：\"霍團長，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進去了。\"
    沈晚擔心趙曉燕一個人，連忙叫住她：“趙姐，我早答應陪你看了。\"
    她說著掙脫霍沉舟的手，挽住趙曉燕胳膊，“讓他們爺倆自己坐去。”
    兩人一起往大禮堂走去。
    留下霍小川和霍沉舟大眼瞪小眼，霍小川主動走過去拉住爸爸的手：“爸爸，我陪你。”
    霍沉舟捏捏他的小手：“好。”
    目睹全程的蔣雪臉色有些慘白，她能看出霍沉舟對沈晚的愛憐與喜歡，那是旁人都沒有的。
    旁邊的顧漫漫怕她傷心，小心翼翼關心道：“小雪，你沒事吧？”
    蔣雪強扯出一抹笑：\"我沒事。\"
    “真沒事？”顧漫漫又觀察了一眼蔣雪的臉色。
    蔣雪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真沒事，快進去吧，別讓其他人等急了。\"
    顧漫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跟上。
    趙曉燕和沈晚隨著人流往裏走，趙曉燕用手肘碰了碰她：\"真不去陪你家霍團長啊？他可是特地來找你的。\"
    沈晚無所謂地笑笑：\"反正天天見麵，今天可是我先答應陪你的。
    \"兩人說著，在禮堂左側第五排找了兩個位置坐下，這裏視野好，又不會太靠前被舞台燈光晃眼。
    整個大禮堂張燈結彩：舞台兩側掛著\"歡慶元旦\"的紅色橫幅，頂棚垂下串串彩色紙燈籠，每排座椅都係著喜慶的紅綢帶。
    這種節目，霍沉舟能來絕對是給文工團很大的麵子了，所以他剛進禮堂，就被文工團政委熱情地引到了第一排正中位置。
    霍小川坐在他腿上，小腦袋轉來轉去，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霍沉舟目光隨意一掃，立刻鎖定了沈晚的位置。
    見她正和趙曉燕正在磕瓜子，眉眼不自覺柔和了幾分，隨即收回視線。
    隨著嘹亮的軍樂聲，元旦匯演正式開始。
    有大合唱、快板和相聲。
    霍沉舟對這些老套節目興趣缺缺，倒是霍小川很興奮，一直看著台上。
    很快到了舞蹈節目。
    蔣雪作為領舞，穿著一身颯爽的舞蹈服登場，腰間紮著寬皮帶，顯得英姿勃發。
    她上台第一眼就鎖定了第一排中央的霍沉舟，兩人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隨即她就開始隨著音樂開始自己的表演。
    蔣雪的舞姿翩若驚鴻，台下不時爆發出陣陣讚歎，幾個年輕戰士更是看得眼睛發直：
    “蔣雪同誌跳舞也太好看了，看她跳舞就是一種視覺享受。”
    “聽說她還沒有對象呢，等表演完，我要去約她看電影！”
    “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樣，蔣雪同誌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