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蔣雪起了個大早，她今天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嶄新的玫紅色大衣，襯得膚色更加白皙。她還噴了點香水，又在臉頰上輕輕掃了些胭脂，唇上點了淡淡的紅，整個人明豔又端莊。
    到了文工團，顧漫漫一見到她，眼睛一亮：“喲，小雪，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漂亮？”
    蔣雪抿唇笑了笑，有些羞澀：“我想去請沉舟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顧漫漫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真的？你這是想通了？”
    蔣雪輕輕點頭，眼神微黯：“本來我隻想看著他幸福就好，可我現在才知道，那個沈晚根本不是好人。”
    顧漫漫好奇地湊近：“什麽意思？”
    蔣雪壓低聲音，把昨晚李麗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
    顧漫漫聽完，厭惡地皺了皺眉：“這種女人也太惡心了吧？表麵裝得清高，背地裏竟然這麽不知廉恥！”
    蔣雪歎了口氣：“所以，我想把沉舟約出來，我們幾個大學同學一起吃個飯，然後……”
    她沒說完，但顧漫漫立刻會意，笑著拍拍她的肩：“小雪，你能想通就好！我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真愛，霍團長那樣的男人，怎麽能被那種女人耽誤？”
    蔣雪感激地衝她笑了一下。
    ……
    顧戰正開著車趕去辦公樓，路過一個拐彎處，他一打方向盤，結果輪胎壓過路邊的泥水，\"嘩啦\"一聲，泥水飛濺而起，正好潑在路口站著的一位女同誌身上。
    顧戰心裏一驚，連忙刹車停到路邊，快步跑了過去：\"同誌，你沒事吧？\"
    站在路口的女人約莫二十來歲，留著利落的齊耳短發，眉目英氣，身姿挺拔，穿著一件藏藍色風衣，內搭白襯衫，整個人透著一股幹練利落的氣質。
    她正皺眉看著大衣上濺滿的泥點子，臉色微沉。
    顧戰看清她的臉後，愣了一下：\"周鳳英同誌？你回來了？\"
    周鳳英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抬頭，她嘴角剛勾起笑容又像想到什麽收了回去：\"顧戰？\"
    顧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真是你啊！你從京市回來了？\"
    周鳳英\"嗯\"了一聲，語氣淡淡：\"回來看看我爸媽。\"
    顧戰看著她大衣上的泥漬，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對不住啊，我剛才拐彎沒注意，要不……我賠你件新的？\"
    周鳳英低頭拍了拍衣服，神色依舊冷峻：\"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麽貴重衣服。\"
    顧戰見她態度冷淡，心裏有些訕訕的，“你想去哪，我送你吧。”
    周鳳英剛想拒絕，顧戰又道：“別客氣了，快上車吧。”
    說罷，他就往車那邊的方向走了兩步，見周鳳英不動，又衝她招招手：“快上車。”
    周鳳英理了理額角的碎發，還是麵無表情地上車了。
    上車後，顧戰問：“你還沒告訴我想去哪呢？”
    “我回家。”
    “哦哦，行，我送你。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哈。”顧戰幹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
    周鳳英把頭扭向窗外，語氣平淡：“沒事。”
    路上，顧戰時不時找話題搭話，周鳳英卻始終態度冷淡，要麽簡短回應，要麽幹脆沉默。
    顧戰心裏納悶，以前這姑娘雖然性格直爽，但也不至於這麽疏遠，難道真是因為自己弄髒了她的衣服，惹她不高興了？
    想到這兒，他更愧疚了幾分——人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看爸媽，還被自己濺了一身泥點子，換誰心情都不會好。
    快到師部大院時，周鳳英冷不丁開口：“聽說你結婚了？恭喜啊。”
    顧戰一愣：“這你都知道？”
    “嗯，聽我媽說了。新媳婦還是你的青梅竹馬？之前我媽還想介紹我們倆認識，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你都結婚了。”
    她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顧戰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是啊，從小一起長大的，家裏人都挺滿意。\"
    周鳳英依舊望著窗外：\"挺好的。\"
    顧戰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總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便又主動找話題：\"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周鳳英淡淡回道：\"京市那邊工作沒什麽事了，應該可以待到過年。\"
    顧戰點點頭，語氣輕快了些：\"那挺好的，正好可以多陪陪周首長和楊主任。\"
    車子緩緩停在師部大院門口，楊雪梅正彎腰晾衣服，聽見動靜抬頭一看，頓時驚喜道：\"鳳英！你回來了？\"
    周鳳英推門下車，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嗯，回來陪您和爸過年。\"
    顧戰也下車打了個招呼：\"楊主任好。\"
    楊雪梅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轉，笑著挽住女兒的手臂：\"小顧啊，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顧戰連忙擺手：\"不了不了，隊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等吉普車開遠，楊雪梅捏了捏女兒的手：\"你們倆怎麽一塊兒回來的？\"
    周鳳英把行李拎起來往院裏走：\"路上湊巧碰見的，您別多想。\"
    楊雪梅跟在後麵，歎了口氣：“當初你不是還挺喜歡小顧的？讓你早點回來和他相處試試你偏不回來，說要忙工作，現在人家都結婚了，你想相處試試也沒機會了。”
    周鳳英無奈：“媽，你現在還說這些幹嘛？他都結婚了，這話讓別人聽去了該多想了。”
    “行，我不說，但是你什麽時候能談個對象給我帶回來看看？咱不要求對方家庭有多好，人品好就行。”
    周鳳英：“這都得看緣分。”
    楊雪梅戳了戳她的腦袋：“你趕緊把你頭發留起來，老是留著這麽醜的發型，緣分從哪來？”
    周鳳英笑了：“真喜歡我的我就算剃光頭他也喜歡。”
    楊雪梅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淨說些歪理！\"
    顧戰來到辦公樓時，正好在門口遇到了蔣雪，此時她被警衛員攔在樓底下，看見顧戰，她立馬麵露驚喜：“顧營長，這裏！”
    顧戰聽到聲音走過來，有些疑惑：“蔣同誌，文藝匯演不是結束了嗎？你找我還有事？”
    蔣雪微微抿唇，笑容溫婉：“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