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燕看出她不願多說，也沒再追問，爽朗地笑道：\"謝什麽！你張大哥不在家，小川正好陪我解悶了。\"
    她捏了捏霍小川紅撲撲的小臉，\"這孩子可乖了，還幫我擇菜呢。\"
    沈晚笑了笑：\"張大哥這都回去快一個星期了吧，咋還沒回來？\"
    趙曉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老家有點事耽擱了。\"
    沈晚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
    \"回去吧。\"趙曉燕擺擺手，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口才轉身回屋。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李麗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打開門，還沒看清來人，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哎喲！\"李麗先是一愣，隨即怒火中燒，剛想破口大罵，卻在看清麵前的人後愣住了，\"表妹？你大早上來我這發什麽瘋？\"
    站在門外的蔣雪完全變了個樣，從前那個每天出門都要精心打扮的文工團台柱子，此刻頭發淩亂地披散著，臉色慘白，眼下掛著濃重的烏青。
    她雙眼紅腫得厲害，顯然哭了很久，嘴唇幹裂得滲出血絲，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像是穿了一整夜沒換。
    \"都怪你！\"蔣雪聲音嘶啞，渾身發抖，\"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怎麽會......\"
    她哽咽得說不下去，眼淚又湧了出來，\"都是你毀了我！\"
    李麗被她的樣子嚇到了，趕緊把人拉進屋裏，關上門壓低聲音道：\"你胡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害你了？\"
    蔣雪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
    李麗此時還是摸不著頭腦，她看了眼裏屋，怕蔣雪吵醒王強軍，趕緊把人拉進廚房，壓低聲音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昨天你不是和霍團長一起參加同學聚會嗎？\"
    蔣雪猛地抬起頭，眼神怨恨地瞪著她：\"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讓我給霍沉舟下藥，結果......結果......\"
    她話沒說完，眼淚又湧了出來。
    在公安局待了一整夜，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昨晚在飯店被曹振國上下其手的畫麵。
    那種屈辱和無力感讓她幾乎窒息，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毀了。
    李麗急死了：\"到底啥事啊？你說清楚點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幫你？\"
    蔣雪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心和羞恥，將昨晚發生的事斷斷續續地說了一遍。
    說到曹振國趁她藥效發作把她拉進衛生間時，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但是再疼也抵不上她的心髒疼。
    李麗聽完，臉色唰地白了，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打量了一眼蔣雪，猶豫道：\"小雪，所以你們倆是真的......？\"
    蔣雪慘笑一聲，眼神空洞：\"現在這個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的名聲已經毀了！在場那麽多老同學，還有飯店的那些人，全都看見了......\"
    她突然抓住李麗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我完了......我這輩子都完了......\"
    李麗被她抓得生疼，卻不敢掙脫。
    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裏既有些幸災樂禍，又隱隱擔憂，雖然她向來嫉妒這個清高自傲的表妹，但畢竟是一家人。
    蔣雪要是過得好，她也能跟著沾光。現在發生這種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那個，\"李麗吞吞吐吐地說，\"要不......要不你就嫁給那個曹振國算了？他家條件怎麽樣？\"
    \"你讓我嫁給那個畜生？！\"蔣雪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恨意。
    李麗硬著頭皮勸道：\"哎呀，話不能這麽說...你看啊，現在這事鬧得人盡皆知，你的名聲也毀了，曹家要是條件還行，至少能保住你的顏麵...\"
    蔣雪歇斯底裏道：\"閉嘴！我寧可去死也不會嫁給那個畜生！\"
    李麗被她的樣子嚇到，趕緊改口：\"對對對，不嫁不嫁！我就是隨口一說。\"
    蔣雪在李麗家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強撐著挺直腰背，像往常一樣昂著下巴走出門。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讓人看笑話。
    剛走到院子裏，卻碰上了院裏的沈晚。
    沈晚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蔣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蔣雪還穿著昨晚那件衣服，神態疲憊，顯然一夜未眠。
    沈晚什麽也沒說，隻是淡淡移開視線，準備繞過去。
    蔣雪卻不依不饒：\"沈晚，看見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晚隻是平靜道：\"我沒那麽閑，去得意別人的不幸。\"
    \"裝什麽清高！\"蔣雪冷笑，眼睛裏滿是怨恨，\"你現在心裏一定在嘲笑我吧？覺得我活該是不是？\"
    \"蔣雪，我理解你現在情緒激動。但這件事上，我既不是加害者，也不是旁觀者，你沒必要把火撒在我身上。\"
    蔣雪被她說得一怔，隨即更加憤怒：“要不是你……”
    沈晚打斷她：\"要不是我什麽？要不是我來了，霍沉舟說不定真喝了你給他的那瓶汽水，現在該痛苦該傷心的就是我了？\"
    蔣雪瞪大眼睛，喃喃道：\"你怎麽會知道？\"
    沈晚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
    蔣雪眼神飄忽，明顯心虛起來。
    沈晚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所以，我說難聽點，你今天的下場就是咎由自取。\"
    蔣雪一口銀牙差點咬碎，卻無力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晚轉身回了屋。
    回屋後，沈晚看見躺在炕上一臉饜足的霍沉舟，心裏頓時竄起一股無名火。
    這男人，簡直就是個禍害，走到哪兒都能招惹桃花。
    她眯了眯眼，直接跳到了男人身上。
    \"唔——\"霍沉舟在睡夢中悶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肩膀傳來一陣刺痛。
    \"嘶......阿晚？\"他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燃著怒火的眸子。
    沈晚騎在他身上，咬牙切齒。
    霍沉舟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本能地一把將人摟下來，毛茸茸的腦袋在她頸窩裏蹭了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媳婦兒~大早上的，誰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