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準備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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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年輕巡捕沒有理會她,目光銳利地掃過屋裏臉色煞白的三人。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王秀娥,李翠花,趙鳳霞,我們已經查明,是你買的農藥,你們兩個潑的,涉嫌故意毀壞他人財物,投放危險物質罪,情節惡劣,跟我們走一趟吧。”
    轟隆!
    這幾句話,仿佛晴天霹靂,將三個女人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不是我!不是我!”
    王嬸猛地指向李翠花和趙鳳霞,聲音淒厲,“是她們倆出的主意!她們說許哲害了她們兒子,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就是被她們拉下水的!”
    “王秀娥你個老不要臉的!”
    趙鳳霞也急了,跳著腳反咬一口,“藥明明是你買的!你還說要不是許哲,你兒子能去蹲局子的?是你最恨他!”
    “都別吵了!”
    李翠花尖叫起來,一把推開趙鳳霞,指著王嬸,“巡捕同誌,就是她!她買的藥,也是她潑的!”
    “我倆就是路過,被她硬拉著說了幾句話,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我們手上肯定沒有農藥味!”
    看著眼前這出狗咬狗的鬧劇,兩個巡捕交換了一個眼神。
    年輕的那個走到許哲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佩服。
    “許哲同誌,還是你的主意好使,供銷社那邊根本還沒去查,稍微這麽一詐,她們自己全招了,連誰出的主意誰動的手都一清二楚。”
    三個女人瞬間噤聲,難以置信地看著許哲,這才明白自己是掉進了這個小王八蛋設下的圈套裏!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三個潑婦被巡捕帶走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家屬院。
    鄰居們探頭探腦,指指點點,議論聲匯成了一片嗡嗡的聲浪。
    就在這時,一道陰沉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站定在許哲麵前。
    是胡楊林的父親,胡建國。
    一個在軋鋼廠車間裏幹了二十多年的老鉗工,手上的力氣大得能捏碎磚頭。
    他死死地盯著許哲,那雙渾濁的眼睛裏,翻湧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和狠戾,眼神陰鷙得像是淬了毒的冰錐。
    “許哲,你很好。”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你把事情做絕,不給我胡家留活路,行,山不轉水轉,你做初一,就等著我的十五吧!”
    威脅,是赤裸裸的威脅!
    許哲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他心裏卻警鈴大作。
    這種在底層掙紮了一輩子的老工人,一旦被逼到絕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不怕他當麵動手,就怕他背後下黑手!
    看來,這破地方是一天都不能再待了。
    他轉過身,拉著還有些後怕的母親和姐姐,回到自家院子,關上了門。
    “媽,姐,我們搬家。”
    許哲的語氣不容置疑,“立刻,馬上。”
    “搬家?”
    許丹先是一愣,隨即眼睛就亮了起來,興奮地一拍手。
    “真的?太好了!我早就受夠這破地方了!咱們搬去哪兒?住樓房嗎?”
    孫曉茹卻是一臉的猶豫和不舍,她搓著手,局促不安。
    “兒啊,這……這也太快了,再說,媽這廠裏的工作……”
    “工作辭了。”
    許哲斬釘截鐵,“那個別墅那麽大,空著也是空著,不止我們,年叔也一起接過去,住在一起也安全。”
    他看著母親那雙寫滿操勞的眼睛,語氣放緩,充滿了鄭重。
    “媽,以後你再也不用去廠裏受氣了,我給你開個店,你自己當老板娘,想賣什麽就賣什麽,再也不用看人臉色。”
    自己當老板娘?
    這幾個字,像一道光,瞬間照亮了孫曉茹灰暗的世界。
    她一輩子卑微,一輩子看人臉色,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有當老板的一天。
    所有的不舍和猶豫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和向往。
    孫曉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她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什麽天大的決心。
    “行!媽聽你的!”
    她風風火火地轉身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去廠裏辦手續,辭職!”
    孫曉茹前腳剛走,許哲後腳就跟了出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徑直穿過掛著零星幾件衣裳的院子,敲響了隔壁年家的門。
    “年叔。”
    年大海開門,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許哲?”
    許哲開門見山,“胡家人我得罪狠了,胡建國他放了狠話,以後肯定會報複,這個院子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
    年大海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兒子和婆娘不是好東西,難道他也想犯罪被抓進去?”
    許哲搖搖頭,“誰知道他敢不敢呢,我又不敢賭,萬一我媽和姐出點事,我後悔終生啊!”
    “剛剛,我媽已經去廠裏辭職了,我們明天就搬走。”
    許哲的目光直視著年大海,表情誠懇:“年叔,你和我們一起走。”
    “我?”
    年大海一愣,隨即脖子一梗,粗聲粗氣地拒絕,“你們搬你們的,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他個卵!我倒要看看,他胡建國敢動我一根指頭!”
    許哲卻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如此,不急不緩地拋出了殺手鐧。
    “年叔,婉君在中大,離市區近,我們搬到香榭裏,以後去看她,開車半小時就到了。”
    “你知道她懷孕了,難道不想多去看看她嗎?”
    年大海渾身一震,那股子硬撐起來的倔強,瞬間就泄了氣。
    女兒年婉君,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軟肋和逆鱗。
    為了女兒,他可以拚上一切。
    方便去看女兒,這理由,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幾下,那句“不去”怎麽也說不出口。
    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知道了。”
    說完,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把許哲隔絕在外。
    門板背後,卻是一顆被說動了的老父親的心。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許哲、孫浩、鄭強輝、單小純四人圍坐在一張小桌旁,麵前擺著豆漿油條。
    “老許,你真要走?”
    孫浩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事發突然。”
    許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前世今生,孫浩都是他唯一的兄弟。
    “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