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魁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嘴硬：“你……你少在這不懂裝懂！妖言惑眾！”
    穆曦已經懶得再聽他辯解。
    她現在隻想立刻擺脫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她眼珠一轉，冷冷地瞥了一眼張望魁。
    “是不是妖言惑眾，找個地方一驗便知，天悅樓對麵就有一家金玉閣，敢不敢去？”
    “去就去！誰怕誰！”
    張望魁梗著脖子，今天他要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以後還怎麽在穆曦麵前抬頭！
    金玉閣。
    老板是個姓金的中年胖子，戴著金絲眼鏡，一臉精明相。
    一進門，張望魁就找了個借口，把金老板拉到一旁，從懷裏摸出一遝厚厚的大鈔，壓低了聲音，像做賊一樣塞過去。
    “金老板，幫個忙，待會兒不管那小子說什麽，你都一口咬定，我那條項鏈是頂級的藍寶石！這點心意，您先收下！”
    金老板捏了捏那遝錢的厚度，眼珠一轉，至少一萬塊！
    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不動聲色地將錢揣進兜裏。
    “好說，好說！張少您放心！”
    兩人回到櫃台前，金老板清了清嗓子，拿起放大鏡，裝模作樣地對著那顆寶石看了起來。
    穆曦和許哲靜靜地看著，等待著他的“判決”。
    金老板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開口，顛倒黑白。
    就在這時，門口的風鈴“叮鈴”一響，一個瘦高個走了進來，一開口就是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喲，老金，生意興隆啊！又淘到什麽寶貝了？讓我老劉也開開眼！”
    金老板一看來人，臉色頓時垮了半截。
    這是隔壁街開“珍寶齋”的死對頭，兩人鬥了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行家臉麵！
    當著死對頭的麵，把一塊藍碧璽說成藍寶石？
    那他“金字招牌”的金玉閣，明天就得成整個中州古玩珠寶圈的笑話！
    他金胖子也別想再抬起頭做人！
    麵子和錢，哪個更重要？
    金老板瞬間就有了決斷！
    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猛地把放大鏡往櫃台上一拍，對著一臉期待的張望魁，斬釘截鐵地開了口。
    “這是頂級的巴西藍碧璽！雖然切工和成色都是上上之選，但它確確實實是碧璽，不是藍寶石！價值天差地別！”
    轟！
    張望魁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瞪著金老板，整個人都懵了。
    “你……你他媽說什麽？你再給我看清楚點！”
    他一把揪住金老板的衣領，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讓你‘好好說話’，你聽不懂人話嗎？！”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金老板本來就因為差點丟人而憋著一肚子火，現在被當眾威脅，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猛地一把推開張望魁，指著他的鼻子就朝穆曦和許哲嚷嚷開了！
    “我聽不懂人話？我看是你小子想把我當傻子耍！姑娘！你可看清楚了！這小子剛才塞給我一萬塊錢，讓我昧著良心把這塊碧璽說成是藍寶石來騙你！”
    老板大聲嚷嚷：“我老金做生意一輩子，靠的是誠信！差點就被這種人渣給把招牌砸了！”
    真相大白！
    “哇哦，”許哲適時地發出一聲誇張的驚歎，衝著張望魁一攤手。
    “原來不是人傻錢多，是又壞又摳啊，花個十幾萬買塊碧璽，再花一萬塊想讓它‘增值’到上百萬，張少的算盤打得真是響啊！”
    穆曦俏臉含霜，看著張望魁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與厭惡，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丟人現眼！”
    羞辱！憤怒！不堪！
    所有的情緒在瞬間引爆了張望魁那根脆弱的神經！
    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嘶吼著就朝金老板撲了過去！
    “我操你媽的！敢壞我好事！老子弄死你！”
    “嘿！你還敢動手！”
    金老板也不是善茬，掄起櫃台上的算盤就砸了過去！
    一時間，店裏雞飛狗跳，拳腳相加，劈裏啪啦的打砸聲不絕於耳，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穆曦看著這場鬧劇，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還嫌不夠丟人嗎？趕緊走！”
    她一把拉住還在看戲的許哲，快步走出了金玉閣，生怕被人當成和張望魁一夥的。
    兩人迅速離開，身後還隱約傳來張望魁的怒吼和老板的叫罵。
    張望魁掙脫出來，狼狽不堪地追到門口，哪裏還有許哲和穆曦的影子。
    他一拳砸在門框上，眼中淬滿了怨毒。
    “混蛋！你給我等著！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絕不會放過你！”
    ……
    第二天一早。
    許哲熟練地將車開往了中州交易所的方向。
    他打開電腦，調出K線圖。
    屏幕上，那支名為“瓊民源”的股票，在經曆了前幾日的瘋狂漲停後，今天依舊穩穩地拉出了一根漲幅8%的漂亮陽線。
    盯著屏幕上那個代表著他賬戶資金的數字，又往上跳了一大截，許哲的眼神深邃而平靜。
    一切，盡在掌握。
    他正準備關閉電腦離開，口袋裏的諾基亞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趙樂山無比興奮和激動的聲音。
    “許老弟！大哥我沒讓你失望！”
    “電影劇組的人！我他媽給你全都找齊了！”
    許哲的心髒猛地一跳，一股炙熱的激動瞬間湧遍全身！
    他緊緊攥著電話，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卻極力保持著平穩：“老哥，慢慢說，怎麽個情況？”
    “情況就是……人，我他媽給你找齊了！燈光、攝影、場記，都是跟過大劇組的老手！可……可這幫孫子要價黑啊！”
    趙樂山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咬牙切齒，“還有設備！那玩意兒比金子都貴！租一天都得一大筆錢，我幹脆買下來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透著一股犯難的勁兒。
    “隻是買了設備，演員就，老弟，咱們錢緊，請不起那些大明星，我尋思著，幹脆就找素人！”
    “可這麽一來，沒個腕兒撐場麵，以後電影拍出來，宣傳上可就難了！”
    “素人，”許哲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就要素人！”
    他眼中的光芒愈發熾烈：“老哥，你信我，你這部電影，不需要明星，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招牌！好看就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許哲這股沒來由的自信。
    趙樂山心酸不已，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難為許哲竟然這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