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再次醒來的時候，洛言發現自己躺在寢室的床上。
    看著熟悉的環境，以及寢室裏的室友喋喋不休的言語，洛言嗚咽了一聲。
    “唔～眼睛好痛！”
    洛言掙紮著從床上醒來，聽到聲響夏曉萌和周晴立馬抬頭看向洛言。
    “洛言你醒了？”周晴關切的開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對啊，對啊！”
    夏曉萌爬到洛言的床上，接過周晴遞過來的水，遞到洛言的麵前道。
    “你這丫頭，一出去就好幾天，回來就昏迷。
    還是沈教授把你抱回來的，我們問他你怎麽了，他也不說，隻是囑咐我們這兩天好好的照顧你。”
    “你都不知道，我和周晴看到你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心裏有多擔心！”
    洛言接過水杯，溫熱的水流滑過喉嚨，讓她混沌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些。
    右眼依然隱隱作痛，像是被針紮一樣，她下意識抬手揉了揉，卻摸到一層紗布。
    “別碰！”周晴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沈教授說你的眼睛受了傷，要好好養著。”
    夏曉萌湊近了些，圓圓的杏眼裏滿是擔憂：“你到底去哪了啊？沈教授抱著你回來的時候，你臉色白得跟紙一樣，衣服上還有血...”她突然壓低聲音，“該不會...又是那些"東西"吧？”
    洛言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她想起那片翻滾的灰霧，那隻血紅的鬼眼，還有...沈聿白在最後時刻接住她的手臂。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閃回，讓她太陽穴突突地跳。
    “我沒事。”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就是...幫沈教授處理一些資料，可能太累了。”
    兩個室友對視一眼，顯然不信這套說辭，但體貼地沒有追問。
    周晴起身，從桌上端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先吃點東西吧，你都昏睡一天了。”
    粥的香氣讓洛言意識到自己確實餓了，她剛要接過，夏曉萌卻搶先一步。
    “我來喂你！你現在可是傷員。”她舀了一勺粥，誇張地吹了吹，“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洛言哭笑不得，但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她乖乖張嘴，溫熱的粥滑入胃裏，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對了……”周晴突然想起什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藥盒，“沈教授留下的，說等你醒了按時吃。”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促狹的笑，“他親自送來的哦，還在你床邊坐了好久呢。”
    洛言差點被粥嗆到，臉頰突然發燙。
    她想起昏迷前，最後感受到的那個懷抱，堅實而溫暖，帶著淡淡的硝煙味和冷冽的氣息。
    “他...他還說什麽了？”洛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夏曉萌眨眨眼：“就說讓你好好休息，過兩天他會來看你。”
    說到這裏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在洛言耳邊小聲道。
    “說真的，沈教授抱你進來的時候，那個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那麽緊張。”
    聞言，洛言的心跳差點漏了一拍。她低頭攪動著粥，試圖掩飾自己發燙的耳尖：“他...他是個負責的教授...”
    “得了吧……”周晴笑著戳穿她，“全校那麽多學生，你見過沈教授親自送誰回來過？”
    正說著，寢室門突然被敲響。
    三人同時噤聲，夏曉萌跳下床去開門，卻失望地發現隻是外賣到了。
    “還以為是你家沈教授呢。”她嘟囔著把外賣放在桌上。
    “什麽我家...”
    洛言小聲反駁，卻忍不住想象沈聿白站在門口的樣子。他會不會還穿著那件灰色風衣？會不會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問她感覺怎麽樣？
    這個念頭讓她心跳加速。她輕輕碰了碰眼睛上的紗布。
    有那麽一瞬，她心裏突然很想知道，當他抱著昏迷的自己時，是什麽樣的表情...
    “發什麽呆呢？”夏曉萌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快把粥喝完，然後吃藥。這可是沈教授特意交代的！“
    她故意加重最後幾個字，惹得周晴偷笑。
    洛言紅著臉接過藥片，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封閉的訓練場裏，沈聿白骨節分明的手，覆在自己心口時的溫度。
    雖然眼睛還在疼，但心裏某個地方，卻悄悄開出了一朵小花。
    接下來的幾天，洛言過上了難得的平靜生活。
    右眼的紗布已經拆掉，但醫生囑咐她還要繼續滴眼藥水。
    每天早上，夏曉萌都會像個盡職的小護士一樣，準時把藥水和早餐一起端到她床邊。
    “滴——”
    藥水落入眼睛的瞬間，冰涼刺痛，洛言忍不住皺眉。
    “忍一忍啦。”夏曉萌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躲，“沈教授昨天還發消息問我，你有沒有按時用藥呢。”
    聽到夏曉萌這麽說，洛言明顯愣了一下，“他...聯係你了？”
    “對啊，”夏曉萌晃了晃手機，笑得促狹，“特意加我微信，就為了問你的情況。”她湊近，壓低聲音，“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洛言耳尖發燙，一把搶過眼藥水：“胡說什麽呢！他是我們的導師，關心學生不是很正常嗎？”
    “哦～”夏曉萌拖長音調，“那為什麽他隻關心你，不關心別的學生？”
    洛言一時語塞，有些事是機密她不能說，尤其是跟‘第九處’有關的。
    她低頭假裝整理書本，可在夏曉萌眼裏，洛言這就是害羞了。
    ——
    下午的選修課，洛言久違地回到了教室。剛坐下，周圍的同學就紛紛圍過來噓寒問暖。
    “洛言，你好點了嗎？”
    “聽說你生病了？怎麽突然請了這麽久的假？”
    她笑著應付，心裏卻有些恍惚。明明才離開校園幾天，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黑板上的公式、窗外的陽光、同學們的笑鬧聲，都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直到——
    教室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高挑身影。
    沈聿白單手插兜站在那裏，灰色風衣襯得他肩線淩厲。他的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最後精準地落在洛言身上。
    洛言呼吸一滯。
    他沒有走進來，隻是微微頷首，示意她下課去找他，然後轉身離開。
    但就這短短幾秒，已經足夠讓周圍的女生小聲驚呼。
    “天，沈教授怎麽來了？”
    “他剛才是不是在看洛言？”
    洛言攥緊筆，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但指尖微微發顫。
    ——
    下課鈴一響，她就匆匆收拾書包往外走。
    剛出教室，就看到沈聿白靠在走廊窗邊，低頭看手機。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側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
    聽到腳步聲，他抬眼看過來。
    “眼睛怎麽樣了？”他開門見山。
    “好多了。”洛言下意識摸了摸右眼，校醫醫生說再休息幾天就能完全恢複。”
    沈聿白點點頭，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這個，隨身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