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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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慈拽了張紙巾遞給小姨,“最起碼,我和他重逢了,這就是好事。”
    宋蘭擦了眼淚,點了點頭,“那他見了你,是什麽反應啊?”
    宋慈歎了聲氣,搖頭,“什麽反應也沒有,他把我忘了個徹徹底底。”
    不過宋慈馬上又說,“不過沒關係,他有些習慣還和以前一樣,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想起我來,就算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為了Rhys,我也要讓他重新愛上我!”
    “我小時候,爸媽不在一起生活,我就很羨慕別人有完整的家庭,之前我沒機會再見到裴肆,我隻能和現實妥協,但現在,我見到了裴肆,隻要有機會,我就要給我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宋蘭看她的眼神湧現幾分憐憫,似乎是有什麽話想對宋慈說。
    但看宋慈堅定的目光,宋蘭隻是微笑著繼續點頭,“好,那就試試。”
    宋慈,“我一定要讓他重新愛上我!”
    宋蘭沒有再多說,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麵前,“累了一天了,早點睡。”
    “嗯。”
    宋蘭回了房間。
    宋慈端起水來喝著,目光帶著疲乏,看著周圍。
    這套房子不大,隻有九十多平,但也是三室一廳,三個臥室並排挨著。
    房門上貼著小星星貼紙的那間,是她和Rhys的房間,旁邊門微掩的,是宋蘭的房間,而最靠近衛生間的那間,門也大開著的,住著她的母親,宋棠。
    喝完水,她起身去了母親的房間。
    這間房間是最小的,也是最明亮的。
    房間隻放著一張一米五的單人床,一台小鋼琴,鋼琴上擺著一張美麗女人照片。
    而照片裏的女人,在國內是家喻戶曉。
    九十年代,人人都知,港城有一位才貌雙絕,在歌壇影壇都做到極致的大明星,叫宋棠。
    而照片裏的女人,如今就在這張小床上沉睡著。
    宋慈站在床邊盯著宋棠看了片刻,輕聲說,“媽,我回來了,晚安。”
    然後她離開這間臥室,回了自己的房間。
    Rhys側身躺在自己睡的那一邊,抱著個綠色小恐龍玩偶,看起來乖巧極了。
    宋慈換上睡衣躺下,一把把兒子抱進了懷裏。
    Rhys翻了個身和宋慈麵對麵,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臉上揚起了開心的笑。
    “媽媽不是說過嗎,”她對兒子道,“我如果回來得晚了,你自己要乖乖睡覺,不能等我。”
    Rhys這才睜開眼睛,“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所以我想等媽媽。”
    話說完,小朋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好吧。”宋慈也彎唇笑了笑,把兒子摟得更緊,“媽媽回來了,我們睡吧。”
    “好。”Rhys應了一聲後,又往宋慈懷裏鑽了鑽。
    宋慈閉上眼睛,疲乏的麵容終於變得輕鬆。
    小朋友已經特別困了,終於把媽媽等回來,不到半分鍾呼吸就變得均勻,但宋慈卻睡不著。
    因Rhys夜裏喜歡踢被子,宋慈為了晚上也能看清兒子,窗簾並沒有拉嚴實,此刻借著外麵的光線,她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兒子。
    她很喜歡看孩子的睡顏,可愛,又有一種治愈的力量,能驅散她一天的不快樂和疲憊。
    甚至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孩子可愛,她沒忍住,親了一下孩子的臉頰。
    誰料下一秒,Rhys突然奶聲奶氣地說話了,“媽媽,我和爸爸長得像嗎?”
    宋慈一愣,“你沒睡著啊?”
    Rhys睜開了眼睛,努起了小嘴。
    宋慈又問,“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Rhys看著宋慈那張絕色麵龐,“因為我和媽媽長得不像。”
    Rhys的五官雖然也很精致好看,但的確看不出來和宋慈哪裏像。
    不過。
    他也不像裴肆。
    早之前,宋慈就發現了,不過宋蘭說,這很正常,有些孩子小時候就是長得不像爸也不像媽,而是他自己的模樣,但是長大以後,就和父母有點像了。
    但她不想對孩子說這麽多,伸手揉了揉Rhys的頭,說,“嗯,我們Rhys和爸爸像,都特別帥!”
    Rhys眨了眨眼,“媽媽,你說爸爸有一天會想起我們,來找我們嗎?”
    之前,宋慈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和裴肆再見麵,她從沒在Rhys麵前提過裴肆,甚至自己也曾想過放下過去,都逼著自己不去想過去,不去看自己和裴肆過去拍下的照片。
    所以也沒有讓Rhys看過裴肆的照片。
    但Rhys還是會對自己的父親是誰感到好奇,她便也對Rhys簡單地說過裴肆。
    宋慈道,“爸爸當初非常愛媽媽的,隻要他想起我們來,一定會來找我們!”
    Rhys抬手,揉了揉宋慈的臉,“媽媽,如果爸爸能回來,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如果他不回來,那我就快點長大去幹活,你就在家休息。”
    宋慈的眼眶驟然濕潤,把孩子抱得緊緊的。
    “媽媽,好熱,我快喘不上氣來了!”
    宋慈趕緊又把孩子放開。
    母子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Rhys終於睡了,而宋慈也難擋困倦,睡著了。
    從開始做保潔、保姆開始,許是每天工作量太大,太累,宋慈晚上都不做夢了,睡眠質量很好,但許是今天見到了裴肆,內心悸動,她做了個夢。
    而夢見的,也是她內心深處,最遺憾,最走不出來的那一天。
    ……
    六年前的十二月,港城的氣候一如才春天。
    那日早上。
    一棟麵積不大的歐式別墅裏,身穿針織裙毛衣裙的少女站在開放式的廚房裏,正在往吐司上抹藍莓醬,她麵前的桌台上擺放著一台平板電腦,正在播放金融方麵的新聞。
    不遠處,落地窗前堆著一堆拆開的禮物盒,有些盒子上,還寫著“happy birthday”。
    就在昨天,她剛過了二十周歲的生日,那些拆開的禮物盒子,還沒處理。
    忽而,空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慢慢抬頭的瞬間,穿T恤的裴肆麵露激動快步走來,又繞過餐桌,從她身後把她緊緊抱住,“老婆,我打聽到了,我的戶口簿在我媽的三號保險櫃裏,我今天就回去偷戶口簿,回來我們就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