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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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知道自己竟被鬼市貼了“快跑”標簽的蘇拂衣,剛找到個小攤位。
剛站定左邊小攤後躺在躺椅上,正搖頭晃腦哼著小曲的散修便睜開一隻眼,朝蘇拂衣看來。
他約麽四十出頭,生了雙細長的狐狸眼,下巴下留著一搓山羊胡。
麵色蠟黃身形偏瘦,身上那身長袍幹淨但洗至泛白。有些地方布頭都要被磨破了。
細長的狐狸眼在蘇拂衣鞋麵上一劃,手上的白紙扇“唰!”的一聲合攏,衝她笑嘻嘻的抬了下折扇全當打招呼。
“小友是要買消息嗎?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靈丹妙藥,隻要小道友給一點點靈石,便能得償所願,價格到位還能附送地圖。”
“當然了,小友要是賣消息,那就得看消息的價值了。不過不管那種我這兒都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胡成心一麵說著,一麵豎起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
隻見他身後用竹竿挑了條幌子,上麵寫著“消息靈通,包君滿意。”
原來是靠買賣消息為生的牙郎。
他話音剛落,右邊就發出一聲嗤笑,“我說老狐狸,你說的附送地圖不是你那鬼畫符一樣的廢紙吧?小娃兒,跟他買消息就行了,地圖就算了吧。”
右手邊是個刀修,衣著半舊和胡成心一樣都是散修。
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雙手撐著刀柄,見蘇拂衣看向自己便裂開嘴衝她笑。
下巴一抬朝白榜的方向努努嘴,“喏,那兒也可以打聽消息,就是比老狐狸的貴些。”
“喂喂喂!金大刀,我跟你有仇嗎?”胡成心捏著扇子衝金大刀指指點點,“壞人生意猶如殺人父母,你這樣不好很不好!”
說完又扭頭衝蘇拂衣笑,“小道友,你也聽見了,白榜那邊的消息比我的貴。你放心!我賣的絕對是真消息,不真你回來找我!”
他拿著折扇將胸口拍得啪啪響。
蘇拂衣失笑,“兩位前輩誤會了。”
她指指胡成心和金大刀兩人中間,那點小小的空隙,“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
加入什麽?什麽加入?
胡成心還在懵,隻見蘇拂衣已經掏出一張一尺長寬的白布,往地上一鋪,剛剛好將空隙填滿。
然後坐在小馬紮上,左右看看後掏出路上買的鬆子糖,遞給胡成心和金大刀,“前輩,吃糖?”
金大刀哈哈大笑,衝蘇拂衣搖晃一下酒葫蘆,“我喝酒。”
胡成心看向白布。隻見上麵寫著“長期代尋各類靈植妖丹等,童叟無欺價格公道。”
一改剛才熱情招待客人的架勢,又變成先前懶懶散散的模樣。
接過蘇拂衣遞過來的鬆子糖重新躺回躺椅上,“嘿,雖然費了半天唇舌,但有糖甜甜嘴也不錯。”
丟了一顆到嘴裏嚼得搖頭晃腦,“唔,重物四方十字街那家,小道友,下次去舊巷買那婆婆的,十字街是她兒媳婦做的,沒老婆婆的手藝好。”
蘇拂衣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胡成心撚了撚胡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金大刀看不慣他那樣,放下酒葫蘆就吐槽他,“你這個老狐狸,人小姑娘給你吃就不錯了,還挑剔上了你。”
“去去去,沒品味的人是不會懂的。”胡成心噓他。
蘇拂衣坐在中間聽他兩拌嘴,覺得很有趣。
拌了兩句後金大刀又喝了口酒,扭頭問蘇拂衣,“小姑娘,你是從酒肆過來的吧?”
蘇拂衣衝他豎起大拇指,“前輩好眼力。”
胡成心嗤笑,立刻揭短,“他哪是好眼力啊,狗鼻子還差不多。”
金大刀也不生氣,“嘿”了一聲說,“那家的金鉤酒極好,可惜一個月頂多能做五壇,而且還貴。還好這酒極香,隻要往那經過身上一定會沾上酒香。”
胡成心指著金大刀笑,“果然是狗鼻子。”
扭頭看向蘇拂衣,“小道友,聽說剛才道宗戒律堂三長老芮彥慶,在酒肆外清理門戶?”
一說這事,小攤擺在周圍的修士都扭頭看向蘇拂衣,明顯對道宗的事很感興趣。
蘇拂衣點頭,“嗯。那人叫他師叔,被三長老一劍殺了。後來鬼首送了他一枚白晶玉籌。”
眾人霍了一聲,“沒想到一出手就是白晶玉籌。”
“當然,那可是道宗啊。”
蘇拂衣聽了會兒,扭頭問胡成心,“胡前輩,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說說看?”胡成心悠哉哉的將鬆子糖拋嘴裏。
“能跟我說說道宗嗎?我沒聽過。”
七嘴八舌討論著白晶玉籌的眾修士突然安靜,齊齊扭頭朝蘇拂衣看來。
金大刀猝不及防噴了口酒。
拋鬆子糖的胡成心手一抖,鬆子糖吧唧一下掉在衣襟上。
咕嚕嚕掉到地上前被胡成心接住。
躺椅也不搖了,一下子坐起來一臉驚奇的看著蘇拂衣,“小道友,你不知道道宗?”
蘇拂衣搖搖頭,想起剛才芮彥慶人手一塊紫品靈石偏偏遺落了自己的豪爽,心疼著說,“但我知道道宗一定很有錢。”
紫品靈石也!
是她不曾擁有過的富貴。
“?”這是重點嗎?
不僅胡成心和金大刀,就連周圍修士看蘇拂衣的表情,除了哭笑不得外,還帶著對沒見過世麵小孩兒的憐愛了。
這孩子是真沒見過世麵啊!
“道宗啊……”胡成心手指翻著折扇轉了兩圈,笑著搖搖頭,“那可得從數千年前說起了。算一算,估計得上萬年了。”
“等等。”蘇拂衣從肖大誌那知道集武坊改名重武四方開始,心裏就一直有股異樣,“前輩,我再問件事。重武四方以前叫什麽?”
“重武四方?”胡成心敲敲肩膀,“就叫重武四方啊。”
窩在小角落的糟老頭怪笑了兩聲,“小老兒倒是知道,以前叫集武坊。不過,這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了。還是我當娃娃時,我的師祖提起過。小娃兒,看樣子你的師門至少有數千年沒出過山門了?”
蘇拂衣停頓了好幾秒,才笑了一聲。衝糟老頭行晚輩禮道謝,聲音略啞,“……確實很久了。”
她醒來後不是沒想過時間流逝。但怎麽也沒想到時間會差了近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