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戴家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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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隆梅一舉攻克金川南關!
震天殺聲與搖曳戰旗隨即湧向金川城
英勇的遼東軍緊隨戴隆梅的步伐
勢如破竹
他們踏著洪水波濤衝入城中
麵對不克堅城,引初秋汛期洪水,以雷霆萬鈞氣力攻克城市本是一條妙計
但洪水席卷而過的,並非隻有敵人
城中尚有大量百姓,均是無辜之人。
“三月破城”
麵對朝廷的命令,主將戴如鬆毫無辦法
於是金川城變成了一個充斥泡發屍體的煉獄
戰爭在煉獄中繼續蔓延
卻見兩軍的戰士短兵相接
一時間殺聲震天,血櫓飄搖。
鮮紅與漆黑的血液染紅了海河水。
“凡先尋得勃老賊並斬首者,賞銀萬兩,封萬戶侯!”
一名頭戴蟒紋銅胄的高大將領指揮著麾下家丁向前衝去
戰士們頂著盾牌,如咆哮猛龍一般衝過層層街壘
將死亡帶給叛棄天玉的賊徒。
將軍舞著手中玉劍,奮力指揮
可叛軍箭矢卻擦著麵飛過
惹得這位遼東副總兵大罵起來
“這幫挨千刀的家夥,他媽的,皮癢癢了!”
“給我把床弩拉上來打,放平了攢射!”
“我看這幫王八蛋硬得過三米長的箭!”
說話之間,卻見衝鋒在前的家丁們紛紛臥倒
未待叛軍們反應過來
卻聽見弓弦發射時的霹靂聲響
身後床弩如暴風般甩出巨大箭矢
“咻!”“咻!”“咻!”
附著火油的箭矢如驟風暴雨般砸倒了數以百計的叛軍
一個愣頭青百總被巨大的箭矢擊飛數米遠
一時間血肉崩裂,胃腸濺出
他身後的兩名狼兵卻也被穿在了弩箭上
仿佛一串血腥的烤肉串般。
而隨著火油肆意燃燒起來
叛軍的工事也隨之灰飛煙滅
家丁們一擁而上,屠戮了剩下的賊寇。
正當追窮寇之際
“柏副總,小心”
一個身形高大的凶悍狼兵率領一隊人馬從旁殺出
家丁們想要阻攔,卻被擊倒數人。
狼兵怒吼著,舞動長戟,撲向了將軍
“咻!”
正當危急時刻,羽箭劃破空氣的尖銳聲再次傳來
卻見高大狼兵的右腳條件反射般地抽搐著
凶殘的他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嗬忒!孫賊!敢偷襲你柏爺我”
戴如柏一腳踩在屍體依舊抽搐的右腿上
拔下了那根羽箭來
能精確命中狼兵的左眼眼瞳
在自己認識的人中,隻有一人有如此箭術
“柏哥,你要小心些呢。”
“這幫家夥長得像狼,心也跟惡狼差不多”
戴隆梅領著龍竹等人從不遠處衝來
“狼嘛,喜歡地就是冷不丁地咬你一口”
看到五弟,戴如柏臉上笑意漸濃
卻聽玉劍斬斷骨頭的“哢嚓”聲
又一個試圖偷襲的狼兵被斬去了腦袋
“小心啊,我的老哥哥,不然沒命回遼陽喝花酒咯~”
“什麽老哥哥,你哥今年也就三十五,老個錘子呢老,你這小子真是……”
戴如柏雖然嗔怪,臉上笑意卻是不減
手中玉劍更是可勁揮舞,將另一名狼族臂膀斬斷
“就知道調侃你柏哥是吧,你這小子哪,自打生下來這嘴就貧得很哪”
“你再去那醉仙樓喝花酒,小心我告訴嫂子”
戴隆梅雖然依舊調侃著二哥
卻同樣勠力殺敵,腳下步法沉穩有力,劍劍斬敵咽喉要害。
“咻~啪!”
一隻穿雲箭炸響天際
這是遼東軍突入城中集市,將抵勃府的訊號
“你告訴她就告訴她,女子之輩怎可懂我大丈夫”
剛下令放響箭的戴如柏轉過頭笑道
“行行行,柏哥你就嘴硬吧。”
“看我之後回去告訴嫂子的時候,看你嘴還能不能這麽硬。”
戴如柏大笑著挾住一個路過的狼兵
孔武有力的右臂當即將狼崽子的脖頸扭斷
左手的玉劍則順勢刺入一個狼兵的腹部
“噗嗤!”
戴隆梅徑直刺入了那狼族的脖頸
黑血噴湧而出
他一腳將殘軀踢倒在地
和二哥肩並肩站在一起
集市中,叛軍的抵抗基本消弭
隻剩下遼東家丁們屹立其間
“好,好!”
一旁的龍竹不禁高呼起來
“竹子,還沒完呢,先別咋呼了”
戴隆梅開玩笑地白了一眼龍竹
興頭上的龍竹隻得砸吧砸吧狼嘴,甩了甩劍上的黑血
“各營聽令,繼續向城內追擊賊軍!”
“各部千總把總,帶好屬下,緊跟營長命令
“是否明白?”
“是”
“追擊!”
家丁們如鐵壁般向前推進
而此時一個插著令旗的傳令兵從城西北跑來
“報,隴軍已入城力戰,亦破敵”
聽聞兄弟部隊入城,兩兄弟不禁大喜
“你看,咱們遼東軍來了,這些西北隴軍攻城速度都比以前快多了!”
“瞧瞧,梅子,還是得咱們來啊!”
戴隆梅振了振玉劍,長鬆一口氣
隴軍一旦入城,則勃拜老賊插翅難逃!
仗,得盡速打完!
戴隆梅看向身旁
死屍在河水浸泡下發出駭人惡臭
金川的天空被燃燒的黑灰籠罩在薄紗中
宛若閻王殿中景象
對戴隆梅來說,卻是見怪不怪
“走,老弟,這餃子包完了,醋也蘸了。”
“現在啊,是吃餃子的時候咯”
戴如柏取下腰間皮囊,痛快地喝了一口其中的米酒
“咱們上勃府轉一圈,看一看這金川道總兵的府邸有沒有咱戴家的雕花樓闊氣,哈哈哈哈”
二哥即便領軍征伐多年,卻也是這般紈絝模樣。
倒也是真性情
戴隆梅笑著搖了搖頭
正在找著地上屍體割首級的龍竹喊道
“一會二爺要是酒興上來了,你給拽著些,別讓二爺衝的太前了”
龍竹將割下的腦袋熟練地係在腰間
隨即衝著戴隆梅笑道
“放心吧,五爺,我一定看好柏爺”
“你小子還看我呢,先把你自己看好吧”
又是一大口米酒灌入喉中
卻讓戴如梅發出一陣豪爽而滑稽的冽聲
突然
床弩弓弦緊繃的聲響傳來!
“不好!”
“敵襲,敵襲”
聲音來自自己右側不到十米處
戴隆梅迅速拉弦放矢
一箭便將那漏網之魚射中。
一聲慘叫傳來
一旁的家丁迅速躍入了那殘垣斷壁中
一陣短促的刀兵相交聲和慘叫後
隨即歸於平靜。
“竹爺!竹爺!”
身旁家丁驚呼起來
卻見那發粗大的弩箭好死不死地從擊中了龍竹對襟犀甲的縫隙
飛撲而來的箭矢瞬間將高大的龍竹擊倒在地。
“快,扒開查傷口!”
戴隆梅立刻衝了上去,查看龍竹的情況。
這距離挨上一發胳膊粗的弩箭
若是尋常人,早就一命歸西了
然而扒開犀甲和龍竹胸前的白毛
戴隆梅卻見到青銅箭頭隻是刺破些許皮肉
隻是射穿了一條小動脈,才血流不止。
甚至敷上金瘡藥後,血很快被止住了。
“哎喲,這麽近的距離挨這一箭還真是夠疼的”
“你小子,老不長記性,仗沒打完不要把犀甲解開,萬一打中心髒的話……”
龍竹憨厚地笑了笑
可終究傷口吃了痛,一時站不起來
這小子和家丁弟兄們一樣皮實,怪事!
戴隆梅如此尋思著
不過他很快站起身來
“後隊繼續搜索前進,消滅殘敵,踏白哨!”
百餘名頭戴蟒紋銅胄的家丁站了出來
他們的披膊上都有一道玉色龍紋
那正是他們作為踏白營的榮耀
先鋒偵查,護衛主將,在敵後馳騁破襲
他們身披黑色犀甲,如同鬼魅般
比起一般家丁,倒是多了肅殺之氣。
“隨我直撲勃府,先登者,賞玉千兩,封萬戶侯!”
踏白哨戰士發出震天戰吼
他們的哨長龍竹負傷,如今由參將戴隆梅統帥
卻見戴隆梅再次抖擻精神
準備直搗黃龍。
“五爺,對不起,我……”
戴隆梅拍了拍龍竹的肩膀
沾著黑血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來
“回頭我斬的首級算你一半”
“不行五爺,這怎麽能行,憑本事殺敵,這……“
“你跟我們戴家,跟著我多久了,跟我算這個賬~”
“你就是我們戴家的男兒,親兄弟不算賬。”
戴隆梅又調皮地拍了拍龍竹的傷口處
“嘶,痛,五爺……”
“沒事,皮外傷,哈哈,去休息吧”
看著被抬下去的龍竹,身旁的戴如柏笑著又喝了口米酒
“這小子,跟咱的這些家丁弟兄們,不會一個出處吧”
“他是北邊血池子裏頭長出來的,又不是遼東苔原上撿的”
戴隆梅看著龍竹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戴如柏也將皮囊裏的酒一飲而盡
“那二哥,我去了”
“別擔心,放心衝,我隨後就到。
“那老賊的腦袋,肯定是咱的!”
然而
“副總兵,你看!”
“他媽的,勃府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