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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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爺柳琛在地上翻滾著,痛哭流涕,“父親,您信我。我怎麽會真的要害親大哥。沒有啊。是賈氏那毒婦,說讓我娶她,我怎麽可能娶她。她自己說有法子讓我做世子。哪知她會這樣。”
    國公爺拿著鞭子氣喘籲籲,“我告訴你,我方才有個念頭,要把你秘密送進典獄,讓裏頭的侍衛好好審你。”
    “父親,求父親。我真的沒有要害大哥,是賈氏一人所為。大哥從小照拂我,我怎麽可能這樣。雖然我也想當世子,但我真沒想要大哥的命。”五爺臉上身上都有鞭子抽打過的痕跡,就連身上的衣裳褲子都破了。
    國公夫人陸氏姍姍來遲,推門進來,就見嫡幼子遍體鱗傷的模樣,又心疼又覺得他活該。
    “老爺,罰過他了就算了,真要了他的命也說不過去啊。”陸氏心中苦悶,兩個兒子都是她的命。
    “就是你從小慣著他。如今他有什麽出息?一事無成,竟還想勾結外人,差點要了同胞手足的命。”國公爺將手中的鞭子扔到地上,“也不知繼兒有沒有看出端倪。我隻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件事。”
    “你給我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麵壁思過。”國公爺說完就扭頭離去,跨過門檻的時候險些站不住,管家扶了他一把。
    兄弟鬩牆是世家大族的大忌,爵位隻有一個,若無意外,都是嫡長繼承,除非嫡長不在了,才會發生爵位改變的事。
    “還不快將五爺扶起來。”陸氏坐在蒲團上,打算好好跟小兒子聊一番。
    入夜,世子柳繼正往祠堂去,剛巧就遇見回府的柳浪。
    “大哥。”
    “二弟。”世子對柳浪並沒有為難過,但也沒多親近,二人屬於井水不犯河水。
    “大哥是要去替五弟求情?”
    “正是。父親罰他跪祠堂。”
    柳浪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我忽然發現大哥是一位真正良善的好人。”
    柳繼沒有計較他話中的陰陽怪氣,笑道:“二弟,我知道小時候,母親對你不好,你心中有芥蒂。咱們兄弟幾個、堂兄弟幾個都算不上親厚。可是上陣親兄弟,大家都姓柳,又何必生分至此。從前五弟若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賠罪。”
    柳浪退後一步,沒有接受柳繼的行禮,“大哥,我還有事,就此別過。”說完就離開。
    柳繼也沒有多加逗留,到了祠堂發現母親在裏頭,他又去外書房見父親,順便替五弟求情。
    觀濤院中,柳浪一進去就聞見了飯菜香。
    “你可用過晚膳了?”
    “還沒,等你一起。”章知顏過來替他解下外衫,換上家常錦袍。
    “我說過,不必等我。你可不能餓壞身子。”
    “你今日回來得也不算晚。”
    綠竹命人將晚膳席麵直接擺放在中堂,免得兩位主子來回走。
    淨手之後,柳浪就拿起筷子給章知顏夾菜。
    “下午,府中出了何事?”
    “也沒什麽,就是國公爺讓我帶著湘兒去外書房回話。他們都知道賈氏害人的事了。我原以為賈氏隻是想自己率先身下嫡子,哪知她竟還跟五爺有一段,想著給五爺爭世子位。像她這樣為了一個負心漢要弄死自己夫君的也是少見。”章知顏一開始就從五爺的神色之中斷定這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再看他對發妻龔氏是何態度就更明了了,賈氏也算的上是聰明女子,偏偏在這種男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頭。
    柳浪吃了幾口菜,又給自己盛了碗碧梗米飯,“方才遇見我大哥去祠堂,準備向父親求情。”
    “看來大哥還不知情。”章知顏有些同情世子柳繼,被親弟弟綠了,枕邊人還想殺他,謀奪他的世子之位。
    柳浪雙眼微眯,“你別以為我大哥是個好人。這麽些年,他怎麽可能在府邸沒有任何一個耳目。這麽些年,他都沒兒子,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疑心總是有的。”
    “若是世子知曉這些事,還裝不知道,那就是真厲害了。”章知顏一向認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都是人物。
    柳浪笑了一下,有嘲諷之意,“我這大哥表麵上一直是個好人。小時候,兄弟間有不和睦,他永遠都是說和的那一個,對父母親也極其孝順,從不忤逆。哪怕五弟調皮,他也總是捧著。其實我這大哥才是最厲害的。”
    “我聽公爹的意思,這世子位鐵定就是大哥的,哪怕以後他無子,其她人生下來的過繼給他便是。”章知顏是聽見這番話的,她心中是不樂意的,“若是我有孕了,我的孩子不能過繼給任何人。”
    柳浪摟著她的腰,“當然不會。我柳浪的孩子隻能跟著我過。”說完還在她臉上親親。
    章知顏用帕子擦了擦,“油漬。”
    柳浪頗覺心情大好,“你怎麽還未有消息,看來我還得賣力才是。”
    “說什麽呐?吃你的菜。”章知顏夾了一筷子鬆鼠鱖魚塞到他嘴裏。
    卻說,五奶奶龔氏聽說夫君被公爹拉去跪祠堂,她心中還挺高興,總算有人治治他了,但原因,仆婦們皆不知。
    龔氏就帶著幾個婆子來到祠堂,可裏外都有陸氏的人守著,她一時也進不去,更不讓她聽裏頭的談話,頓時龔氏就明白了,恐怕真出了大事,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
    聯想起五爺的反應,應該就是五爺跟賈氏有一腿。
    龔氏心中憤恨不已,幹脆就大步離去,心道跪死他也罷,自己好改嫁。
    半夜裏,昏迷的賈氏悠悠醒轉,發現守著她的不是身邊的嬤嬤和丫頭,喊了幾聲賈嬤嬤都無人應答,隻有麵生的丫頭婆子來伺候她湯藥。
    “賈嬤嬤呢?我身邊的其她丫頭呢?”
    “啟稟世子夫人,國公爺發賣了這些人,賈嬤嬤她,她去了。”
    “什麽?不可能。你騙我是不是?”賈氏在床上躺著,心情沉重。
    她記得她小產了,給她看診的是劉太醫。
    “今日給我看診的都有誰?”
    “是劉太醫,後來國公夫人還請了太醫院副院正來看診。”
    賈氏直到這一刻才相信,自己是真的完了,她閉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世子柳繼進來,其她人都退下去了。
    “你覺得如何?”柳繼替她掖了掖被角。
    “四下無人時,你就別裝了。”賈氏語氣冷漠。
    柳繼消瘦的臉龐在黯淡燭光下顯得有些詭異,“若說裝,我還真比不上你跟五弟。不過嘛,高門大宅,裝一裝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
    “你為何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