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你還欠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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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現任工部郎中的江懷瑾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麵應酬回來。
    他進了書房,小廝給他點了燈就去給他端夜宵。
    江懷瑾走進和書房相鄰的臥房,摘下腰帶就伸手脫官袍。
    這時,床幔後突然走出一個人,她輕咳了兩聲,嘲諷道。
    “江大人,別急著脫啊,成親三年,你在我麵前都裹得像個木乃伊,怎麽才見麵,就急著寬衣解帶了!”
    江懷瑾眸子一縮,抓緊了散開的袍子就轉過身來。
    蕭遙……
    看清眼前的女人,江懷瑾條件反射般退後了幾步,俊美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厭惡之色。
    “蕭遙,你想做什麽?休書已經給你,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就算在我麵前脫光了,也別想我碰你一下!”
    蕭遙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懷瑾。
    近距離看,江懷瑾身高一米八,長得的確俊美,白嫩無瑕的肌膚,高挺的鼻梁如玉雕般挺拔,與淡粉的薄唇相得益彰。
    這張精致純天然的麵孔,放在現代可以原地出道。
    難怪原主對他一見傾心,成親三年來被他冷暴力對待也無怨無悔。
    隻是蕭遙不是原主,不愛江懷瑾,江懷瑾的俊美在她心裏也僅僅蕩出一絲漣漪,無法生出更多波瀾。
    蕭遙拿出了休書,冷冷地道:“休書我不接受,麻煩江大人給我改成和離書。”
    江懷瑾重新係好腰帶,冷冷地道:“蕭遙,如今蕭家是什麽情況你該清楚,你現在離開,我就不追究你私闖江府的罪,否則我隻能將你送到衙門去治罪了。”
    蕭遙冷冷一笑,也不廢話了,直接拿出剛才搜出的幾封信道。
    “江大人,你看這是什麽?”
    江懷瑾看過來,看到信封瞳孔猛地一縮,聲音也變了調。
    “蕭遙,你無恥,你竟然敢在我書房偷竊!”
    他衝過來,想搶信。
    蕭遙冷冷一笑,道:“江大人,你要敢動我一根汗毛,信不信明日這些信的內容就會傳遍大街小巷?你真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愚蠢,毫無防備就敢來找你?”
    這幾封信是京城第一才女梁萱萱寫給江懷瑾的情書,梁萱萱就是江懷瑾一直愛慕的白月光。
    原主以前不知道江懷瑾心有所屬,是進門後給江懷瑾打掃書房時,看到這些信才知道的。
    江懷瑾把梁萱萱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蕭遙就賭江懷瑾為了維護自己心上人的名聲,會答應和離。
    江懷瑾果然停住了腳步,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半晌才恨恨地道:“蕭遙,把信還給我,我可以收回休書,容你繼續留在江府做江夫人。”
    但他又氣急地加了一句:“但你別指望我會碰你,你就等著守一輩子活寡吧!”
    她耍這些手段,不就是不想離開江家跟著蕭家去流放過苦日子嗎?
    江懷瑾這副恩賜般的語氣,差點把蕭遙逗笑了。
    江懷瑾所仗的不就是原主愛他嗎?
    他以為這樣說,她就會樂顛顛地送回信,開開心心回江家繼續伏低做小任他們磋磨嗎?
    原主這個戀愛腦可能會,但她絕不會。
    “江懷瑾,我隻有兩個條件,一是給我和離書,二是給我三萬兩銀票補償我,這兩個條件換這些信,我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不換就別怪我無情了
    江懷瑾皺眉道:“蕭遙,我都允許你回府了,你還想鬧什麽?”
    蕭遙詭計多端,當初為了嫁給自己連下藥的事都做得出來。
    江懷瑾哪會相信蕭遙脅迫自己,是真的想和自己和離呢!
    蕭遙還要趕著去蕭家,不想和江懷瑾糾纏,就板下臉嚴肅地道。
    “我再說一遍,給我和離書!”
    “江懷瑾,愛你的蕭遙撞在石獅子上已經死了,我這個蕭遙不愛你……也不要你了,我要和離,說得夠清楚了嗎?”
    江懷瑾看到蕭遙板著臉,他怔了一下,似乎這時才發現不對勁。
    以前蕭遙看到他就討好地笑著,眼裏都是對他的愛慕,可今晚她從見到他臉上就沒有一絲笑臉。
    她看他的眼神,嫌棄又冷漠。
    這發現讓江懷瑾心裏有些不舒服,他沉下臉問道:“蕭遙,你確定不是在耍手段?不是以退為進?”
    蕭遙舉起兩根手指:“皇天在上,我蕭遙今日和江懷瑾和離,以後男婚女嫁,各自安好,互不糾纏,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江懷瑾看蕭遙都發誓了,已經相信蕭遙不是鬧了,他看看蕭遙手中的信,沉下臉道:“稍等,我去給你寫和離書。”
    江懷瑾有一瞬間是想叫人進來,抓住蕭遙把信拿回來。
    可他看到蕭遙有恃無恐的樣子,就不敢冒這個險,萬一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還有後手,那不是毀了萱萱嗎?
    江懷瑾權衡了利弊就走到外間書桌,鋪開了宣紙,似怕蕭遙反悔,下筆飛快。
    寫好他把和離書甩給了蕭遙。
    蕭遙看了看,繼續伸手:“銀票呢!”
    就算她已經搬空了江家庫房,可江懷瑾個人沒什麽具體的損失,不讓他出點血,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剛才在江懷瑾沒回來時已經搜查了一遍,要三萬銀票也是因為江懷瑾就隻有這點錢。
    江懷瑾陰沉著臉走到書架旁,從書後麵翻出了一個盒子,把自己僅有的私房錢都遞給了蕭遙。
    他絕不會這樣便宜這個惡毒的女人的,等拿到了信,他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蕭遙看也不看就把銀票揣進懷中,她把幾封信丟給了江懷瑾,嘲諷地一笑。
    “江懷瑾,還有幾封信,我就留下了,這算我的保命符!隻要你不起歹念,等我離開京城,我會把信全還給你,否則我就算拚個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心想事成的!”
    蕭遙豈能沒看到江懷瑾不甘心的表情,開玩笑,她在現代看的警匪片難道是白看的,豈能沒有後招。
    江懷瑾被氣得差點吐血,可把柄在蕭遙手上,蕭遙可以拚個玉石俱焚,他不能!
    他氣急地道:“蕭遙,你如果再敢言而無信,我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蕭遙都走到門口了,聞言停住了腳步,偏頭看看他。
    她本不想和江懷瑾多說什麽。
    可想到原主對他的癡情,蕭遙還是沒忍住。
    “江懷瑾,我再重申一遍,我當初沒給你下藥,我是喜歡你,當時上去幫你隻是單純地不想你在人前丟臉……”
    蕭遙說出這句話,胸口就湧起了強烈的委屈感,這些情緒是原主的。
    蕭遙知道原主不甘心,就不管不顧幫她發泄了出來。
    “當時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撕壞了我的衣裙,害我身敗名裂才嫁給你……”
    “江懷瑾,是我蠢,以為對你好就能改變你對我的看法……你捫心自問,這三年我對你怎麽樣?你胃不好,我一個從沒做過飯的大小姐,把雙手燙得全是水泡也撐著學會了給你熬養胃粥……”
    蕭遙把一雙手懟到了江懷瑾麵前,她一雙手粗糙不說,還全是傷疤,這些都是這三年在江家被磋磨的證據。
    “江懷瑾,你忘記了去年你奉旨去治理水患,回來感染了天花,下人都避著不敢靠近你的事嗎?你高燒昏迷不醒三天,是我不怕傳染,沒日沒夜地貼身照顧你!”
    蕭遙越說越憤怒:“這樣的事多的數不勝數,別說我沒做錯,就算有錯,我為你做的這些事都夠彌補你了!”
    “你還欠我一條命,你怎麽敢理直氣壯地說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