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簡單？”白羽瑤看向周青澤。
    “我們能做的隻有這些。”周青澤平靜道，“要認清楚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的能力後，才能將分內的事情做到極致，有餘力了再向上夠一夠，這樣才不痛苦。”
    白羽瑤抬眸看著山上的人影，然後又轉眸看著師兄，她抿了抿唇，一時都不知道師兄將這樣的話說出來，究竟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半山腰上，夏晚歌雙手抵著膝蓋，吐了口氣。
    現在也沒有別人，她也不裝了，這個山是真的難爬。她現在徹底明白了向導姑娘的可貴之處，也不知道這個山神給她安排的是什麽破路，完全沒有向導姑娘帶的路好。
    活該她賺錢啊，都是技術活。
    此時風呼呼的吹，將周圍的雜草和樹葉吹的沙沙直響，像是山神在無聲的催促。
    夏晚歌直起身，指著山神道：“你等著，等我一個小時後去揍你！你給我洗幹淨脖子等好了！ ”
    說完，夏晚歌看見自己已經爬了半個多小時的山了，於是指著陸秋道：“你等著，等他休息好了，我就立馬上去。”
    原本還在夏晚歌身邊攙扶著她的陸秋，立馬上下換了手，表示自己很虛弱，需要休息。
    於是他坐在一旁開始放氣，準確的說是把多餘的紫氣放出去，這樣他才能正常的陪著夏晚歌上山。
    關於放紫氣的條件，陸秋的備忘錄已經歸納總結了好幾百張備忘錄了。
    “你等著！”夏晚歌指著山頂放了一句狠話後，跑到了陸秋身邊靠著他，用心聲跟他溝通。
    【能不能控製一下到了山頂之後，身上還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紫氣？】
    陸秋側眸看她一眼，單眉輕輕挑了挑，指尖點著膝蓋算了一會兒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到時候也不用你站著，你坐著就好。這次說不定能消耗你三分之一多的紫氣，之後哪怕你不許願，腿也隻會偶爾有酸酸麻麻的感覺，拄著拐杖正常走路沒有問題。】
    【所以你願意把紫氣交給我使用嗎？】
    聽到這話，陸秋看了眼夏晚歌，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像是在暗自表達自己的不滿，意思好像在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這個？然後他在虛空中畫了個圓。
    夏晚歌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問她，為什麽不都拿去？
    她笑了一下。
    【我也想，但是用不了那麽多，雖說它是山神，但到底信仰已經凋零，所以我昨天才能跟它戰個平手，若是處於它巔峰時期，村民對他的信仰堅定，那我肯定是完全沒有把握跟它對上的。】
    聽到這話，陸秋微微沉默了。
    因為想要維護信仰，山神才會對村民立威，才會限製他們的行動，留住他們，可越是這樣，村民就越不信它，由此造就了惡性循環......
    就好像是夏晚歌說的那樣，不該存在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時代的發展注定會產生一些新的神，同樣的，一些老的神也需要消散。
    “上山。”夏晚歌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指著山頂道，“洗幹淨了沒有，我要上去了！”
    於是接下來的山路上，又傳來了夏晚歌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是，你這路上有這麽大的石頭，是不是故意擋著我的路？”
    於是那大石頭咕嚕嚕的從夏晚歌身邊滾落。
    “再等我半個小時！我半個小時後就上去了！”
    半個小時後......
    “十分鍾！”夏晚歌喝了幾口水，“十分鍾！十分鍾之後你等著！”
    十分鍾後......
    “五分鍾......”夏晚歌閉了閉眼睛，擦掉額頭上的汗，這個山真的太難爬了，她真的算體力好的了，真不怪她，怪隻怪這個山難爬，“就這個坡，就剩這一個了，話說你把這個路設置的這麽陡，是不是害怕我上去啊。”
    這話剛一說完，她便感覺到背後有一陣風十分不耐煩的吹著她往上，有了這一股力，夏晚歌覺得自己上山的步伐都要輕快不少。
    她無語了，這麽好的東西早點拿出來啊。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夏晚歌嘴上還是道：“你這麽大的風，是不是想直接把我吹發燒了，我就打不過你了？哎呦，你這個山神哦，真是壞透了，心眼多的呦。”
    哢嚓。
    離夏晚歌很近的一棵大腿粗細的樹應聲折斷。
    夏晚歌眼珠慢慢挪到那棵樹上，咽了咽口水。
    山神就是山神，力氣就是大......這是被她刺激的惱羞成怒了？
    在出現突兀的聲音時，陸秋就立馬抬手護著夏晚歌，等他轉身看到那棵原本生機勃勃的樹斷裂後，心底頓時對山神的力量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你怕不怕？】
    夏晚歌看著還有幾步便能夠登頂的路，在心底問陸秋。
    陸秋轉眸看向了夏晚歌，勾了勾唇，“我怕什麽你不知道嗎？”
    單眉輕挑，夏晚歌接話，“怕鬼？”
    陸秋：“......”
    “怕你離開我。”
    “那你還是怕鬼吧。”夏晚歌開始往兩個手的手腕上戴自己最大的玉鐲，分別在兩個拇指上戴上扳指，又把玉如意插在了腰後，拿出玉扇檢查了一下，眼神堅定的看著山頂，“沒有意外，我不會離開你的，放著紫氣不用，我又不傻。”
    說罷，夏晚歌便抬步上了山頂。
    山頂的平台不大，一邊又是懸崖，要不是對麵空空如也，夏晚歌總有種華山論劍的感覺。
    她才剛剛站穩，山頂頓時風沙就大了起來，逐漸在夏晚歌對麵不遠處形成了小旋風，小旋風逐漸擴大，最後變成了幾米高的小龍卷風。
    隱隱約約有影子在其中顯現，壓迫感十足。
    小龍卷風在懸崖處沒有移動，夏晚歌也沒有移動，當龍卷風中突然傳出一聲呼嘯之後，夏晚歌驀地睜開眼睛。
    “來了。”
    說罷，她從身後的陸秋身上抽出了骨刺，然後猛地插在地上。
    頓時，天地間紫氣和煞氣同時暴漲，濃烈的煞氣瞬間讓對麵的龍卷風變得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