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黑暗瞬間吞噬了整間公寓，隻有遠處摩天大樓的霓虹燈光透過落地窗，在房間裏投下模糊的光影。
    林玫朵坐在書桌前，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觸控板上輕輕滑動著，乳白色真絲睡衣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停電來得突然，但她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睫，隨即又垂下。
    她知道，這隻是今晚的序幕。
    9點整，門鎖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林玫朵的手指僵在鍵盤上，喉嚨不自覺地收緊。她合上電腦，放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坐下。
    床單是她今天新換的，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特意選了深灰色的那套，即使弄髒了也不明顯。
    熟悉的腳步聲穿過客廳，沉重而急促，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林玫朵數著自己的心跳一、三、四、五……
    臥室門被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門框，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又喝酒了？”林玫朵輕聲問，聲音比她預想的還要沙啞。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站在床邊俯視著她，胸膛劇烈起伏，濃烈的酒氣混合著煙草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林玫朵能看見他黑色T恤下緊繃的肌肉線條，還有那雙發亮的眼睛像鎖定獵物的猛獸，牢牢盯著她。
    下一秒，男人寬厚粗糙的大手撫上林玫朵的長發，帶著厚繭的指腹擦過她的耳後，猛地將她按在床上。
    牛仔褲粗糙的布料和冰涼的金屬紐扣刮擦過她小腿的皮膚，帶來細微的刺痛。
    “想我了？”
    “我沒有！”
    沒有過渡，沒有溫存。又是這樣……
    林玫朵小口呼吸著，記憶碎片驟然浮現：濕漉漉的雨夜……律所聚餐殘留的酒意暖著身體，鑰匙剛碰到鎖孔……男人結實的臂膀……恐懼的掙紮……熟悉的聲音……
    “在想什麽?”男人暗啞的聲音將她從記憶的漩渦裏粗暴拽回，帶著不滿。
    “沒……沒什麽……”
    林玫朵悄悄抬起手，環住了他汗濕的手臂。
    男人粗重的呼吸漸漸平穩，手指仍緊緊纏繞著她的發絲。
    林玫朵靜靜躺著，沉溺於這一刻安靜，心跳相貼。
    鼻尖縈繞著他濃烈的氣息，但……
    “你身上……有香水味？”林玫朵皺起鼻子，像隻警惕的小貓般嗅了嗅。
    綿軟的嗓音帶著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男人呼吸節奏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怎麽?吃醋了?”
    那語氣輕佻，帶著事不關己的冷漠。
    林玫朵沒有回答，咽了咽口水，喉嚨還殘留著些許灼痛感。
    她不想承認，一旦承認就暴露了太多軟肋。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隻有交纏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啪！”男人的手掌又一次落下，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渾身一顫。
    “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些什麽？”男人嘴裏罵罵咧咧，低沉的嗓音帶著饜足的慵懶和幾分不耐煩。
    帶著粗繭的手指懲罰性地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
    林玫朵悄悄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
    她知道，這種粗魯的回答反而證明他問心無愧。
    林玫朵側過臉，借著窗外的微光打量男人，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即使模糊，這張臉依舊能讓她心跳加速。
    她趁機拉住他的右手，指尖摸索到那道貫穿掌心凹凸不平的舊疤。
    “別摸了！”男人猛地抽回手，聲音裏帶著警告。
    林玫朵看見他的眉心緊蹙，那是他不耐煩的前兆。
    果然，不到兩分鍾，男人便毫不留戀地撐起身體，離開了她汗濕的身體。
    他動作利落地翻身下床，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牛仔褲被提起，皮帶金屬扣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拉鏈的聲音在夜晚的寂靜中格外清晰刺耳。
    林玫朵勉強支起酸軟疼痛的上半身，目光描摹他的身影，寬闊的肩膀，窄瘦的腰身……
    “你打算這樣多久？”她抿了抿唇，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問出口。
    男人係皮帶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沉默地穿戴。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冷漠而遙遠。
    就在林玫朵的心一點點沉入冰冷的穀底，以為他永遠不會回應時。
    男人突然轉過身，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又被口罩遮去大半，唯有那雙眼睛，冰冷銳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直直地刺向她。
    “不樂意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