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呼聲在騎行者中飛速傳導，三四百人仿若忽然有了集體默契，齊刷刷望向方盛。
    目光灼灼。
    隔著百十米的距離，方盛仍能看到人們目光中的各種情緒。
    激動、詫異、驚訝、狐疑。
    充沛且飽滿。
    迎著這麽多雙眼睛，方盛先是飛快四下張望，確認工作人員沒有堵住騎行道。
    一應拍攝器材也是架設在騎行道兩旁，距離騎行道至少有一米遠。
    然後他才往騎行道走去。
    方盛也沒忘跟騎行者們揮手致意：“大家好。”
    “是不是打擾到各位騎行了？”
    雖然肉眼可見的沒占道，但這麽一群騎行者聚在這裏沒走，出於禮貌，需要問一句。
    沒別的。
    公眾人員出現在公眾場合，天然弱三分理，尤其是流量偶像。
    還是那句話，掙的就是這份挨罵的錢。
    從頭到尾都沒有安靜過的騎行群體這會兒更是亂成一團。
    七嘴八舌的各說各話，有人狂亂的擺著手回答：“沒有，沒有！”
    有人嘰嘰喳喳……“方盛方盛，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明星也會親自來騎行的嗎？”
    有人靈機一動……“我是學生，能不能送我個簽名啊？”
    “……”
    方盛天生具有分辨關鍵的能力，站在騎行道旁邊的自行車旁，繼續問：“那你們在等什麽呢？”
    “等人齊！”有人高喊著回答。
    暫時自動忽略其餘聲音的方盛看著一眾騎行者：“如果你們不急的話，我現在先占用一下騎行道拍段視頻可以嗎？”
    大概是騎行團組織者的選手大聲回答：“沒問題，反正我們還在等人。”
    但也有人嚷嚷著講說……“不讓！高低不讓！”
    “對對對，憑什麽讓你占道啊。”
    “誰知道你占用多久啊。”
    “……”
    不過很快迎來了旁人的反擊……“路是你家的啊，還高低不讓。”
    “懂不懂什麽叫公共設施，人家好商好量的，礙你什麽事？不行從邊上繞一下會死嗎？”
    “就說大規模團騎別組織別組織，看吧，現在不僅人到不齊，還什麽勾八玩意都能來了。”
    “……”
    看著騎行團的混亂光景，來到方盛身邊的魏莉莉低聲提議：“方總，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
    “先試試能不能一次拍完。”方盛略作斟酌，有了決定，“實在不行再換取景點。”
    “都遠離市區七八十公裏了……總會碰上看不慣我的人，換來換去可能今天都拍不完了。”
    魏莉莉一想覺得有理。
    的確，增江畫廊的地理位置在羊城東邊，距離市區至少有70公裏，這還能趕上事情。
    隻能說……不愧是流量下水道，性情來了誰都想黑一下。
    而且，魏莉莉很清楚現實中很多人對流量藝人的天然厭惡，於是飛快居中協調安排。
    讓工作人員去跟騎行團商量，避免在拍攝過程中被打擾。
    讓短片拍攝團隊抓抓緊。
    拍攝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素材隻是需要一組動態的騎行鏡頭。
    雖然來回拍了三遍，但前前後後隻花了7分鍾。
    收工後，方盛再次跟騎行團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擾到大家的騎行了。”
    出門在外禮讓三分，隻要不耽誤該做的事就行。
    幾個幫忙維護騎行團秩序的騎行者同樣回以微笑：“客氣了，我們的人還沒到齊。”
    這會兒，還有幾個很有互聯網思維的選手舉著手機或是拍攝或者直播，湊過來扯閑……
    “這是在拍喜得路的品牌廣告嗎？”
    方盛很有代言人的自覺，即答：“對的，騎跡時代，遇見喜得路！”
    “網上都說方盛你要糊了，怎麽還能給喜得路代言？我一直都想買台喜得路，就是太貴了。”
    方盛邊走邊回答：“可能是我長得帥吧。”
    “……”
    閑聊間，方盛已經飛快走到了停車區，跟幾個騎行者揮手道別：“你們忙你們忙，我先溜了。”
    三四百人聚在一塊，而且內部還比較混亂，如果不是光天化日……
    總之，7分鍾來回拍完3段素材，不是方盛的極限，是……
    純粹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道理！
    …………
    方盛和魏莉莉當先離開，其餘工作人員則繼續收拾現場。
    下一個需求是午後，時間還早，倒是不用急，甚至可以回趟市區。
    不過來回要折騰兩三個小時，累不說，還不敬業。
    遠不如隨便找個地方繼續敬業的睡大覺……養足精力。
    汽車還在公路上走走停停，魏莉莉忽然說：“上抖音熱榜了！”
    “剛才有人拍了視頻還有直接直播，熱度忽然爆了。”
    “好在工作人員的溝通很到位，沒人把廣告片拍攝過程照進去。”
    聽完，方盛有點納悶：“這麽點事也能上抖音的熱榜？我以後還能正常公開亮相嗎？”
    魏莉莉：“……”
    哥，你關注的方向是不是稍微有點不對勁？
    “我看看具體什麽情況。”方盛想了想又說，“哎，人氣太高有時候也是一種苦惱啊。”
    魏莉莉隻是默默將手上的平板遞過去，身為助理，她真有點能感受到這種苦惱。
    有時候她看一些網絡動態都覺得煩悶，覺得可能更適合需要鍛煉心髒的人。
    方盛很快謔了一嗓子……
    這次的抖音熱榜蠻大方的，攏共50個位置，給了他方某人好幾個前二十‘席位’。
    7.方盛疑似代言喜得路
    9.方盛疑似遭路人言語攻擊
    12.騎行團偶遇方盛
    背後沒有華璨團隊的手筆，魏莉莉暫時也不知道具體是誰在推動。
    不過反正少不了蹭子頂流馬敬軒的團隊。
    點進熱榜話題，能直接看到的動態評論展示也比較亂……
    “好家夥，現在居然還有品牌敢找方盛代言？什麽家庭啊。”
    “有一說一方盛還挺有禮貌的，但路人攻擊力這麽猛的嗎？也沒要求封路，附近能過的啊。”
    “這是方盛應得的，他一個流量下水道整天出門做什麽，躲起來得了。”
    “臥槽，在主播的美顏鏡頭中我看到了方盛此生最醜的樣子，長得帥真會反向美顏啊。”
    “……”
    扒拉了幾分鍾平板，方盛隨口感歎：“提前給喜得路品牌送這麽大的熱度，得加錢吧。”
    魏莉莉：“……”
    果然，能當頂流的必有異於常人之處，她就想不到加錢這種事。
    …………
    網上沸沸揚揚，線下依舊各行其是，吃過簡單的午餐後，方盛在房車上打了個盹。
    然後進行了午後的素材拍攝。
    這次的場地附近終於沒什麽行人了，可能是因為上午那出的熱鬧沒散幹淨。
    跟午後熱得快炸了想來是沒什麽關係的。
    讓短片導演都萎了的是，午後這批素材拍攝前後整整持續了42分鍾。
    不是因為熱，是壓力太大。
    最後的落日素材倒是很簡單，是唯一一組靜態素材。
    需要的隻是方盛扶著自行車站在落日下，其餘都是拍攝維度的事情。
    為了獲得更多的光線變幻效果，前前後後拍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