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漆黑的房間裏，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光照在方盛臉上。
    他看不清周圍。
    隻看到微信聊天框裏一行行文字排列得當，清晰且便於閱讀。
    忽然間，方盛發現才看過的信息內容好像已經開始從自己的腦子裏滑出去了。
    不是困意來了。
    恰恰相反，是本就還需繼續醞釀的睡意消失了。
    小小的老子的腦子徹底清醒了。
    艸？！
    方盛當然清楚……此罪不在助理魏莉莉頭上。
    冤有頭債有主。
    都他媽賴陸總。
    於是，方盛念頭一轉，點開了一個新的微信聊天框……
    方盛：[陸總睡了嗎]
    陸雨淙秒回：[？]
    很有年輕人的風範，遇到凡事不要慌，拿出手機……先摳個問號。
    方盛：[這條命苦過苦瓜.表情包]
    方盛：[你睡得著嗎？我睡不著啊]
    方盛：[才閉關幾天，又是拍抖音又是半夜收到通知要進行劇本研討]
    陸雨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又要有工作了不開心，所以想要跟我互相傷害？直說唄。]
    ‘陸雨淙’撤回了一條消息
    陸雨淙：[辛苦方總了，有什麽我可以幫方總的呢？]
    方盛：[不知道啊。我是找債主來發牢騷的。]
    身為打工人，老板撤回的消息要裝作沒看到。
    陸雨淙：[我說我根本不知情，方總能相信嗎？這幾天我都沒去公司。]
    方盛：[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陸總不來撐撐場子，我可能會比較替陸總難過]
    陸雨淙：[我長得像能參與劇本研討的樣子嗎？你做一回好人吧！]
    方盛：[也行。下次我需要陸總做好人的時候記得不要拒絕]
    陸雨淙：[開個玩笑，明天早上我去接方總上班啊。]
    方盛：[陸總你人真好，跟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陸雨淙：[……]
    陸雨淙：[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表情包]
    最後的最後，陸雨淙腦子一動，發起了一筆轉賬：[￥0.01給方總買棒棒糖]
    方盛：“……”
    他腦子裏突然響起了某個旋律……祈求天父做一秒鍾好人，賜我一秒鍾。
    他方某隻要一秒鍾，就倒回一秒之前，把陸雨淙拉黑。
    本來成功找到債主發完了牢騷，方盛隻覺通體舒泰、神清氣爽，但……
    啪嘰一下，現在全沒了。
    今天晚上這個覺是肯定睡不好了，但方盛知道，有的人肯定能睡個好覺。
    的確，‘有的人’·陸雨淙在自己的別墅裏，正激動的一蹦三尺高。
    仰天大笑：“我真聰明！”
    …………
    29號，星期日，天氣預報說陰轉雷陣雨。
    一早起來，方盛感受到了明媚且火熱的陽光，以及藏在陽光後的陰天和雷鳴及暴雨。
    剛洗漱完，魏莉莉已經來到了2601，手腳麻利的做早餐。
    是比較簡單的中西結合式早餐，煎蛋、三明治、蔬菜沙拉，稍微費事的是現磨豆漿。
    其中部分是半成品，成品口味大差不差……五星級總廚來了也沒法把豆漿做出花來。
    待方盛用過早餐，魏莉莉簡單匯報了今天的安排，然後先去公司了。
    暫時沒什麽事的方盛去了書房，繼續看《資治通鑒》。
    看文言文版的史書其實很有意思，隻是看不快。
    樂觀估計，今年應該能看完……?。
    好在方盛並不著急，不追求閱讀速度，隻追求感受沉浸式閱讀中知識從腦子裏滑過的美感。
    9點35分，方盛坐電梯到負二層，看到了一台即便在這個小區仍很顯眼的超跑。
    不過不是上次的帕尼尼了，是方盛認識車標的法拉利。
    很酷炫，還沒頂……從構造看，車屁股上沒有裝頂的餘地。
    於是，方盛隻是站在車旁，靜靜的看著駕駛位上戴著墨鏡的陸雨淙。
    陸雨淙也不吱聲，隻是同樣靜靜回看方盛。
    見狀，方盛歎了口氣：“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我不想當落湯雞。”
    羊城的雨說來就來，特別是這個季節，可以說毫無預兆。
    看到這台車時，他就已經看出了陸雨淙想要表達的意思……
    “隻要能讓他方某不開心的事，‘有的人’就樂意去做。”
    眼瞅陸雨淙不為所動，方盛左右看看：“要不我還是自費打車去公司吧。”
    陸雨淙終於收回目光，然後高高舉起右手，穿過空蕩蕩的車頂，晃了晃。
    隨即有車啟動的聲音響起。
    陸雨淙推開蝴蝶式車門下車，此時，一台同款雷爾法正正好好停在她旁邊，她當先上了車。
    方盛：“……”
    他第一次如此切身的體會到了人在幹壞事的時候到底能多有耐心。
    這台雷爾法跟方盛平時的配車一模一樣，兩排4座，與駕駛艙之間有格擋。
    車門剛關上，陸雨淙終於舍得摘掉墨鏡，像是很隨意的問：“今天怎麽穿這麽正式？”
    “要不是天太熱，你都要穿西服外套了。”
    陸雨淙‘先發製人’的意圖過分明顯，方盛想看不出來都難，不過眼下他懶得計較。
    隻是如實回答：“可能陸總忘了自己還有一家娛樂公司，不知道今天還有女主演的選角安排。”
    “我穿正式些，隻是想尊重大家。”
    陸雨淙：“……”
    今天一天方盛都得忙忙碌碌。
    一會到公司後，他要跟元淩生、林東及其他核心主創進行全麵的劇本研討。
    參與這次劇本研討的還會有兩個副導演、一個編劇。
    下午是女主演選角，基本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主。
    一部分走的資方、片方、核心主創的關係，另一部分走的方盛和華璨的關係。
    終於，大眼睛轉了一圈又一圈的陸雨淙突然間喜笑顏開：“方總真辛苦，得給方總發個紅包！”
    她覺得聰明的自己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案。
    “001狗都不要！”方盛說到做到，昨晚的0.01轉賬他就沒收。
    接著他瞥一眼陸雨淙：“區區資本家想用金錢收買堂堂無產階級接班人的我？做什麽美夢？！”
    陸雨淙：“……”
    6！
    …………
    雷爾法停到公司門口後，方盛徑直下車，很快到了2樓的一間會議室。
    元淩生他們已經更早到了。
    方盛跟新出現的幾個片方主創簡單互相認識，然後一同研討劇本。
    這次方盛拿到了完整的劇本，字數很少，不到1萬字。
    研討的過程也很簡單，方盛基本沒發言……他上次提出的想法已經落實到了劇本文字上。
    所以這次沒什麽好說的了。
    前後差不多一個小時，劇本最終版（待定）全部敲定。
    隨後林東提到了下午的女主演選角：“小方，下午主要還是看你的眼緣，得麻煩你多上心。”
    方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