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上桌,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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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善登電話隨後到了,和老師俞劍紅通報了情況。
俞劍紅早清楚自己這學生的執行能力,此刻也不免咋舌,行動上也太鋸人了。
還沒入行呢,已經要捅破天,以後要做什麽,真不敢想。
俞劍紅提點道:“你別說我指使就行了,另外注意鬥爭技巧,不要簡單把港台混為一談,也不要把其他人混為一談。”
沈善登若有所思。
“師兄。”輪到周奇峰,他語氣哀怨,感覺自己快完了。
炮轟《色,戒》,打的不隻是《色,戒》,還有李銨,更有李銨背後的支持者。
單說李銨,這是奧斯卡最佳導演,威尼斯金獅獎、柏林金熊獎得主,二擒金獅,二斬金熊,奧斯卡、歐洲三大座上賓。
金像、金馬獎不必說。
哪個頭銜拿出來都嚇死了,而周奇峰連卡拉米都不是,還沒入行呢。
“奇峰,師兄不會虧待你的。”沈善登道。
眼下是2007年,輿論環境懂的都懂。
國內導演中心製,他如果來開炮,沒有回轉餘地,周奇峰是製片人,在幕後,有團隊保護。
沈善登做好了對周奇峰的安排:“奇峰,我和老師商量了一下,你去旅旅遊,遠離輿論漩渦,接下來交給團隊。電影上映之後,絕不會虧待你。”
周奇峰看到短信到賬2萬元,又吃了沈善登畫的餅,立刻不歎氣了,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師兄,哎,咱這見外了。”
“不要接受媒體采訪,交給團隊,後麵動靜會很大,你要有心理準備。”沈善登叮囑道。
周奇峰也是認真點頭。
之前關於借柏林電影節營銷的時候,進行過相關預案。
這種踐踏西方鄙視鏈的行為,首先站出來的不是鄙視頂端的人,而是達利特領班媒體,他們甚至會比相關方都急。
沈善登比周奇峰更清楚其中厲害。
沒有組織保護,貿然去挑戰這種敘事,最極端情況甚至會出人命。
柏林電影節遠在天邊,《色,戒》近在眼前。
《色,戒》參與方,核心製片方焦點影業是環球旗下,CEO詹姆士沙姆斯。
這位一手發掘、打造了李銨。
詹姆士是以撒比人,哥倫比亞大學比較文學博士。
博士論文導師是後殖民理論家佳亞特裏·斯皮瓦克,導師的導師,是美國解構批評大師保羅·德曼。
後殖民主義是研究殖民統治結束後,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之間遺留的文化、心理、權力關係的理論。
核心問題包括文化霸權,西方如何通過話語,如文學、媒體,將殖民邏輯包裝為文明使命,塑造被殖民者的自卑認同。
進行身份撕裂,讓被殖民者陷入文化夾縫,既抗拒西方定義,又難以重建本土傳統,以此完成隱性殖民。
關注政治獨立後,經濟全球化、語言霸權如何延續不平等結構。
霍米·巴巴提出“混雜性”概念,強調被殖民者通過糅合本土與外來文化,形成抵抗策略。
這一理論常被用於分析電影、文學中的跨文化衝突,後來《少年派》對印度教與西方理性的並置,便是實踐的一種。
詹姆士是西方學術話語重構文化產品的中介者,通過將後殖民學派理論轉為製片方法論,為好萊塢全球化提供知識合法性。
將後殖民理論轉化為可操作的電影語言,如《臥虎藏龍》的“去國族化武俠”,在《色,戒》中植入“個體欲望消解曆史敘事”的文本結構。
李銨的“天才”背後,除了自身以外,也是有其操刀幫助,才能屢次中的。
《色戒》導演,既是美籍華人,又是島上的,不必多說。
製片人之一是港島的,還有上影深度參與。
這些力量,每一方都不簡單。
《色,戒》概念上沒有柏林電影節大,但能調動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語。
好在,沈善登掌握著一張底牌,那就是道理。
《色,戒》本身經不起質疑。
他的文章,正是揪住了這一點。
這也是文章快速擴散的原因。
馬有德表示同意:全是老板文章寫的好,他隻是負責散發。
.......
【《色戒》上映,這個世界,究竟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色,戒》電影將漢奸的床榻粉飾成“人性祭壇”,將家國血淚稀釋為“情欲困局”。
我們不得不問,今日銀幕之上,是否已無是非?
《色,戒》電影主題,“愛情”作為叛國的遮羞布。
影片用三場赤裸的床戲,讓女學生王佳芝從“誅奸誌士”淪陷為漢奸的“情欲俘虜”。
她在床上臣服於侵略者爪牙的身下,刺殺行動因一句“快走”而崩塌。
電影試圖讓我們相信,這是“人性覺醒”,是“愛情戰勝立場”。
可悲!
肉欲交纏便能抹殺民族大義,枕邊溫存便可赦免血海深仇,那麽南京城三十萬冤魂的哭嚎,是否也敵不過一句“他待我溫柔”?
《色,戒》人物塑造方法,英雄之血為豺狼塗脂抹粉。
全片最致命的毒刺,在於它將一個本應壯烈的刺殺故事,扭曲成對漢奸的“悲憫式告白”。
當王佳芝顫抖著放走易先生,當漢奸在珠寶店露出“深情”眼神,影片鏡頭分明在呐喊,看啊!漢奸也有軟肋,背叛隻因孤獨!
荒謬!
劊子手的眼淚被特寫放大,誌士的犧牲被情欲解構。
我們是否已忘記:真正的英雄從不因敵人“脆弱”而放下匕首,真正的恥辱是讓英雄淪為漢奸的“人性注腳”!
《色,戒》的敘事,“人性”是魔鬼穿上了新衣,裝點成人。
電影華麗的光影成為了一場敘事上的陷阱,它把“出賣同胞”美化為“忠於自我”,將“苟且偷生”包裝成“肉身覺醒”。
易先生這個抽著血、刮著骨、踩著同胞屍骨上位的惡魔,隻因對情婦展露片刻“脆弱”,便被鍍上一層“複雜人性”的金邊。
醒醒吧!
這不是藝術深度,這是用香水噴灑化糞池!
如果放下屠刀便能成佛,如果惡魔掉一滴淚就能洗白罪行,地獄不如直接改叫天堂。
《色,戒》劇情,將大是大非替換為“情欲選擇題”。
全片最危險的邏輯,是它把“國仇家恨”降維成“男女博弈”。
王佳芝在暗殺現場因一顆鑽石動搖,國家存亡被簡化為“他愛不愛我”的猜心遊戲。
電影熟練的鏡頭語言,讓觀眾將敵我立場無限淡化,讓黑白、善惡分明的立場,模糊化了。
忽略了覆巢之下無完卵,國破之下,小家也不會有尊嚴可言。
請問,麵對侵略者軍官的“愛情”,被侵略國家的女性,有拒絕的可能嗎?
恐怖!
若一部電影教導年輕人,民族大義可因珠寶閃光而拋卻,血海深仇能被床笫溫存所消解,這與給砒霜裹上糖衣何異?
今日我們質問的絕非藝術表達自由,而是基本人性底線。
一個民族的血淚史被拍成“漢奸情欲史詩”,誌士的匕首因敵人床技高超而墜落。
這世間若還有天理,便不該讓英雄無碑、豺狼披裘!
這人間若還有王法,便不該讓背叛者戴“情聖”桂冠,讓犧牲者成“愚忠”笑談!
請摸一摸良心,你看到的究竟是藝術,還是裹著絲綢的棺材?
最可怕的是,關於電影的討論,絕大部分聚焦在了大尺度、刪減,一如電影中,把生死存亡問題,亡國滅種問題,聚焦於男女的糾纏。
我也是電影行業從業者,《督公》電影的製片人,我看著導演,為了順利過審,多次修改劇本,不敢涉及任何曆史問題。
但,《色,戒》,這樣一部赤裸裸的曆史虛無主義的作品,為何可以順利上映?
這個世界,究竟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
這篇文章,揪住了道理。
象征著沈善登真正進入了電影圈的牌桌。
當然,也意味著《色,戒》也上桌了,上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