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魚

字數:4612   加入書籤

A+A-


    不但要采樣,還要記錄。
    沿途的植被地形都要寫下來,厚重的棉手套根本沒法自如的握著鉛筆書寫。
    所以時不時得摘掉手套,手很快就被凍得沒知覺了。
    等記錄完畢帶好手套,不等手緩過來,又要開始記錄新內容了。
    也幸好紅纓是來自末世,不是真的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對於她來說,很多時候即便是痛苦,她在心裏各種叫苦,但嘴上卻一聲沒吭。她能麵無表情的全默默忍下來。
    現實的情況是,也不止她一個人如此。這一組的人都很能忍。
    像有時候凍土采集不順利,鐵鍬沒法進行細致的分撥工作,宋教授都幹脆赤手上陣,用手扒開凍土層采集樣本。
    他們收集樣本的慘,科聯斯洛夫這個鑽地的也沒好哪裏去。
    這一大片荒原,要確定水源可不容易,他得四處打鑽。
    冬天裏土地被凍得結實,金屬的鑽頭破土而入本就困難,帶著厚厚的棉手套就根本使不上力,科聯斯洛夫也是得時不時要摘掉手套操作。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下鑽頭後,他的手可能是沾了化掉的雪水亦或者是汗水,鑽頭的金屬把手直接把他的手掌沾掉一大塊皮!
    紅纓看到血淌下來那一刻都愣住了!
    畢竟末世裏長大的她,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識零下三十多度的鐵器粘上濕潤的人皮後,活生生把人皮粘下來的情況!
    科聯斯洛夫用蘇國語低聲咒罵了一句,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掌也是很無語。
    其實這功夫他未必覺得疼,畢竟手早凍麻了。
    但滿手是血還是很嚇人的!
    今日來護衛的他們組的戰士帶隊的叫陳朗,看到這情況連忙跑過來。
    他們隨身都帶著簡單的消毒酒精以及紗布繃帶等物,陳朗邊跑邊把這些掏出來,趕快給科聯斯洛夫包紮。
    紅纓見陳朗包紮著科聯斯洛夫的左手,她就上前,拿了另一卷紗布過去幫著包紮科聯斯洛夫的右手。
    實在見不得血!
    “謝謝。”
    見她幫忙,科聯斯洛夫道謝。
    紅纓說著不客氣同時借著包紮時的接觸,直接對他使用了生命回響。
    自從到了星隆鎮,原本她是抱著一點逃避的心態的。
    她想著,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用管。
    不過那天在福縣看到郭強,她又覺得這有些事情,她好像也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
    既然早晚可能撞上,那還不如她多掌握點情報,也免得到時候真出事了,自己被動。
    所以接下來她雖沒有刻意去查別人,但是凡是跟她近距離接觸過的,她都大概“摸”了一遍。
    自己同住的人都沒問題,不論是過往經曆還是來這邊的目的,都很純粹。
    科聯斯洛夫這位國際友人,未來一段時間怕是都要跟她一組進行工作,剛好今天有機會,她也就順便看看。
    嗯……
    看完這個人的人生經曆,紅纓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人高馬大的蘇國漢子,已經年近四十了還沒結婚,但是他有個喜歡的女人。
    他喜歡的女人也喜歡他,但是早些年女人因為家族安排嫁給了別人。
    之後,女人一家都死於戰爭,科聯斯洛夫為愛傷心,於是決心終生不娶。
    這一次因為龍蘇合作要建一座農場,剛好需要他這方麵的專家,他毅然決然的就報了名來龍國。
    想要遠離家鄉,遠離傷心地。
    這麽個大叔,竟然還是個戀愛腦,可不就挺有意思嘛?
    確定這個人也沒問題,紅纓很欣慰。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這一組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包紮好傷口,該做的事情還要做。
    不過考慮到科聯斯洛夫受了傷,從這開始再需要鑽土的時候,陳朗幾人也會輪流過來幫些忙。
    小組走走停停,搜集了一次又一次樣本,終於,在下午兩點半時插下測旗,今日的任務量基本算是完成。
    勘測組每日的勘測任務是三十到四十公裏,今天算是完成任務。
    科聯斯洛夫直了腰背,長長的舒了口氣。
    紅纓不用異能都知道,他心裏想的是:可算完事兒了!
    “稍微休息下,咱們就返程了。”
    宋教授說著。
    紅纓點頭,原地活動了下身體,搓手跺腳同時,精神力往遠處又散了些。
    宋教授也拿著望遠鏡向遠處望著。
    就在紅纓發現三百米外的異樣時,宋教授那邊通過望遠鏡也看到了。
    “哎?前邊,好像有條河!”
    宋樹榮說著,把望遠鏡遞給了紅纓。
    紅纓一邊給科聯斯洛夫翻譯,邊舉起望遠鏡看一眼。
    “真的!真的是有條河!”
    “走,也就幾百米距離,咱們過去看看!”
    這提議一下就得到了通過,於是大家紛紛上車。又繼續向東走了一段。
    很快,車輛繞出樹林,來到了河邊。
    這是一條寬約十米的河道,綿延向南北兩頭兒。
    河岸邊的雪上依稀有動物的足跡,多是野兔,野雞一類的小型動物。
    “咱們下去看看?”
    科聯斯洛夫提議著。
    說著,還從車上把他的鑽頭取了下來。
    呂德明留下看守車輛,其他人都跟著上了河麵。東北十一月的冬天,根本不用擔心河麵的安全。
    那河麵的冰凍得比命都硬!
    鏟了上邊一層雪殼子,科聯斯洛夫帶著幾分興奮的用他的鑽在河麵打起了洞。
    “這裏頭應該有魚的吧。”
    他邊說邊鑽的更起勁兒了。
    紅纓盡職盡責的把這條河跟河岸邊的植被樹木情況做好了記錄後,收了本子跟筆,然後跟宋教授一起看著科聯斯洛夫鑽冰麵。
    對於他這個蘇國人來說,鑿冰捕魚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三下五除二的,冰麵就被他成功破了個洞。
    當河水湧出的那一刻,科聯斯洛夫還跟個孩子似的,歡呼了一聲:
    “哦吼!我敢打賭,這河裏一定有魚!咱們一定要裝些回去!”
    紅纓應聲,轉頭爬回岸邊,拎了三個大桶下來。
    不管是河水,還是水裏的魚,他們回去都要檢測下。
    至於為什麽拿這麽多。
    魚嘛,當然是多帶些回去,檢測之外,這也是加餐啊。
    洞口被擴大到一尺來寬,幾人都在冰麵上等待。
    冬日裏冰麵封閉,許多魚都在低氧環境裏休眠。
    冰麵被破開後,隨著氧氣的增加,河水中就有魚清醒過來,它們本能的會趨近氧氣更多的洞口。
    於是,片刻後,就開始有魚在洞口的冰麵下翻滾,甚至有兩條黑背鯽魚直接躍出水,跳到了冰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