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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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時間,兩天便悄然而過。
坐在馬車上,看著手中的燙金請柬,趙元從陷入了沉思。
這大魏朝的勳貴們在京的共計五位國公,十個侯爵,以及若幹伯爵。
這麽些人幾乎全都是開國之初祖上跟著太祖打天下這才得了這世襲的富貴的。
僅有少數幾人是個這百年間家族先祖為大魏朝立下汗馬功勞,被後麵的皇帝封的。
但勳貴間領頭的赫然依舊是開國五國公。
按照排序,分別是英國公張家,成國公沐家、涼國公呂家,宋國公趙家,以及徐國公衛家。
這五大國公家族便是整個大魏朝所有勳貴中最頂級的家族,國公爵位世襲罔替,一直都是大魏的頂級家族。
然而,百年時光過去,總是有人衰落。
除了英國公張家因為曆代旗幟鮮明的站在皇帝那邊,故而直到現在也依然手握兵權,執掌五城兵馬司總督一職,其餘國公家族手中的兵權卻都被文官們逐漸奪取。
其中原本世鎮西南的沐家也被調回了京城做了一吉祥物,原本手中的十萬西南兵權被文官集團利用各種手段從其手上奪走,沐家在西南數代積累化作泡影。
而剩下的涼國公呂家,徐國公衛家,以及自己這宋國公府趙家則從一開始就在京中。
原本三家分別執掌一部分禁軍,然而到了如今三家手中的禁軍兵權全部失去,全部被打發到五城兵馬司擔當一門巡守都督。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就是原本三家執掌著京都的衛戌部隊,位高權重,而如今卻全都成了一地警察局局長。
其中落差之大,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而宋國公府也有許久都未曾跟英國公府聯係了,原身繼任爵位後更是淪為了宅男,別說英國公張之賢,就是自己那五城兵馬司東門的巡守都督一職自己都很久沒有前去當值了。
那這英國公怎麽就突然找上自己了呢?
還要給自己辦慶功宴?
趙元從眯了眯眼,腦子裏飛速轉動著思索著可能的情況。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趙元從的眼睛也亮了亮。
難不成是因為這次自己坑了那些文官們一次,所以才有了這次慶功宴?
他們這是想要拉攏自己?
這般想著趙元從心裏便已經有了底。
馬車咕嚕咕嚕的行駛著,終於來到了這次慶功宴的舉辦地點,銅雀台。
銅雀台,據說是太祖時期修建,本為太祖臨時行宮所在,後來定鼎皇朝之後,皇宮修建完畢後這銅雀台就漸漸廢止了。
直到第三任大魏皇帝登基後由於財政原因將此處徹底放棄並進行出售,後被人買下開了這京城第一酒樓。
而這裏也是整個京城有名的銷金窟,且非富貴不得入內檔次極高,也是京城的權貴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走下馬車,看著眼前這占地數十畝的巨大建築,趙元從不由發出了一聲驚歎。
不愧是當年太祖的臨時行宮,光是這規模就不是一般人敢修建的,而銅雀台則是因為特殊的曆史原因才有了這超規格的規模而不會被皇室所不允許。
稍微驚歎了一下?趙元從便帶著笑趙喜開始走上這類似於皇宮大殿前的台階,直到上了近四十九層後這才終於看到了銅雀台的真麵目。
雕梁畫棟不足以形容其精美,氣勢恢宏不足以形容其壯闊,唯有奇跡二字是對眼前這座三層閣樓建築的最好形容。
此時閣樓外站著兩排身穿宮裝的侍女正在迎客。
瞧見趙元從二人到來,立即便有一豐腴女子麵帶微笑的款款而來。
“這位客官,可有提前訂位?”
趙元從拿出了懷中的請柬道:“受邀而來,不知他們在何處?”
瞧見趙元從手中的燙金請柬,豐腴女子眼前頓時一亮。
當即便笑著道:“小女子名喚牡丹,客官竟是英國公的客人,那便由小女子引客官前去。”
“有勞。”
趙元從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便跟在這牡丹的身後又進了三層閣樓。
穿過層層帷幕,經過幾次轉彎和上樓梯,終於趙元從被引進了位於閣樓最頂處三樓的一間大包廂中。
而此時,假山流水的大包廂中已經坐滿了人,不少人正在互相交談著。
一一掃過這些人的麵龐趙元從很快便從記憶裏提取出了對應之人的信息。
眼前這些人全都是京城中的勳貴。
而位於正東處主位上的老者正是當代英國公張之賢。
瞧見趙元從被引了進來,剛剛還在互相交談的一眾勳貴頓時閉了嘴。
而此時原本正跟身旁涼國公低聲交談的張之賢立即便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迎了過來。
“哈哈哈!宋國公來了!快來坐!這次宋國公是大大的給我們勳貴們長了臉。
據說那些文官可是損失慘重啊!
沒想到宋國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下給我們整了件大事,可是給我們勳貴提了不少氣!”
這般說著張之賢已經來到了趙元從跟前,趙元從搖搖頭笑道:
“英國公過譽了,我也不過是被迫反擊罷了,那些文官實在逼人太甚,若不給他們點教訓,往後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哎,話可不能這麽說,能反擊也算是一種本事不是?
我等勳貴自開國以來逐漸被文官壓製,如今宋國公可謂是給我們出了一股惡氣!
可謂是我們兄貴們的英雄,哪裏算得上是過譽呢?”
說著,張之賢轉頭衝著身後眾人笑問道:
“本國公說的沒錯吧?”
眾勳貴紛紛附和。
“對!沒錯!
宋國公此番可真提氣!”
“是啊!那群該死的文官,平日裏這瞧不起我們,那瞧不起我們,天天鼻孔朝天的,好像比我們高人一等一樣。
這下看他們還怎麽囂張!”
“宋國公是我們勳貴的英雄!”
“就是就是,我家的爵位可是老祖宗用命換來的,當初繼承爵位的時候,那群該死的文官用這樣那樣的借口來阻擋拖延,簡直該死!
就該給他們點教訓!
宋國公好樣的!”
“害!你們還算好的,我最近可慘了。
我原本還在禁軍中當個千人將,結果上個月那群文官莫名其妙的說有人舉報我吃空餉,把我的職位直接給擼了!
現在我天天在家混吃等死,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那是我吃空餉嗎?但是本身那軍餉發下來就隻有十分之一。
就那點銀子,我都費事吃空餉,全都一點兒不剩地發下去了。
就這還說我吃空餉,我簡直比竇娥還冤啊!”
“害,你還不明白嗎?他們就是找個借口把我們的兵權給奪了,你吃不吃空餉重要嗎?
重要的是你是勳貴,所以才要擼了你!”
“哼!這群文官到底想要幹什麽?
把手插進軍隊,這是想把控大魏嗎?”
“哈哈哈,他們不一直嚷嚷著要皇帝跟他們共治天下嗎?
什麽心思你還不了解?”
“噓!行了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媽了個巴子!老子都被整成現在這般模樣了,還顧忌他幹甚,有本事就讓他把老子的爵位給奪了,老子就去太祖皇陵前告他們的狀!”
本來眾人還在恭維著趙元從,但是說著說著,話題便都轉移到了對文官的不滿和抱怨上。
而趙元從則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陷入思索。
看來,文官們對勳貴們的打壓已經讓勳貴們難以忍受了。
難怪自己隻是反擊了一次,就讓他們那麽興奮?
張之賢將趙元從的反應看在眼中,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道:
“宋國公落座吧,難得的喜事,大夥們可都等著你呢。”
趙元從拱了拱手,隨著張之賢坐在了他的左下手位置。
直到落座,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趙元從才頗為尷尬的衝著另一邊的呂衛微微點頭。
呂衛這位前泰山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顯然對趙元從的不滿還未消退。
趙元從也不在意,畢竟休了人家女兒,人家不高興也正常。
再者說了,前段時間那逆子還把人家傳武器給當了,雖然自己已經跟那逆子斷絕了關係,但眼下呂衛沒衝上來邦邦給自己兩拳估摸著都已經是在給英國公麵子了。
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張之賢卻沒有說和的意思,因為他大致了解原因,雙方作為前翁婿,如今鬧成這樣,不是外人可以說和的。
隻要不在這裏打起來他就謝天謝地了。
這般想著,張之賢先是給趙元從滿滿的倒了一杯酒,隨即舉起自己的酒杯衝著趙元從道:
“宋國公,老夫今日在此為你給眾位弟兄出了一口氣惡氣敬你一杯!
這些年,大家夥可沒少被他們惡心,不僅能看到他們倒黴,大家夥都很開心!
來!幹了!”
說完,張之賢便直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亮了亮空空的杯底。
此時其他勳貴也紛紛舉起酒杯衝著趙元從敬酒,各自發自肺腑的說著傾佩的話,隨即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等到眾人都結束後趙元從也立即端起酒杯,對著眾人一敬,隨即同樣飲盡,亮了亮杯底。
眾人頓時轟然叫好!
“好!宋國公爽快!”
隨即眾人便開始說說笑笑的吃起了飯來,宴席上頓時熱鬧一片。
而趙元從也默默的吃著東西,等待著張之賢開口說出他的真實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