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在圖書館後門的老槐樹下找到了竹青。
    他靠在樹幹上，閉著眼睛，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片陰影，整個人像是被按了靜音鍵。
    "竹青！"蘇月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你跑那麽快幹嘛？"
    竹青睜開眼，麵無表情："沒跑。"
    蘇月把甜品袋遞過去："喏，一起吃？"
    竹青沒接："不是要和寒星皓去米其林？"
    蘇月撇嘴："不去了，他那人……確實有點問題。"
    竹青眼神微動："……什麽問題？"
    蘇月撓撓頭："就是……直覺吧。而且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
    竹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接過袋子："他追過你。"
    蘇月瞪大眼睛："啊？什麽時候？"
    "高中，他轉學前。"竹青聲音平靜，"給你送了一個月早餐，你全分給同學了。"
    蘇月回憶了一下，突然拍手："哦！你說那些匿名早餐？我還以為是學校福利！"
    竹青："……"
    他深吸一口氣："他還給你寫過情書，夾在你素描本裏。"
    蘇月震驚："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竹青淡定地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那是高中時蘇月的素描本，其中一頁夾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給蘇月"。
    蘇月瞪大眼睛："這……你拍的？等等，這信呢？"
    竹青麵不改色："扔了。"
    蘇月："……為什麽？！"
    竹青："他同時追三個女生。"
    蘇月倒吸一口冷氣："渣男！"
    竹青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嗯。"
    蘇月氣鼓鼓地咬了一大口提拉米蘇："虧我還把他當朋友！"
    竹青看著她鼓起的腮幫子，眼神柔和下來："現在知道了？"
    蘇月用力點頭："知道了！以後絕對不跟他單獨吃飯！"
    竹青滿意地"嗯"了一聲，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蘇月突然僵住，耳朵悄悄紅了。
    竹青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沾到了。"
    "……哦。"蘇月低頭猛吃甜品，心跳莫名加速。
    奇怪，以前竹青也經常這樣，為什麽今天特別不自在？
    當晚，蘇月收到寒星皓的消息：
    **寒星皓**：蘇月，明天校藝術中心有個畫展，一起？
    蘇月正要拒絕，又一條消息進來：
    **寒星皓**：竹青也來。
    蘇月一愣，連忙問竹青："你明天要去藝術中心看畫展？"
    竹青："？"
    蘇月把手機給他看，竹青眼神一冷："我沒答應。"
    “去”竹青以不可見的方式皺了皺眉
    “可是你不是對畫展沒有興趣嗎？”蘇月笑著問他
    “現在有了”
    周六下午，美術館門口。
    蘇月穿著淺藍色連衣裙，頭發鬆鬆頭看著美術館的玻璃穹頂。寒星皓站在她身邊，一身休閑西裝，手裏拿著兩杯咖啡。
    “給，你喜歡的焦糖瑪奇朵。”他遞過咖啡，指尖“不經意”碰了碰她的手背。
    蘇月毫無察覺，笑著接過：“謝啦！”
    寒星皓眯了眯眼，正要說話——
    “蘇月。”
    一個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月回頭，驚訝地瞪大眼睛：“竹青？！你怎麽在這兒？”
    竹青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手裏拿著一本展覽手冊，語氣平靜：“教授推薦的，來看展。”
    “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看吧”少女邀請著，怎麽能拒絕呢？竹青勾了勾唇回答“好”
    展廳內，蘇月興奮地在一幅抽象畫前駐足。
    “你們看！這個色彩疊加的方式好特別！”
    寒星皓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喜歡的話，我可以買下來送你。”
    蘇月擺手：“不用啦！欣賞就夠了！”
    竹青站在她另一側，冷眼看著寒星皓，突然開口：
    “這幅畫的作者去年涉嫌抄襲，展方臨時撤掉了他的其他作品。”
    寒星皓笑容一僵：“……是嗎？”
    蘇月驚訝：“竹青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竹青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剛好研究過。”
    實際上，他昨晚熬夜查了所有參展畫家的黑料。
    寒星皓冷笑：“看來竹同學對藝術很有研究？”
    竹青：“一般。比不過寒總用錢砸出來的品味。”
    蘇月：“？？？”
    寒星皓臉色沉了下來。
    蘇月趕緊打圓場：“啊！那邊有互動區！我們去看看！”
    互動區允許觀眾嚐試用電子屏作畫。
    寒星皓拿起觸控筆，故作紳士地對蘇月笑：“要不要試試？我可以教你。”
    蘇月正要答應，竹青已經自然地接過筆，站在她身後，虛環著她，手把手帶她畫了起來。
    “握筆姿勢不對。”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呼吸輕輕拂過她耳尖。
    蘇月耳朵一麻，手抖了一下：“……哦。”
    寒星皓盯著竹青的手，眼神陰沉。
    屏幕上，竹青帶著蘇月畫出了一輪彎月，旁邊是幾株修竹。
    蘇月驚喜：“哇！竹青你還會畫畫？！”
    竹青：“隻會畫這個。”
    寒星皓突然笑了：“竹同學畫得不錯，不過……”
    他拿起另一支筆，迅速在屏幕上畫了一顆星星，正好嵌在月亮旁邊。
    “這樣更完整，不是嗎？”
    竹青眼神一冷。
    蘇月卻完全沒察覺兩人的火藥味，還笑嘻嘻道：“你們倆都畫得好好！要不我們三個一起畫？”
    寒星皓：“……”
    竹青：“……”
    逛到最後一個展廳時，寒星皓接了個電話。
    “喂？……嗯，我在美術館。”他看了竹青一眼，故意提高聲音，“和小月一起。”
    電話那頭傳來女生的笑聲，寒星皓曖昧地回應：“下次帶你來。”
    蘇月疑惑地看他：“你朋友？”
    寒星皓笑而不語，故意營造出一種“我有曖昧對象但依然陪你”的氛圍。
    竹青突然開口：“寒總上周不是剛在遊艇上開派對嗎？聽說請了不少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