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本君善心泛濫了吧。”
    “無極劍宗這邊的景致也不如何，無趣，走了。”
    墨華真君甩下這麽兩句話，轉身快步消失在薑寧汐的視線中。
    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莫名其妙。
    薑寧汐在心中說了一句，繼續朝著三疊泉前去。
    三疊泉在無極劍宗範圍邊緣的位置，設防並不嚴。
    一道倩麗的身影早在此處等候多時，無聊地用石子砸著水麵。
    “翩月。”薑寧汐看到林翩月，終於展露出笑容。
    林翩月將所有的石子丟入水中，“你可算是過來了寧汐，我還以為他們又找了什麽事將你絆住了。”
    林翩月是合歡宗大長老的真傳弟子，幾年前她外出曆練的時候和林翩月遇上，兩人一見如故，便成了至交好友。
    隻是畢竟對方是合歡宗的人，在修真界中算不上什麽正經門派。
    她身份又特殊，雲璟劍尊他們雖沒說不準她們接觸，但不允許她們深交，以免影響了她的名聲。
    即便這樣，薑寧汐還是暗中與林翩月交好，兩人性格實在相投，如今已是無話不說。
    這隻是她眾多“叛逆”事件的其中一樣。
    實際上她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循規蹈矩，沒有那麽愛守規矩，心中常有許多荒唐的想法。
    比如對自己師尊產生不該有的情愫這件事。
    或許不止於此，多年的相處相伴，早讓她對江寒舟和容西辭的情感也變了味道。
    一個人的心中同時有三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放在她的身上，更是不被允許的。
    而且那三人中有兩人都是有違世俗之人。
    薑寧汐和林翩月一同坐在三疊泉旁的石凳上。
    看著那翻湧的瀑布，薑寧汐便想到那日被雲璟劍尊打傷後，她在此處無人問津的那幾個小時。
    再加上拜師儀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落寞。
    “你還好嗎？”林翩月拍了拍她的肩膀。
    合歡宗也在此次邀請觀禮的名單中，方才發生的那些事，林翩月自然也都看見了。
    她忿忿不平道：“你那師尊也太過分了，收蘇苒為真傳弟子便罷了，連你的本命劍也要在那人手裏過一遍。”
    “蘇苒是何情況，她性子如何，你弄清楚了嗎？”
    想到蘇苒那日的挑釁，薑寧汐開口：“大致是清楚的，的確不似她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無害。”
    她能感覺到蘇苒的野心很大，並且似乎也對她隱隱有些敵意。
    也是，畢竟她是橫在他們情投意合之間的一個阻礙，蘇苒自然不會對她有好臉色。
    “你師尊他們那麽偏心她，你往後的日子隻怕隻會比如今更加艱難。”
    說到這個，林翩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師尊他們從前明明那麽疼愛你，我都覺得他們對你不單純，怎麽突然便將心撲到別人身上了。”
    “容峰主便罷了，哪怕是宗門內一個普通弟子，他也會溫柔相待，他從來如此。”
    “其他兩人一個是我師尊，一個是我養兄，他們怎麽可能和你說的那樣對我有情愫。”薑寧汐歎息一聲。
    這二人皆是極其正派之人，斷然不可能和她這個假守規矩之人一樣，心思齷齪。
    從前她也覺得自己特殊，可事實證明，那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
    林翩月卻不這樣覺得。
    她見過雲璟劍尊三人同薑寧汐相處，身為合歡宗首席大弟子，她對男女情誼之事上格外敏銳。
    雖然他們都恪守規矩，基本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可林翩月就是覺得那三人對薑寧汐的態度不對勁。
    後麵她才知道，這些年雲璟劍尊一直在往追雲峰上帶新弟子，對那些新弟子不比薑寧汐差。
    林翩月這才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直到蘇苒出現，她徹底淩亂，終於放棄了自己的猜想。
    最終將那幾個人的行為定義為：天性如此，對誰都這樣。
    當然，對蘇苒是不一樣的。
    林翩月知曉薑寧汐對他們三人的心思，作為薑寧汐的好閨閨，自然要為薑寧汐抱不平。
    “也不知道他們三個怎麽想的，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這個蘇苒，天賦品行皆不佳，容貌也不如你，若是非要找個喜歡的人，還不如喜歡你呢。”
    在林翩月眼中，薑寧汐就是完美的，見不得薑寧汐受這樣的委屈。
    “嘶……”
    林翩月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和蘇苒見得不多，剛才的拜師儀式上她才認真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腦海中浮現蘇苒的臉，又雙手捧著薑寧汐的臉，像是掃描般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翩月，你做什麽？”薑寧汐不解。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林翩月的神情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蘇苒的眉眼在某些角度和你有些相似啊。”
    “真的呀。”林翩月捧著她的臉，左晃右晃，越看越像。
    薑寧汐神情一滯。
    “你說會不會……”
    “不會。”林翩月還沒說完，便直接被薑寧汐否定，“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和蘇苒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人，除了這一點相似，沒有其他任何相像的地方。”
    她們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別，蘇苒活潑跳脫，而她被層層規矩束縛到死板，如同一灘平靜的死水。
    有時候她也挺羨慕蘇苒，可以隨心所欲。
    “好吧好吧，那不說這個了。”見她如此，林翩月便也不再說什麽。
    雖然被薑寧汐否定了，但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猜想，她的直覺向來很準的。
    “那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這已經是第二個問她打算的人了，不知為何，薑寧汐腦海中浮現了剛才甩袖離開的墨華真君。
    等她將人甩出腦海時，又聽見林翩月問：“你真不打算離開追雲峰嗎？”
    “拜師儀式上那個墨華真君都說了，你若想離開，他便收你為真傳弟子，反正都是廬山雙驕，他也不比你那個雲璟劍尊差。”
    “誒，不對啊，你什麽時候和墨華真君關係這麽好了，他也站出來為你說話。”
    林翩月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看向薑寧汐的目光充滿了審視與揶揄，“好啊，薑小汐你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