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氣迸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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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備兄妹二人跑路,慘齒組的小弟們也在附近盯梢了三天。
    傍晚時分,刮起了很舒服的風。
    慘齒組的小頭目——井上菅也,與兩位帝愛集團的討債黑衣人,如約來到白木家的空地。
    此時,白木承正在空地上站定,麵前是被修補多次的沙袋。
    小頭目正要抬手招呼,有紗卻忽然從鐵皮安置房內走出,開口打斷道:“時間還早吧?我哥正在熱身,請不要打擾他。”
    “真麻煩。”
    小頭目看了眼手表,倒也沒反對,隻是內心略感不爽。
    他在草地上來回踱步,點了支煙,碎碎念道:“腦子受傷的廢物,去乖乖挨一頓揍就好了,在這裏裝腔作勢些什麽……”
    說著說著,小頭目忽然發現,兩位帝愛的黑衣人都在原地愣住,表情都有些難以置信。
    “啊?”
    他扭頭望去,看向熱身中的白木承。
    ……
    依舊是側身站架,左臂提肩防守,右臂曲肘上抬,重心位於前腳掌與後腳跟之間。
    那是“隆”的格鬥站架,主打攻防一體。
    進,可前手刺拳,後手重擊;退,可護住下巴與大部分身體;動,則能快速前後滑步。
    雖說隻是短短三天,但白木承畢竟有底子在,加之每時每刻都能參照隆的虛影進行鍛煉,隆的格鬥架勢已然入門了七八分。
    “呼!”
    深吸一口氣後,白木承左手後拉,打出一記上勾拳,並順勢全身扭轉,右腿橫掃中段,最後重新恢複站架。
    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組,但關鍵在於,白木承的動作極慢,且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偏差。
    每一瞬,都好似一尊古希臘雕塑,整個人定格在原地,裸露上半身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甚至能看清發力的究竟是哪一塊!
    “嘶!呼……”
    一呼一吸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隨著白木承的專注而律動。
    他目視向前。
    恍惚間,小頭目與兩位黑衣人紛紛瞪大雙眼,竟誤以為白木承麵對的不是沙袋,而是某個魁梧的對手!
    “上了!”
    白木承低喝一聲,後腳猛地蹬地,前腳稍慢帶動全身旋轉,使得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趟步向前。
    頌!
    這招步伐將爆發力發揮到極限,能在短距離高速突進,原是為了躲避吳風水的“槍擊”,後又在隆的正拳壓迫下,最終初具雛形。
    名為【鬥氣迸放】!
    然而,就在小頭目與黑衣人為之驚愕之際,異變再生——
    砰!
    有什麽倒飛了出去,但不是沙袋,而是主動前衝的白木承!
    就好似被什麽撞飛一樣,白木承落地後還滾了幾個跟頭,重重撞在圍牆上,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那隻沙袋,則隻是前後輕微搖晃,位置紋絲不動。
    “發生了什麽?!”
    小頭目與黑衣人皆瞠目結舌,看不懂發生了什麽。
    一個人竟然被沙袋打飛了!?
    這是連科幻小說都不敢輕易采用的說辭!
    ……
    ……
    白木承啐了口血沫,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等候多時的幾人。
    “久等了,我換套衣服。”
    他擤掉鼻子裏殘留的血,又用毛巾擦幹淨臉,最後換上一套幹淨衣服,整裝待發。
    小頭目和黑衣人們對視一眼,對剛才的一幕幕都萬分不解,但時間已經快到了,隻能先出發再問其他。
    而在白木承上車後,妹妹櫻井有紗本想跟上,卻被白木承攔了下來。
    “我們說好的。”
    白木承揉揉有紗的頭,“這次你不能跟去,況且複出賽而已,也沒什麽好看的,對吧?”
    有紗很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木承鬆了口氣。
    他不是什麽古板的人,如果今晚真是一場“拳願比賽”,觀賽者大多為財閥甚至政要,那麽讓有紗跟去也未嚐不可,安全有一定保證。
    但今晚要舉辦的,卻是一場“與拳願鬥技者的地下拳賽”,且有極道參與其中,危險程度不明。
    “就是,我們可不負責當保姆!”
    小頭目坐在副駕駛,嘴巴一撇,示意黑衣人開車。
    ……
    ……
    路上,與白木承並坐在後排的另一位黑衣人,不自覺地看向白木承的臉。
    肉眼可見,那張臉上隱隱有淤青,是被毆打過的痕跡。
    “我說……”
    黑衣人不解道:“你該不會在這三天時間裏,還去找人打練習賽了吧?”
    白木承想了想,搖頭道:“找人……應該不算,隻是模擬練習了一下,就跟拳擊訓練中的‘影子拳擊’類似。”
    所謂影子拳擊,亦稱“打空拳”,是在訓練過程中麵對鏡子,假設跟對手擊打,做各種進攻、防禦、閃避、還擊等動作。
    後排黑衣人是個拳擊迷,知道這一名詞,卻也因此更為不解。
    “模擬練習?打空拳也能把自己打得渾身是傷?甚至剛才還……流血了?這怎麽可能?!”
    “……”
    白木承想了想,忽然伸出空無一物的手掌,五指攤開。
    “現在想象,我的手裏有半個切開的檸檬,新鮮的果肉上能擠出汁水,你們也能嗅到那股檸檬香,那是超~級酸的味道。”
    “再然後——”
    白木承忽然將手掌塞向後排黑衣人的嘴巴,笑道:“給你舔舔看!”
    “什——
    後排黑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順著白木承所言去想象,隻覺得舌頭上酸得要命,就連前排的兩人也不禁口舌生津。
    白木承隨後展示空蕩蕩的手掌。
    “人體是很奇妙的,你們隻是想象出了酸味,結果就能冒出口水。”
    “那麽隻要更進一步,在打影子拳擊時,想象得更具體一點,就能得到更真實的反饋……”
    如此一番說辭,小頭目與兩位黑衣人聞所未聞。
    對於隻是在完成上司命令的黑衣人而言,他們都覺得白木承的比喻很有意思。
    但對關係惡劣的小頭目來說,他卻感到一股沒由來的心慌,總覺得自己在白木承眼中不值一提。
    這家夥不是腦子壞掉了麽?怎麽還跟帝愛集團的人聊起天了?
    “切!”
    小頭目眉頭緊皺,惡狠狠道:“管你檸檬還是梅幹,今晚的比賽別想給我耍花樣!”
    誰知聞言,白木承卻將小頭目當成反麵例子,跟兩位黑衣人分析道:“看見了吧,壓力很大的話,心理也會陰暗,更容易發怒。”
    兩位黑衣人經常要去找老賴收債,也覺得心情不佳,連忙求教,“那麽,該怎麽解決呢?”
    “練肌肉吧。”
    白木承依靠在後排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多運動,心情就會愉快。”
    黑衣人們都覺得有道理。
    小頭目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更甚。
    ……
    ……
    白木家的道場空地。
    白木承已經走了十幾分鍾,天色漸暗,有紗依靠在牆上,心神不寧地丟噠著腿,怎麽都坐不住。
    她也知道,老哥是為了自己安全,可自己同樣也在擔心老哥。
    “……”
    思索間,又一輛轎車,從另一個方向駛來,停在有紗麵前。
    有紗心生警惕,正準備逃跑,後排車門卻忽然打開,竟然是迦樓羅在向自己招手。
    “有紗同學,這裏!”迦樓羅開心道:“我們來接你啦!”
    有紗愣住,“接我……去哪?”
    駕駛室車窗搖下,開車的是吳風水,她笑著拍了拍車門,“當然是去看你老哥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