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臨睡覺前，張媽為了盡快再有一個孫子，特意出去轉悠了一圈，留出時間讓楊愛花和張國棟親熱親熱。
    臨出門前，她還特意叮囑過楊愛花，“你倆得盡快給我鼓搗出一孫子來！要不然我就讓我兒子不要你了！”
    雖然楊愛花不想和張國棟再有任何的接觸，但是在自己的計劃成功前，她必須忍辱負重，主動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
    張國棟卻怎麽都堅挺不起來了。
    他回憶自己在精神病院待的這段時間，倒是一直清心寡欲，難道那些治療精神病的藥的副作用就是讓他失去男人雄風？
    楊愛花有些意外，雖然張國棟時間一直都不長，但是不至於真不行了啊？
    她不免又想到了光頭，光頭那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呢！
    張國棟瞪了楊愛花一眼，惱羞成怒地喊：“別看我！轉過身去！”
    楊愛花嗬了一聲，雖然語氣很嘲諷，但是說出口的卻是安慰的話，“你可能就是太累了，過一段時間就好。”
    張國棟趕緊順著台階往下走，“對，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過去，過去就好了。”
    楊愛花背過身去，臉上帶著譏諷的笑。
    沒用的男人。
    張國棟陷入了恐慌中，自己今後不會真的不行了吧？張誌傑死了，要是他不行的話，那他豈不是要絕後？
    不，他不能沒有兒子，得讓張家有香火才行，要不然他對不起張家的列祖列宗。
    此時楊愛花轉了個身，忽然尖叫一聲。
    “啊——”
    她驚恐地大喊著，往張國棟的懷裏鑽去，“張誌傑！張誌傑在那！”
    “你說什麽？”張國棟身體都僵硬了，順著楊愛花看過的位置看過去。
    那裏黑黢黢的，什麽都沒有。
    張國棟鬆了口氣，“那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叫什麽叫？”
    楊愛花抖著身子，從他懷中抬起頭，依舊用恐懼的聲音說：“真的，我真的在那看見張誌傑了！”
    “他吊在那，晃蕩著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楊愛花的眼睛流著淚，嗚嗚地哭出了聲，“誌傑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找大娘啊！”
    張國棟狐疑地又看了一眼那個方向。
    房梁從上到下，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可是他依舊什麽都沒看到。
    恰巧張媽這個時候回來了。
    她故意敲了敲門，想提醒她們一聲，結果自己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楊愛花的哭聲。
    “可是那真是張誌傑！”
    這話讓張媽一個哆嗦，趕緊抬頭看看四周。
    什麽都沒有。
    可是張媽就是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板升了起來，直衝天靈蓋。
    她趕緊推門走了進去，恐懼地看著張誌傑上吊的地方問：“你，你真的看見他了？”
    楊愛花揪著被子躲在裏麵發抖，“是，我真的看見了！”
    張媽當即就軟了身子，“哎呦”一聲，好在自己扶住炕沿，要不然就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那。
    “誌傑啊，你別嚇奶奶！奶奶年紀大了，奶奶不禁嚇啊！”
    “奶奶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奶奶行不？你要是想找就去找你媽！”
    “奶奶最愛你了，你難道不知道麽？”
    張媽連眼睛都不敢往那個方向看，恐懼的聲音發抖。
    楊愛花躲在被子裏偷笑。
    現在任何人都看不見她的臉，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
    一整個晚上，楊愛花都時不時地尖叫一聲，大喊著說：“誌傑，誌傑來了！”
    張媽立馬就會一骨碌從炕上下來，然後開始懺悔著磕頭。
    “奶奶錯了！奶娘錯了！誌傑啊，你是好孩子！你別折騰奶奶啊！”
    張國棟也被這氣氛搞得緊張了起來，恰巧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窗戶被吹得“啪”的一聲摔在了門框上。
    “啊！啊！”
    張媽和楊愛花一起尖叫起來。
    張國棟忘記了呼吸，感受著汗毛孔瞬間聳立的那種陰冷。
    他緊張地咽了咽唾沫，一動不敢動了。
    張誌傑不會真的因為冤死，來找她們了吧？但是這和他有啥關係？害死他的又沒有他。
    一整個晚上，楊愛花和張媽都沒睡，尤其是張媽，總感覺屋子裏多了什麽，涼颼颼的。
    第二天早上，張媽昏昏沉沉的，吃了飯後，頭開始發暈，總覺得幹什麽都提不起勁來。
    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可是家裏就剩她一個人了，她根本不敢在房間裏待，隻好在院子裏鋪上席子，就這麽躺了大半天。
    想吐，惡心，頭暈，沒精神……這症狀，張媽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張誌傑找上了。
    被小鬼纏上就是這種感覺，要是沒有破解的辦法，這人最後就會因為被勾走魂魄而死！
    光是這麽一想，張媽就嚇得哆嗦了起來。
    在辦公室的楊愛花想著各種嚇唬張媽的法子。
    林婉晴一直觀察楊愛花的神情，當她看見楊愛花脖子下那青紫的掐痕後，心裏便了然。
    估計是張國棟對楊愛花動手了。
    張家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張國棟今天來單位報到，顯然他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國良啊，你身體都好了？”
    領導看似是關心他，但是卻很警惕地看著他，“你家裏的事情，我們也都聽說了，我要不要再請給你幾天假，你好好安慰一下家裏？”
    張國棟搖搖頭，“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工作，不能再請假了。”
    而且之前領導和他說過，有意提拔他，他要是再不好好表現，這次升職的機會就要錯過了。
    領導歎了口氣說，“國良啊，咱們慢慢來，慢慢來。”
    張國棟知道領導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事關今後仕途的事哪裏是能慢慢來的？
    可是等他一回到自己的崗位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沒什麽工作可以做的！
    領導安排工作直接繞過他，同事對他倒是客氣，但是卻給人一種在排擠他的感覺。
    沒有人會主動和他搭話，之前大家在一起工作說說笑笑的很是融洽，可是現在，所有人都當他是隱形人。
    很明顯，他被邊緣化了。
    一到下班時間，他就立馬拎上自己的包逃也似的走了。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紛紛歎氣。
    “你說好好的人怎麽就成了精神病了呢？”
    “搞得我都不敢和他說話，要是他發病了打我，我還不能還手！”
    “他啊，要不是有個救火英雄的弟弟，估計他這個工作都保不住了！”
    “領導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看在他弟弟的麵子上，不想辭退他，打算讓他在辦公室養老。”
    大家一起唉聲歎氣，今後張國棟在他們辦公室就是一尊大佛，他們要供著，哄著。
    不能讓他幹活，他的那份活，他們要替他幹出來，他說話，他們還要笑臉相迎，真是欠他的！
    張國棟本來打算回辦公室拿水杯的，可是他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就聽見了同事們的埋怨。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張國棟一直要麵子，處處要強，之前在單位人緣很好，大家都以他為中心。
    今後，他要被人忽略，甚至是排擠，這讓張國棟有些接受不了。
    他真的很想大喊一聲，他不是精神病！
    可是沒人會信的。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張國棟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對著他指指點點。
    這樣的日子遲早真的會把他逼瘋。
    結果他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了從他家屋子裏冒出來的濃煙。
    一堆人圍著，指著冒煙的地方說：“張家那婆娘是不是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