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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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很快把行李收拾好,排坐在炕上,陳二妮抱著腿,“知了姐,咱們...去哪找鎮裏人啊...”
    餘知了垂著眸眼,“糧食要是夠,路上能換到,咱們就繞開蕪城,直接穿過玄州去雲歸州。要是換不到,隻能去蕪城了。”
    陳二妮淚眼朦朧地抬臉,“可是,蕪城也劃給瓜州了呀,要是羌城不安全,蕪城就安全嗎?”
    餘知了抬頭,眼裏有些迷惘,阿公阿婆,你們,到底去哪了...
    天剛蒙蒙亮,三人就背著行囊出發了,對比剛來時的小包袱,三人此刻背上都背了一大個囊袋。
    陳二妮就背兩條輕省的被子,吃飯的家夥都兜在被子裏。
    剩下不到四十斤糧食還有些雜物餘知了和阿隼分了。
    城裏又蕭條了許多,他們是從城東門進來的,現在要從城東出去,走過去又得小半天。
    現在羌城風聲鶴唳的,連攤販都沒有了,隻有少數人還在外頭走動,無一不是神色匆匆的。
    餘知了埋頭趕路,路過典當行的時候,“歇會兒吧。”
    她抿抿唇,還是踏步進去。
    陳二妮想跟進去,阿隼一雙眼睛死死看著她,她愣是沒敢動。
    “老板,有刀嗎?”
    高高的櫃台後出現一張胖臉,見是一個穿得破舊的小姑娘,又把頭縮回去了。
    “價格不便宜哦。”
    餘知了抿抿唇,“我想看看。”
    櫃台那頭窸窸窣窣的,一會兒時間就從那頭丟出來一把匕首,連著繩子垂在櫃邊。
    餘知了伸手拿了下來,她抽開看了看,她不懂,隻知道是把刀。
    “看你是小姑娘,刀你使不動,這個就剛好。八百文,不議價。”
    餘知了抿抿唇,“老板,有再小一些的嘛?能藏進袖口的。”
    “這個也能藏啊。”
    匕首,怕阿隼不會用,餘知了也不知道該買個什麽給他合適。
    櫃台那頭又窸窸窣窣的,一會兒就丟過來一枚小巧的東西,砸在櫃台上聲音還挺響。
    “這是什麽?”
    “沒見過吧?飛鏢,暗器。”
    餘知了看著那漆黑的三葉鏢,隻有手掌的一半大小,她往後退了兩步,“上頭有血!”
    老板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人身上扒下來的,能沒有血嗎?昨晚才送來典當的,還沒收拾好呢。”
    係根繩子藏在袖子裏倒是很合適。阿隼很寶貝那塊兒骨頭,要是壞了,他不會開心的。
    餘知了蹙眉,“價格呢?”
    “兩百文,不議價。”
    餘知了沒有猶豫,把匕首和三葉鏢都換下來了,還找老板要到了兩根無比結實的皮繩。
    轉身瞬間,她把匕首收進了仙人洞,捏著三葉鏢出去了。
    “知了姐!你換什麽了?”
    餘知了把手攤開,“三葉鏢,阿隼是咱三裏最厲害的,有個利器更安全些。”
    她一邊說,一邊用皮繩把三葉鏢係上藏進阿隼袖子裏。好在是冬天,穿得夠厚,不怕硌人。
    她又把阿隼口袋裏的骨頭掏出來,阿隼動也沒動,任由她上下其手。
    穿過皮繩的骨頭掛在了阿隼頸間,她拍拍阿隼的胸膛,“以後,就不怕丟了。”
    阿隼裂開嘴角,“啦...啦..”隨即又懊悔地低下腦袋。
    餘知了心情放鬆了些,她揉揉麵前的腦袋,“沒事兒,慢慢來,阿隼這麽聰明,遲早能喊出阿姐來的。”
    城西已經沒有官兵把守了,和剛進城時盤查完全是兩幅模樣。
    城門大開,外頭一片鬱鬱蔥蔥,沒見什麽人。
    餘知了三人很快朝外走去。
    “二妮,水省著些喝,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河呢!”
    陳二妮打開竹筒的手又收了回來。
    “昨天隔壁那老漢兒不是說,出了城西往東走不遠就有河嗎?怎麽還沒瞧見。”陳二妮抬手擦擦汗,大冬天的,愣是走出一身汗水來。
    餘知了抬頭看了眼天色,“繼續走吧,天黑前再找不到,咱就原地休息。”
    三人出來一天了,中途歇了一個時辰熬了一鍋鹹粥草草填了肚子,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
    行至小路深處,雜草更多了,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阿隼突然停住。
    陳二妮驚慌極了,“怎麽了?怎麽了?”
    “別吵。”餘知了皺眉,她看向阿隼,悄聲開口,“阿隼,你聽見了什麽?”
    阿隼指指腰間的竹筒,轉頭朝草裏走去。
    餘知了眼睛一亮,“是水!阿隼聽見水聲了!跟上!”
    陳二妮連忙‘哦’了幾聲,跟上兩人。
    齊小腿高的草走起來十分費勁,總算在天徹底黑下來時,遠遠看到了奔騰的小溪。
    餘知了眉開眼笑,她正要往前,就被阿隼攔住,他伏地身子,喉間不斷滾動。
    餘知了連忙拉著陳二妮蹲下來,這是阿隼攻擊時才有的姿態。
    阿隼把行囊一卸,往前走去。
    餘知了把陳二妮拉蹲下來,扭頭人已經進草裏了。
    她咬咬牙,把行囊卸到陳二妮腳邊,“在這等著!”跟了上去。
    餘知了悄悄摸出仙人洞裏的匕首,姿態極為生疏地順著阿隼壓倒的草摸過去。
    她不敢開口叫,怕前方真有什麽危險,隻得小心翼翼弓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前,額間的汗水一顆接著一顆。
    直到到了草地邊緣,也沒什麽動靜,她撥開草往外看去。
    那溪邊竟躺了一個人!蹲在那人身邊的,不是阿隼又是誰?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四處觀望。
    “阿隼!”
    阿隼抬頭笑了笑,餘知了隔得遠遠的,“死了嗎?”
    阿隼搖搖頭。
    餘知了這才往前走了幾步,“你傷的?”
    阿隼再次搖頭。
    餘知了眉心皺得死緊,那地上的,竟是個半大的少年郎。
    一身穿戴不俗,淺青色的衣衫上血跡點點。
    一張瘦弱慘白的臉依舊看得出來細皮嫩肉的。
    餘知了伸腳踢了踢他,沒有反應。
    她蹲下身來,這才發現這人腰間處的血跡還在往外溢。
    餘知了深覺麻煩,但讓她丟下人走,又實在做不出來,她咬咬牙,“阿隼,搭把手,咱們把他弄到那邊草裏躺著。”
    這裏水汽大,再發燒就真救不回來了。
    “阿隼,守著他,我去把二妮接來。”
    餘知了過去和陳二妮帶著行李費力地找了過來。
    “知了姐,他身上的傷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