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互聯網輿論環境其實是很寬鬆的。
    可能是因為剛起步階段，百廢待興。
    沒人意識到互聯網是什麽，也沒人覺得互聯網能夠對人類社會改變多少，所有人都是在探索階段。
    這個時代的微博，也被稱之為，活人時代。
    因為此時還沒有僵屍號、營銷號這些商業行為鋪天蓋地，此時在微博，你可以暢所欲言，即便你是明星，也可以親自下場跟路人撕逼。
    更何況馬若現在隻是一個素人，但是她的對手，卻是全網網友。
    一個下午時間，馬若的討論度和熱度就超過了當年鳳姐和芙蓉姐姐的巔峰，成為當之無愧的話題人物。
    厭女的宅男們用各種手段在評論區辱罵，P圖，造謠，人肉扒黑料。
    厭女的女性們也在無所不用其極的評論攻擊。
    跟風的路人們也忍不住留下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各大門戶網站的小編們更是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發動所有人開始編寫黑料，同時向天火網媒發起采訪邀請。
    瞿受和張馨雨要花錢才上的企鵝新聞采訪，一個下午時間，馬若接到了十幾個同級別的邀請。
    馬若的一手專訪，甚至出價已經到了5萬。
    “《非誠勿擾》的總導演王鋼，怎麽說？”何明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又興奮又擔憂。
    說實話，他沒想到，一條微博就能引發這麽大的輿論風波，馬若的熱度甚至已經超過世博會了。
    流量層級=價值。
    何明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真的能變廢為寶啊。
    “開公放，我打字。”王曜示意。
    “何總，什麽情況？”電話一接通，就傳來王鋼渾厚的聲音，不過語氣尚可，沒什麽火氣。
    “怎麽了王導？”何明笑道。
    “少裝蒜，當然是馬若啊，這丫頭在微博幹什麽呢？”王鋼質問道。
    “我也沒找到人，這丫頭手機關機一天了，估計是被刺激到了吧，那微博有什麽問題嗎？”何明歎息道。
    “本來我們還想著把熱度壓一壓，沒想到這丫頭一條微博，直接給我們幹被動了，何總啊，你們對藝人的管理太鬆散了。”王鋼歎息道。
    “王導，馬若隻是個素人約，沒那麽多規矩，再說咱們合同裏也沒說要管理這些私人言論吧？您什麽意思？”何明按照王曜的提示反問道。
    “那倒是，說實話，我們也沒想到這件事能發酵成這樣，就是跟你們通一下氣，輿論這麽大，我們也控製不住，到時候出問題跟我們可沒什麽關係哈。
    但是咱們可是有合同的，馬若才錄製了4期，後麵還有16期呢，個人言論你把控不了，這個要是把控不了，可就是違約了。”王鋼笑嗬嗬的說道。
    馬若的爭議越大，對於他們節目的收視率越高。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馬若的個人行為，跟電視台無關，到時候真的出問題，直接一個免責條款，還能賺一波正能量，對他們百利無一害。
    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就是，給何明上壓力，讓馬若繼續參與錄製。
    畢竟這潑天的流量和爭議，他可太需要了。
    他敢肯定，以後隻要有馬若在，收視率絕對是全國第一！
    “這個王導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會準時參加錄製的，不過後麵我們希望現場給馬若增派一個安保團隊，畢竟要防患於未然，保證一下安全問題。”何明試探性的問道。
    “這個你放心，隻要人在我們這兒，就不會出問題？”王鋼大包大攬的說道。
    然後又寒暄幾句，畫了幾個餅，還說希望瞿受也來客串一期嘉賓，被何明婉拒了。
    “他親自打電話來，說明馬若的重要性已經凸顯出來了，不過這老狐狸話裏話外都是甩鍋一點兒好處也不想給，真賤啊。”何明掛了電話後笑道。
    “沒關係，咱們隻要讓馬若成為節目的收視保證，就不愁後麵的好處。”王曜輕笑道。
    “後麵咱們要怎麽做？繼續挑釁製造話題？”何明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的，但是要過幾天再說，隻要維持熱度即可，馬若這邊的問題交給我就行了，主要還是瞿受的事情，律師那邊這周差不多就能拿到結案回執了。”王曜正色道。
    “放心吧，該準備的通告，聯係的媒體，還有你之前需要的明星名人發聲，我都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了，就等著結案回執了，你和池欣這邊準備的如何？”何明反問道。
    “池總還沒給我消息，但是這周至少要去跟芒果台那邊打一聲招呼，看看他們的態度，如果他們願意支持，那就更好了。”王曜點點頭。
    “行，有問題隨時溝通，我這兩天還要出差，公司就交給你了。”何明滿意的點點頭。
    “好。”王曜送何明離開後，再次約馬若吃個晚飯。
    下午馬若拍完照發完微博後心情好了很多，回家睡了一覺。
    “王總，後麵怎麽安排？”馬若雖然雙眼依舊紅腫憔悴，但是精氣神好了很多。
    被全網黑這麽大的壓力，換做普通人早就焦慮崩潰了，但是她被王曜開解想通後，就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超絕鈍感力，王曜之前特意了解過，一般能做公眾人物的，基本上都是鈍感力超強或者天生物理意義上的不會焦慮，甚至是盲目樂觀者，所以他們能夠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精神壓力。
    這也算是做公眾人物的必要天賦之一，說得好聽是大心髒，實際上就是遲鈍+自我+自我道德約束意識差。
    但是這類人也有很大的弊端，就是鈍感力太強，有時候分不清什麽是好事兒，什麽是壞事兒，也就是所謂的短視無腦，所以經常會吃大虧，被PUA.
    馬若就是這種標準的性格，要不然也不會未來結婚半年被家暴7次還不想著離婚。
    “若姐，最近你的微博和其他社交平台就交給我來管理，然後你就好好休息，等待下一期拍攝，網上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來處理。”王曜安撫了一句後，遞上一個合同
    “為了配合你後期的人設包裝，所以你現在還需要一輛你自己的寶馬，來坐實你寶馬女的多金人設。”
    “公司要給我配車？！”馬若瞬間雙眼放光。
    馬若下午拍照的寶馬自然是何明的，她家境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出來做模特，對於豪車，自然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不是配車，算是項目需要，隻不過暫時掛在你名下，不過你要是願意，到時候可以用後續收益償還，算是一份租借合同。”
    王曜笑了笑，給她解釋了一下這個合同。
    是王曜個人出資以借貸形式，馬若名義購置一輛3係寶馬，這車如果馬若想要，可以用後續收益償還，如果不想要，那麽等這個項目合作結束後轉賣給王曜。
    金額是35萬。
    “本來是以公司名義，但是何總不太願意，我就個人出資先墊上了。”王曜輕笑道。
    “王總....”馬若聽完後大為感動。
    沒想到王曜為了幫她，竟然願意自己墊錢，而且還是這麽一大筆錢！
    而且馬若也覺得，自己在這次風波中未必會有什麽價值，王曜這麽做，大概率是高風險的行為。
    從來沒有男人對她這麽好過。
    感動之下，但凡王曜現在提出任何要求，她都願意答應。
    “若姐要是覺得沒什麽問題，等下咱們就去看車。”王曜笑容溫煦。
    “王總，我自己攢了點兒錢，應該夠首付，你沒必要為了幫我擔這麽大的風險。”馬若動容道。
    “若姐是我旗下藝人，不管何總怎麽想，我個人是有義務幫你度過難關的，更何況，一輛車而已，若姐以後多接拿幾個片酬就有了。”王曜爽朗一笑。
    “王總，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待！”馬若沉聲道。
    “好，我們共同努力。”王曜點點頭。
    王曜願意在馬若身上投資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沒有塌房，當時這麽火的熱度，都沒有挖到她實錘的拜金、包養之類的黑料，這是很重要的。
    王曜的投資理念是穩以及聽話。
    吃完飯，王曜帶馬若去4S店看車。
    雖然已經快晚上八點鍾了，但是隻要提前預約，就不妨礙看車，因為銷售是沒有下班時間的，而且隻要確定買，就算淩晨十二點，會計也來刷卡。
    型號配置王曜都選好了，隻要帶馬若試駕一下沒有問題即可。
    大多數女孩子都不懂車，她們隻看車標。
    藍天白雲加上騷包的紅色車漆，足以足以拿下大多數女生了。
    這家4S店是王曜下午特意谘詢，有紅色寶馬320i的現車的，就是為了能夠快速拿到行駛證。
    隻要交了首付，辦理好手續，剩下的交給4S店辦理貸款，保險之類的，最快兩天內交車。
    馬若坐進車裏的那一瞬間，仿佛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響起。
    這就是我的車！
    12萬的首付，馬若拉拉扯扯硬是自己付了10萬，聲稱不能讓王曜出力又出錢。
    最後隻讓王曜幫忙墊付了2萬塊錢，然後在銷售震驚又羨慕的複雜目光下，簽好了各種購車協議和貸款協議。
    本來以為是男的帶小三買車，沒想到是小三倒貼啊？
    畢竟誰家好人晚上偷偷摸摸買車啊。
    王曜送完馬若回家後，去買了一大堆肯德基宵夜，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
    “我給大家帶了宵夜，先吃點兒東西再幹吧，不著急。”王曜把帶來的宵夜讓周聰給眾人分掉。
    在一眾謝謝學長的聲音中，王曜找到亂糟糟的倉庫裏找到了倪霓，她正盤腿坐在地上，旁邊放著打單機，源源不斷的發出後‘滋滋滋’的聲音。
    打印出來的麵單像是一條長長的哈達。
    “吃飯吧，別忙了。”王曜輕笑道。
    “曜總，別打擾我，我在聆聽金錢的聲音，這就是爆單嗎？一個下午銷售額快十萬，我還以為係統出bug了！”倪霓滿臉迷醉。
    王曜上周剛布局的男裝店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爆單了。
    因為提前找百度買了競價跳轉點擊流量，他把所有的商品標題都改成了馬若相關，幾乎所有搜索‘馬若’‘寶馬女’‘拜金’之類都有概率點擊直接跳轉到男裝淘寶店。
    在龐大的泛流量基數之下，成交率自然也是驚人的。
    王曜欣慰的笑了笑。
    “總算有點兒電商的氛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