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萬總什麽時候感興趣提前通知我，反正場地都是現成的，我們還跟高麗最尖端的醫美養護公司有合作，到時候雙方可以在養護手法上多多交流。”
    王曜笑了笑，看向程奇遠：“至於涼茶，程總是已經投入了是吧。”
    “是的，投了差不多將近1億在生產線上，目前不管是工藝還是效率，都不比王佬吉差，每天最高產能接近50萬罐以上。”程奇遠點點頭。
    上市前他們就將涼茶作為集團營收的第二個利潤點，所以自然是高投入，連設備都是全球最先進的。
    “程總接受我的建議？”王曜笑嗬嗬的反問。
    “王總是巴王的救命恩人，又是股東，我自然虛心接受。”程奇遠笑了笑。
    “按照眼下這個時間點入局，涼茶的線下銷售團隊規模最少要上萬人才能追平另外幾家的腳步吧，就算按照人均2000的工資，每年也最少2億的硬成本開銷，對於眼下的巴王來說，是一個很重的負擔啊。”王曜沉吟道。
    線下渠道全靠地推，就連阿裏這樣的互聯網企業，都需要十萬地推鐵軍，更不用說飲品這個行業了，都是需要業務員一個超市一個飯店去跑的。
    “確實，前期渠道推廣成本比較重。”程奇遠點點頭。
    他原本是希望借用洗發水的線下渠道，順帶把涼茶推出去，但眼下這麽一看，洗發水的線下渠道也不牢靠，還是需要重組團隊。
    “我剛才查了下，去年王佬吉營收不到百億，廣告營銷費用將近5億，這種龍頭每年都最少5%的營銷，新品牌最少要15~20%以上了，
    假設涼茶線要做到十億營收，最少2億營銷成本，人員+營銷就需要4億成本，巴王現在的現金流還好嗎？”王曜問道。
    程奇遠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本是好的，畢竟一個50億市值的上市公司，每年隨便融一融就能拿到這筆錢，隻要達成預估銷售額，又能刺激股價又能有新的融資渠道。
    但現在這一搞，複牌後股價到底能不能回到30億都不一定，近乎腰斬而且主業受挫，他心裏也是沒底的，但生產線已經開了，停一分鍾，都是成千上萬的虧損。
    “說實話，咬咬牙還是能挺過去的。”程奇遠笑道。
    “我當時就覺得涼茶線太冒進了，還不如做護發素。”萬玉輕飄飄的說道。
    程奇遠閉口不談，看來雙方對公司發展確實有些歧意。
    “我對於涼茶和傳統飲品市場不太了解，但是我對於茶飲市場還是挺感興趣的，涼茶作為華夏非遺代表飲品，藥食同源的概念非常適合文化輸出。
    我聽說涼茶有四種，解表茶、解感茶、潤燥茶、化濕茶這四種工藝，程總都有相關專利和特產？”王曜反問道。
    “這些自然有，而且我們家也是古方的。”程奇遠點點頭，有些意外王曜一個北方人，竟然懂涼茶。
    “華夏人這輩子逃不過三件事，補不完的腎，祛不完的濕，清不完的火，王佬吉他們已經把清火涼茶的影響根深蒂固了，想要撼動幾乎不可能，所以即便競爭，也要錯位。
    我的建議是，走祛濕涼茶路線，先走女性消費群體，濕氣影響脾胃，脾胃影響皮膚，祛濕影響減肥和皮膚兩個痛點，
    雖然味苦，但隻要宣傳的好，或者直接用噱頭改變口味，還是有一定市場競爭力的，程總以為如何。”王曜又問道。
    程奇遠眨了眨眼：“王總這個角度非常妙，但大多數涼茶都是跟飲食習慣綁定，比如王佬吉跟火鍋，和奇正跟家庭聚餐，我們隻走女性路線，會不會有些太小了？”
    “消費市場跟人群與使用場景有關，理論上減肥和皮膚需求的消費者和複購率，要遠遠高於家庭消費群體。”王曜輕笑道。
    “他不懂女性市場的消費力，王總見笑了。”萬玉輕笑道。
    “我的想法是正麵競爭壓力和成本都太大了，不妨另辟蹊徑，先抓住一個精準群體至少先自己養活自己，
    我剛好對涼茶市場感興趣，可也跟巴王合資一個新品牌，叫巴王荼姬，程總負責生產，我來負責營銷，新公司我要70%股份，與程總自己的巴王涼茶分開兩條線，都是試試。”王曜笑道。
    巴王荼姬，聽到這個名字程奇遠莫名心頭一跳。
    因為這名字也太好了，一下子就能讓人代入虞姬這個熱門人物，這個王曜小小年紀，確實在營銷方麵有些天賦，從取名字就能讓消費者一下子加深了印象，很是精準。
    而且王曜一張嘴就要了70%的股份，而不是像洗發水品牌一樣40%幹股+20%的傭金模式，說明這家企業他是比較看好的。
    程奇遠是個商人，一下子判斷出了王曜的重視程度：“王總這個合資比例是如何決策的？”
    “其實就是占了程總一個賬期的便宜。”王曜坦然一笑：“程總產能過剩，而且大公司值得信賴配方體係優良，省去我找加工廠的麻煩，我也不多占，前期最多壓程總1億的賬期，等半年後銷售局麵打開就還賬，畢竟我也要顛覆營銷成本和推廣成本。”
    程奇遠聽後沉思起來。
    1億的貨款，按照涼茶成本來說，差不多就是3000萬罐左右，不到整個市場的1%規模，但卻是將近巴王現在總產能的三分之一了，也算解決了很大一部分產能壓力，賬期雖然長，但從長遠來看，這個子品牌要是真的能夠運營起來，對整個公司的營收都是有好處的。
    不過按照賬麵上來說，這1億的貨款，最多也就是2億的營收，所謂的營銷成本投入就4000萬。
    4000萬換一個1.4億初創公司70%的股份，王曜這筆賬算的倒是很響。
    不過程奇遠也很清楚，現在是自己有求於王曜。
    “沒問題，隻要王總對於涼茶市場有信心，那我自然願意支持。”程奇遠笑嗬嗬的開口道。
    他今天來找王曜的目的就兩個，一是表達對這次巴王風波處理的認可和感激，二就是希望王曜在營銷層麵給巴王提供一些建議，尤其是涼茶事業線。
    現在目的達成，程奇遠也十分開心，但也有些暗自警惕。
    “你說，我們現在兩條事業線的子公司都跟王曜合作，未來萬一這些子品牌的營收和發展超過巴王，王曜手裏又有那麽多股份，會不會.”回去的路上程奇遠一直在思考，自己有沒有步成天娛樂後塵的可能。
    王曜雖然年紀輕輕，但貌似非純良啊。
    “如果真的子公司超過母公司，隻能說明母公司經營不善，從企業角度考慮，退位讓賢是應該的。”萬玉瞥了程奇遠一眼。
    “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我沒能力？”程奇遠沉聲道。
    “老程，你這個年紀就不用如此敏感了，安安穩穩的賺錢把公司管理好就行了，至於能力是需要結果來驗證的，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巴王的創始人。”萬玉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
    上市之前兩人就因為公司未來發展方向有過分歧，現在又經曆一場大風波，原本的裂痕，似乎更大了幾分。
    王曜對於巴王荼姬的策略不是傳統線下罐裝銷售，而是先奶茶銷售模式積累曝光。
    巴王荼姬可以直接利用蜜雪和天火的線下銷售渠道，初期當一個單品來賣，一瓶成本2.5元左右的涼茶，倒進印著傳統戲曲風格特色標誌的奶茶杯子裏，加點兒冰塊就能賣15塊錢。
    跟蜜雪走中低端的路線不一樣，巴王荼姬直接就走高端路線，把成本都放在包裝和營銷上麵，獨特的包裝植入《舞千年》和《超人》等綜藝一定會引人注目。
    《舞千年》的舞蹈演員不管是身材還是氣質都是大多數女性向往的，跟巴王荼姬的祛濕+減肥的賣點完美契合。
    然後再作為‘特色產品’，出口到海外的KT咖啡廳渠道，做一些海外營銷事件後，從飲品定位變成‘時尚單品’。
    再依托小規格罐裝產品在電商平台銷售，最後再開自己的獨立線下店，走茶飲融資賽道。
    而且剛好王佬吉和佳多寶正在內鬥，有充足的發展時間，最重要的是，不管是營銷成本還是產品成本，都可以‘賒賬’，巴王荼姬基本屬於‘0成本’創業。
    手裏掌握的資源越多，創業或者投資的成本就越低。
    巴王頭皮養護體驗館這個項目萬玉大概率會參與，到時候天火院線的擴張速度應該會再進一步。
    不過資源整合的重要性是雙刃劍。
    糾葛的越深，就容易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王曜在挑選合作對象時，要麽是相對比較單純的，要麽是自己容易控製的。
    遙萊的齊建宏和興美的譚輝本質上來說不屬於最佳合作對象，但卻是最好的合作對象之一。
    程龍再次牽頭組了個飯局，在齊建宏香江的豪宅裏，參觀了一下地下車庫中幾十輛限量/絕版豪車後，王曜終於找到幾分暴發戶該有的氛圍了。
    “王總喜歡哪輛跟我說，拿去開。”齊建宏聲音爽朗，中氣十足，身上有一種標準的體製內下海企業家氣場。
    這一車庫的車加起來估計價值過十億了，隨便一輛最低都是八位數起步，在齊建宏口中宛如奧拓一般稀鬆平常。
    “我對車不太懂，平時比較貪舒服，習慣坐房車。”王曜婉言謝絕。
    “手表呢？王總年紀還小，沒到玩兒表的時候，我最近收了一塊兒01年的RM 001限定版，是個老東西，等下送給王總當手把件兒。”
    王曜不懂表，但也聽過RM 001的名字，雖然是入門款，但價值應該也在大幾百萬，齊建宏送這塊兒給他剛剛好，不算太刻意，又不算太掉價，而且特意強調了老東西，說明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表我倒是真不太了解。”王曜微微挑眉。
    齊建宏是玩車玩表的專家，講起來頭頭是道，逛完了齊家這處收藏的豪車名表，王曜感覺腿都一些點兒酸了。
    這還隻是齊建宏在香江的一處資產而已。
    “美合，叫叔叔。”程龍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衝著王曜說道。
    “明明是哥哥，幹爹又瞎說。”齊美合奶聲說道，大眼睛盯著王曜的臉挪不開目光。
    “別看到帥的就叫哥哥，小心以後變花癡被男人騙。”齊建宏接過女兒笑道：“我閨女齊美合。”
    “不知道孩子在，沒帶什麽禮物。”王曜笑道。
    齊美合他還是有些印象的，號稱跟娜娜、文也、阿瑟一批00後二代，不過也是個坑爹貨。
    “哎，說這話就外道了，走，先吃飯去吧，嚐嚐我新取出來的紅酒。”齊建宏擺擺手。
    齊建宏家有專門的‘陪侍’，都是二十出頭年輕貌美的酒店管理係高材生，吃飯的時候坐在客人身邊幫侍菜的。
    “王總在香江有幾個公司？”齊建宏笑道。
    “目前就一個分公司，跟巴王合資的品牌放在內地了。”王曜笑道。
    “別看隻有一家公司，一家就快抵得上你十年打拚了。”程龍在一邊打趣道。
    “那肯定，英雄出少年，要不怎麽叫上滬天驕呢，我們當年賺錢多難啊。”齊建宏笑道。
    “賺錢都不容易，賬麵上估值再多也都是紙，還不如齊總的車庫有價值。”王曜搖搖頭。
    “這話倒是真的，錢這個東西，還是落袋為安，去年把我評進富豪排行榜給我嚇壞了，安安穩穩發財賺錢才是真的，我說我卡裏拿不出五千萬誰信呢？大哥能拿得出來嘛？”齊建宏嗬嗬一笑。
    “我的錢都在自己手裏，當然能拿得出來。”程龍不以為然道。
    “王總呢？”齊建宏笑道。
    “五千萬的現金流水還是拿得出來的，再多幾倍也有。”王曜微微一笑。
    “嘖，所以說，還是新一代賺錢快啊。”齊建宏輕歎一聲，似乎有不少憂愁。
    “老程那邊聊得怎麽樣？”程龍轉移了話題。
    王曜說了一下巴王後麵的後續情況，巴王帶頭推動成分安全標準定義，以及百草研究院計劃成立，再加上兩個洗發水子品牌和涼茶品牌成立，預計下周就能複牌，看看股價情況了。
    “王總覺得巴王能漲回去？”齊建宏見程龍不配合他，再次開口。
    “不確定，股價這東西誰說得準呢？不過我倒是肯定，巴王的線下渠道資源一定會縮水一大塊兒，很影響下半年的營收。”王曜搖搖頭。
    “好不容易出來一個像樣的日化品牌，可惜了。”齊建宏點點頭。
    “隻要底子還在，就有機會。”王曜笑了笑。
    “王總覺得房地產和影視哪個更有發展一些？萬顆的老王想要拉入行，投資萬大那種商場綜合體，但我個人對影視文娛還是感興趣的，響應上麵號召嘛。”齊建宏開口道。
    “地產我不敢說，不過影視文娛確實還可以，隻要把控好量，未來十年內發展還是很可觀的，我聽大哥說，您不是已經投影視城了？”王曜笑道。
    “小打小鬧，跟王總沒法比，我今年預計開設5個遙萊影視城，加起來能有六七十塊銀幕，最高容納一萬人左右吧。”齊建宏說道。
    “已經很大了，這個規模已經跟我在高麗收購的第四大院線差不多了。”王曜笑道。
    “啊？王總又有大動作？高麗市場？”齊建宏微微挑眉。
    “嗯，我跟譚總都覺得國內要投資，國外也要顧及，未來咱們電影還是要走出去賺錢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提高華夏文化的輻射和影響力。
    天火下半年可能對東瀛和東南亞院線開始整合，最低要要占下10%以上的市場份額，同時也在跟AMC院線談並購呢。”王曜淡淡的說道。
    齊建宏聞言微微挑眉笑道：“王總跟譚總可真是大動作啊，AMC現在算是全美最大院線了吧，收購成本不低吧？”
    “要價15億美刀，但是他們負債將近100%，所以還在考慮，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外海投資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王曜笑道。
    齊建宏聽得心驚肉跳，現在的年輕人吹起牛逼來是真嚇人的，動輒就拿遙萊一整個公司的市值搞投資。
    不過更嚇人的是，王曜和譚輝兩個人加起來，還真有這個實力。
    “其實海外投資，最好還是不要用國內比較好，天火院線在港股上市，很容易受到華概股的影響，可以考慮多找一些人，去赴美上市，股價會好一些。”齊建宏沉吟片刻開口。
    “哦？怎麽說？”王曜好奇道。
    “AMC這麽大的體量，王總可以考慮先收購一部分，推一推天火現在的股價，套現一部分，然後將另外一部分再找一家殼打包，收購天火這部分，這樣不但可以得到一個完整的AMC，還可以多套現一次。”齊建宏笑道。
    “齊總手裏有合適的殼？”王曜微微挑眉。
    齊建宏放下筷子，揚起笑容。
    “樂氏要上市了，王總應該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