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寫好離婚協議書,簽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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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歡是被雲媽扶著進去的,一進屋就看到了鞋櫃裏風純的拖鞋。
    雲媽貼心的給她穿上鞋,扶著她去沙發坐著。
    “少夫人,又吵架了嗎?少爺又走了,您喝口水。”
    裴歡魂魄離體,她臉色蒼白,思緒混亂,她沒法回答雲媽的話,感官失靈。
    她想嚎啕大哭一場,卻又哭不出來,洶湧的眼淚到了眼眶又被堵住。
    苦不堪言。
    雲媽歎口氣,去廚房做飯。
    裴歡不想待在這個家,這個家裏處處都有風純的影子。
    拿起手機,翻著通訊單,她發現除了曲鬆兒竟沒有人可以打電話,沒有人能來接她。
    最後蒼白的指尖摁在“媽媽”兩個字上,她如同再深淵之下撥打了這通電話,渴望能得到一根救命的繩索。
    通了。
    她張嘴,“媽。”字一落,脆弱決堤,眼淚也沒有忍住。
    “滿滿,你…哭了?”媽媽聽出來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你來接我好嗎,我想媽媽。”
    媽媽擔憂的勸解,“是不是和沈厭吵架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哭什麽,把眼淚擦擦。”
    裴歡聽話的擦了一把眼淚,坐正了,就像幼兒園裏的小朋友放學了等媽媽來接的乖巧模樣。
    “媽媽不能因為你和沈厭吵架來接你回家,媽媽不想幹涉你倆的感情。你別任性,去找他,撒個嬌說些好話,哄哄他就沒事了。沈厭對你好,你做了什麽他都不會生你氣的。”
    裴歡瞳仁微微擴張,眼淚如雨,心裏像被割了一刀又一刀。
    媽媽已經默認,隻要和沈厭有矛盾是她有錯在先。
    母愛的天秤也已失衡。
    “滿滿乖啊,和沈厭好好的,裴氏還靠他呢,他要是有哪兒讓你不舒服的,你忍著點兒,好嗎?”
    裴歡把電話掛了,她爬在沙發上,埋著頭,悲痛大哭。
    還是沒有例外。
    無論多絕境,媽媽永遠都不會來接她到她的身邊。
    她的渴望,又一次成了笑話。
    她像一隻在戈壁灘裏掙紮的小魚兒,帶著瀕臨死亡的痛苦喃喃,“哥,你在哪兒啊…”
    無人回應她,奢華的水晶燈發出璀璨的光,鋪滿了整個客廳,照著她綿延起伏的後背,哭聲蔓延,痛人心腸。
    好久後,哭聲漸歇,哭累了,腦子缺氧,睡著了。
    雲媽走出來,歎氣,給裴歡蓋上被子。
    裴歡醒來是後半夜,除了一盞落地燈還亮著,到處都黑漆漆,一個人都沒有。
    空鬧鬧的,像被世界遺棄了一般。
    她坐起來,上樓。
    臥室還是一塵不染的樣子,沈厭今夜又沒回。
    洗了把臉,打起精神,去沈厭的書房打印了離婚協議書。
    這一步總要走的,是她一個人苟延殘喘的堅持了這麽久,今天才正式踏出。
    現在她不想顧忌任何人。
    裴氏,媽媽,或者是肚子裏的孩子,隻想離婚,隻想離開這擁擠的三人關係。
    書桌上有沈厭和風純還有她,三個人一起的照片。
    她也抗議過,她不知道為什麽夫妻合影,一定要加一個風純。
    並且擺放在他每天都會來的書房。
    一樣抗議無效。
    她把照片取下來,把自己的那部分剪下,留下他們兩。
    既然這麽形影不離,讓他們好好的捆綁在一起。
    她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門。
    叫了一輛車,直接去了曲鬆兒家。
    曲鬆兒看到她,“……第一次見你來我這兒提著行李,不會是被趕出來了吧?”
    裴歡,“差不多,我在我的婚房是多餘的。”
    曲鬆兒什麽都沒說,去倒了一杯牛奶給裴歡,“需要律師麽?”
    裴歡,“我淨身出戶,和沈厭沒有財產糾紛,隻要他簽了字,那就不需要律師。”
    曲鬆兒抱著她,問她,“會不會遺憾?你曾經把沈厭當做全世界。”
    裴歡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閉著眼睛,啞聲說,“這段感情我努力過,爭取過,悲歡與酸甜苦辣我嚐盡了,如果說要遺憾,那遺憾的人不會是我。”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戴了一夜的眼罩總算讓眼睛的腫脹消下去了。
    第二天七點準時起來,曲鬆兒頂著一頭雞窩起來,詫異,“你起這麽早幹嘛?”
    “上班。”
    “不是,你那破工作還去幹嘛?沈厭你都不要了,工作還要?更何況風純還在那,你看到她不膈應?”
    裴歡說,“膈應,但是那公司是當初沈厭和我哥帶著我一起創立的,是我們三個人的。雖然我占股僅有百分之十,那也是個老板,所以就算是要走,也是風純走。”
    哪怕這個老板的身份所有員工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她和沈厭的關係一樣。
    曲鬆兒好奇,“那你的婚姻你怎麽退出了?你怎麽不把風純給趕走?”
    “不是沒試過,隻是趕不走她,她在沈厭的心裏根深蒂固,我比不上,她是我的威脅。但是,在工作上麵,風純是垃圾,就是混日子的,我是她的威脅。而且這份工作有我哥的過去,我不想丟。”
    “那好,加油,不能步步退讓,不然以為誰怕她似的。”
    裴歡沒有食欲,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吃了早餐。
    大概是母親的本能,她都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去外地把孩子給打了,但是又想保護ta。
    曲鬆兒送她去上班。
    進公司,辦公室裏都是歡呼雀躍聲,“謝謝漂亮的風小姐,沒想到你不僅是老板的妹妹,還這麽善良賢惠,還會下廚,竟親自給我們做早餐。”
    裴歡,“…”
    風純來了?她不是還有四天的假嗎?
    風純雙手合十,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的,“不客氣,大家不嫌棄就好,是家裏的阿姨跟我一起做的,簡單的三明治不成什麽氣候。”
    即使風純什麽都不做,辦公室的人對她也是各種吹捧,更何況堂堂老板妹妹還親手下廚給員工做早餐。
    她們都要把風純捧成神了。
    風純看到了裴歡,立刻堆起笑臉,“嫂……裴姐,我給你也做了。”
    裴歡看著她虛假的笑容冷道,“我成你姐了?那以後別人罵我x你妹,我可就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