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麽？”
    李學軍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剛剛褚青梅好像說了一句什麽話。
    “沒有！”
    褚青梅推開了李學軍，轉身回了西屋。
    李學軍撓了撓頭，總感覺漏了些什麽。
    第二天清早，李學軍照例早起。
    燒熱屋子之後，李學軍出去繼續處理昨天沒有處理完的麅子和野兔。
    剛把麅子肉分完，褚青梅也走了出來。
    “你這是要幹什麽？”
    褚青梅擼起了袖子，笑著問道，“有什麽我能幫到忙的麽？”
    “有！”李學軍也沒有客氣，指著遠處的兔子說道，“你把兔子給我拿過來！”
    “好！”
    褚青梅聞言笑嗬嗬的把野兔提了起來，遞到了李學軍的麵前。
    “你幫我按著點，我先開膛！”
    李學軍將兔子雙腿撐開，開口。
    褚青梅按著兔子，李學軍動刀，兩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兔子的皮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
    “凍手了吧，你先進屋吧！”
    李學軍把兔子皮平鋪到了倉房裏，回頭笑道。
    褚青梅輕輕搖頭。
    此時此時，她的眼中滿是細碎的光。
    不僅僅是看向李學軍，更是看向了自己長長久久的未來。
    “爸爸，媽媽，我們也來幫忙啦！”
    兩個小團子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分別抱住了李學軍和褚青梅。
    李學軍礙於手上太髒，沒有去抱二丫。
    不過他走到一旁把野雞提了起來，看著那五彩斑斕的雞翎羽，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來，來，看看爸爸給你們做什麽好東西了？”
    十幾分鍾後，李學軍把兩隻雞毛毽子遞到了大丫和二丫的麵前。
    “哇！真漂亮！”
    大丫和二丫眼睛都直了。
    她們還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麽像樣的玩具。
    僅有的那兩樣玩具，也是褚青梅從別的地方撿回來的。
    “來，爸爸給你們演示一下怎麽玩！”
    李學軍帶著兩個小團子大雪地裏玩起了踢毽子，褚青梅則是準備開始做飯。
    “青梅，等這皮子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就拿到鎮子上去賣，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讓大丫和二丫上學了！”
    李學軍一邊陪孩子玩，一邊說道。
    褚青梅點了點頭，囑咐道，“看好孩子，二丫別摔了！”
    “媽媽我很厲害，不會摔……”
    話還沒說完，二丫就倒在了地上。
    嚇得李學軍連忙去扶，二丫自己像是小球一樣滾了起來，大笑道，“我不疼！”
    李學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二丫穿得厚實，摔一下也沒啥事。
    褚青梅無奈的走了過來，幫二丫拍打身上雪。
    “喲！這一家是幹什麽呢？這麽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口的位置忽然間傳出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媽？”
    褚青梅抬頭，看向了來人。
    李學軍抱起了二丫，也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媽。
    “嗯！”
    王春花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然後也沒有看兩個孩子，徑直進了屋子。
    李學軍和褚青梅對視了一眼，也跟了進去。
    “大丫，你和二丫去看看妹妹醒了沒有？”
    進屋，李學軍把二個孩子打發去了西屋。
    “今天我來是找你們有事兒的！”
    王春花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抄著雙手說道。
    褚青梅拿出茶杯，給王春花沏了一杯茶端了過去，放在了炕邊。
    “啥事還得你親自跑一趟？”
    褚青梅開口。
    她這個親媽也是個重男輕女的主。
    當初結婚就是看李學軍給的彩禮還算是多，所以也不管他是個什麽人，就把自己嫁了過來。
    結婚這麽多年，來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每一次過來不是要錢，就是要物，反正從來沒把她當成親閨女疼過。
    “你弟弟要結婚，人家的要的彩禮不少，你個當姐姐的說什麽也得拿點出來！”
    王春花開口。
    “我沒有！”
    褚青梅直接拒絕。
    “什麽你就沒有？你個當姐姐的在弟弟結婚的時候一毛不拔？你也好意思？！”
    王春花聽到褚青梅這麽一說，頓時急了。
    她一邊拍著大腿，一邊高聲大喝。
    唾沫星子也噴了滿天。
    “媽，不是我不給，是我沒有！”褚青梅的手緩緩的捏緊了衣角，小聲的開口，“我這剛生了孩子，家裏是什麽條件你也清楚，我哪有錢啊！”
    “沒錢？！”
    王春花騰的一下從炕上下了地，快步的走到了李學軍的麵前。
    她指著李學軍的鼻子罵道，“就這麽個完犢子的玩意，窮的屁股上拴鈴鐺，走路叮當亂響！你還和他過什麽？你圖他啥？你圖他窮麽？”
    “生孩子倒是生的厲害，一下生了三個！”
    “窮成這逼樣，你們咋養，就是喂屎你也得能拉出來吧！”
    王春花的嘴也沒有個把門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讓她罵了一個遍。
    李學軍幾次想發火，但一想到是自己的丈母娘，看在褚青梅的麵子上，他也忍了。
    “別跟他過了，趕緊收拾收拾離婚！”
    王春花罵夠了，走回到炕邊喝了一口茶水，又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她指揮褚青梅，說道，“離了婚之後，馬上就能嫁給隔壁村的劉富貴，雖說年紀比你大了點，又剛死了老婆，但是人家有錢，給得起彩禮！”
    “但有一點，孩子一個也別帶過去。”
    “人家說了，生兒子還能給錢！”
    “他的彩禮錢，正好夠給你弟弟娶媳婦……”
    “媽！”
    褚青梅實在是聽不下去的，她大喝一聲打斷了王春花的話。
    王春花的眼睛瞬間瞪的渾圓，罵道，“你這個死妮子和誰說話呢？咋了？嫁了男人翅膀硬了，覺得有人給你當靠山了是不是？”
    “媽！”
    褚青梅放緩了語氣，開口，“我是不可能和李學軍離婚的，孩子我也不可能不要！您不用再說了，趕緊走吧！”
    “什麽？你……你敢趕我走？”
    王春花瞬間拍著大腿哭了起來，“你可真是我的好閨女啊，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逼啊……”
    “您把我當過您的親閨女麽？”
    褚青梅聞言，也是委屈的哭了起來，“我日子過的不好，您管我過麽？現在二栓要取媳婦，你就要讓我離婚再嫁，給他湊彩禮，這世上有這樣的娘麽？！”
    看著褚青梅哭，李學軍的火氣這是蹭蹭往上竄。
    可氣的是這老太太不僅不閉嘴，還走到褚青梅的跟前，扯著她的胳膊讓她去收拾東西。
    “夠了！”
    李學軍再也忍不住了。
    他抬手一把抓住了王春花的手腕，把人扯到了屋外。
    “滾滾滾！”
    李學軍罵道，“趕緊滾，你要是再敢來，我就用獵槍把你轟出去！”
    “你……”
    “你什麽你？你閨女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
    李學軍又拿出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一把抄起了菜刀大喝道。
    王春花不敢硬剛，愣了一瞬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把人趕走，李學軍也是一陣後怕。
    褚青梅不會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