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讓人難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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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山現在是徹底摸不著頭腦,好好地,怎麽又跟馬扯上關係了。
    但他到底不是傻子,從薑維永這不正常的行為軌跡來看,似懂非懂的看著馬車。
    馬車裏的人,不就是宋元霜嗎?
    他呼出一口濁氣,用手臂戳了戳薑維永:“到底怎麽回事,你別給我賣關子了,再浪費時間,少宗主都到了。”
    他說的話,沒有前因後果的,一句都聽不明白。
    “有什麽問題咱們一起解決,少宗主總不能因為將軍帶了個人就治我們不是。”
    這不合規矩也不合理。
    於山沒覺得謝靖帶一個宋元霜值得薑維永這個表情。
    薑維永的眉心緊的能夾死蚊子,聞言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事情,就少說話。”
    嘿,於山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仿佛不久前好似還聽到過類似的。
    “你什麽意思...”他忽而收聲,有些遲疑,他回想起來,之前薑維永警告他的時候,是在剛遇到宋元霜時。
    也是讓他別問。
    如悶雷的馬蹄聲愈發作響,聲音由遠到近。
    薑維永剛剛想過七八種方案,哪一個到最後都無法避開趕來的隊伍。
    來自同一批馬場的黑色駿馬踏步而至,為首的男人終究是看到了在這樹林隊伍中顯得格外突兀的馬車。
    “少宗主問你關於宋夫人的事情時,你最好閉嘴。”薑維永隻交代了一句,立刻迎了過去。
    拱手彎腰,“參見少宗主。”
    於山也跟著彎下身子,“參見少宗主。”
    停在他們麵前的馬兒因為被拽著韁繩無法行動而在原地踏步,發出塔塔的響聲。
    被請安的對象這個時候停了足夠漫長的時間。
    “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呢,薑準將。”謝崇騎在馬背上語氣和緩的問,對方才的不做聲不以為意。
    薑維永的腰弓的更深,“少宗主聽錯了,屬下沒有說這樣的話。”
    謝崇的視線落在於山身上,於山立刻道:“剛剛薑準將隻是交代屬下,讓屬下緊一些皮,別在少宗主麵前每個正行。”
    他身邊跟著的人在旁邊適時低聲道:“沒看到謝將軍。”
    薑維永抬起身子解釋起來:“將軍帶著人先去了豫城,讓我們隨後跟上。”
    這下,薑維永的視線不可避免的對上謝崇。
    溫和如玉的男人哪怕如今穿上了輕甲,可看起來也不似自家將軍那樣有壓迫感,反倒還是如貴公子閑庭散步般淡然。
    “薑維永。”謝崇突然叫了薑維永的名字。
    薑維永的喉嚨瞬時就發緊起來。
    “馬車裏的人是誰?”他明知故問,似笑非笑。
    馬車內原本已經躺下的宋元霜不知怎的,在這時候驚醒了過來。
    不知何時,原本在行路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馬車外沒有嘶吼聲,也沒有刀劍搏殺時發出的脆鳴。
    隻有隱隱的說話聲在馬車外響起,聲音不太大,聽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麽。
    宋元霜抹了把在睡夢中不知怎的浮在額上的汗,一時間竟有些睡不著。
    望著車頂半晌後,她起身細心的給朝朝壓了下毯子,自己從一旁櫃子拿了件外衫攏在身上,撩起車簾準備下去走走。
    車門打開,簾子撩起準備走出去,突然間就聽到了熟悉的男聲在說:“是宋元霜夫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她就踏出了馬車轉頭看去。
    踩踏的馬車發出一聲木頭特有的嘎吱聲,在足夠靜謐的夜晚裏像是被放大了數倍。
    宋元霜愣愣的扶著門框站在了地麵,在聽到這聲響的瞬間,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
    明明剛才還被薄雲擋住的月亮,這時候卻又顯露出來。
    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
    墨色的長發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在身後垂落,隻有幾縷發絲被吹起,而女人伸手別在耳後。
    月光透過那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衫,裙擺吹拂,她似扶風弱柳。
    柔滑的臉微微揚起,細眉瓊鼻,櫻唇微張,眉宇間還帶著疑惑。
    謝崇不可避免的瞧見了那張多年未見的臉。
    守在馬車邊的中年人朝著女人的耳邊說了聲什麽,他看到她聽完,眼神又不自覺的盯著他看了看。
    然後躊躇遲疑的走了過來。
    “謝少宗主?”她不確定的語調。
    看向他似陌生人的眼。
    “您...是認得我嗎?”她問。
    謝崇忽而抿唇溫和的笑了下,“當然,像是夫人這樣的人,應該很難讓人忘記。”
    “薑維永,為什麽少宗主要和宋夫人單獨聊天?那宋夫人以前也認識少宗主?”於山的身子幾乎湊在薑維永身上,貼著他耳朵說話。
    他的眼神看向前方的細小山泉處,距離他們三四米的位置,全然被謝崇帶來的人給把守著。
    而宋元霜和謝崇則是在這包圍圈的最裏麵。
    以他們這個距離是不可能聽到裏麵在說什麽的。
    薑維永輕應了一聲。
    他現在手裏也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打轉,幾乎纏的手指血液不通。
    他之前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而最關鍵的是,如今謝靖還不在這兒,從身份上,他們天然的就得服從謝崇不過分的安排。
    就像是現在,他沒有理由和借口攔住宋元霜不跟謝崇說話。
    “於山,我感覺事情可能又會朝著最糟糕的方向走了。”薑維永抬眼看了眼明亮的月色,最終還是把那根狗尾巴草抓斷了。
    於山憋了半天,聲音壓得更低:“該不會是咱們將軍曾經喜歡宋夫人,而宋夫人喜歡少宗主吧。”
    薑維永微微一頓,低聲說:“比那個還糟。”
    “我不告訴你,你遲早也會看明白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還沒有把事情解釋清楚,讓於山簡直抓心撓肝。
    他伸手在薑維永麵前比劃了幾下,一副你有種的樣子,這種要知道又不知道狀況,簡直煎熬。
    薑維永卻沒管他的神情,如今謝崇都能出現,若是哪一天再冒出個宿世子或者魏家公子他都不覺得意外。
    按照他對節度使的了解,謝崇的出現不難猜測出前因後果。
    但隻恐怕要讓節度使想法落空。
    薑維永想到了宋元霜垂眸抬眼間嘴畔溫婉柔美的弧度,像輕紗細霧。
    那些曾經就想握住的男人,如今抬手,就可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