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施暴者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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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時已過,長安城正式宵禁。
    宵禁之後,雄城燈火四起,從高空俯瞰,美不勝收,熱鬧從大街小巷轉移到一家一戶。
    宗正寺已經放衙,但晚上依舊有人值班。
    “站住,何人到訪?”
    門口是兩位身穿明光鎧的宗正寺衛兵。
    “皇長孫李象,押紀王李慎到來,請將今晚值班的負責人喊出來。”
    李象從馬車下來,淡淡道。
    馬車後麵是李慎等人,被同一條繩子綁住。
    “請稍等。”
    宗正寺衛兵不敢耽誤,連忙進去通報。
    沒多時,薛萬徹匆匆出來,今晚是他值班。
    雖然天色已暗,但宗正寺門口燈火明亮,能看清來人。
    看到李象真的綁著李慎到來,薛萬徹頓感頭大:怎麽又鬧上了?
    “薛少卿,舅舅本王,救救本王......”
    李慎帶著哭腔走出。
    “皇,皇長孫,你豈敢如此?”
    薛萬徹大驚失色。
    剛才遠遠沒看清,現在近了才發現。
    紀王被揍得不輕,鼻青臉腫,吐字不清,都差點不敢相認。
    “未審先斷案,薛少卿太過武斷了吧?”
    李象淡淡道。
    薛萬徹張張嘴,又將到嘴的話咽下去。
    他請李象等人入內,這才發現紀王是和五個男子綁著同一根繩子。
    五名陌生男子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勢,其中綁在紀王身後的那名男子傷勢最重。
    “薛少卿,李象違抗禁足聖旨,又傷我如此,請立即將其抓拿!”
    李慎像是找到了靠山,指著李象大聲嚷嚷。
    “宗正寺沒茶水的嗎?”
    李象沒理他,落座一旁。
    薛萬徹深吸口氣,招呼人送上茶水和糕點。
    同時將紀王和五名男子一同解開,並邀請紀王落座。
    誰知紀王突然轉身,一腳踹在身後的那名男子身上。
    蛋碎哥已心如死灰,知道自己麵臨的結局,當下不忍,就撲向李慎。
    “住手!宗正寺內不得逞凶!”
    薛萬徹製止蛋碎哥,也不讓紀王靠近對方。
    幾名宗正寺衛兵到來,將那五名韋家人全部控製。
    “紀王殿下,請問發生了何事?”
    薛萬徹吸了口氣問道。
    “薛少卿,此獠違抗聖旨,你說該當何罪?”
    李慎再次指著李象,兩眼如同噴出火焰。
    來到了宗正寺,他再也不怕了。
    “皇孫有何解釋?”
    薛萬徹道。
    “聖上懲罰我麵壁思過一個月,但沒說在哪裏麵壁思過。”
    “我心想在家沒人盯著管著,所以就打算到宗正寺麵壁思過,半路遭遇紀王叔......”
    李象緩緩道。
    還沒說完,就被李慎打斷。
    “放屁!你分明是去了一趟翼國公府,還吃了一頓飯!”
    李慎大聲嗬斥。
    白白讓他等了一個時辰,餓死了。
    “我路過翼國公府,進去感謝前些日秦小姐的慷慨出手,當即就繼續啟程,不信可以問她。”
    李象望了眼秦元姍說道。
    “確實如此,皇孫沒在府上逗留多久。”
    “是我親自送皇孫出來的,就見到紀王帶人鬼鬼祟祟跟著皇孫,要將皇孫暴打一頓,然後我仗義出手......嗝!”
    秦元姍識趣配合,但說到最後卻打了個飽嗝。
    她今晚吃得不少,因為太快激烈運動,以致於有些消化不良。
    當下俏臉微微臉紅。
    “看,還說沒吃,都打嗝了!”
    李慎怒不可遏指著秦元姍,氣得不輕。
    賤女人,都快要嫁給他了,還幫著外麵的男人。
    秦元姍:不是外麵的吧,都是一家人啊。
    “我吃,不代表皇孫也吃,請紀王不要打斷我說話。”
    “薛少卿,我當時仗義出手,將他們幾個製服,得知他們是受紀王指使,正躲在一旁,於是抓拿,和皇孫押送來宗正寺,以求公道。”
    秦元姍惱火地瞪了李慎一眼,接著又向薛萬徹訴述。
    “確實如此?”
    薛萬徹皺著眉望向李慎。
    從專業的角度來看,他已經相信大半。
    至於還有一半不信,那是不信李象是要到宗正寺麵壁思過。
    宗正寺是什麽地方,皇室子弟無不避之不恐。
    “她撒謊,是不願要嫁給本王。”
    李慎不可能承認。
    隻是,
    “是真的,紀王指使我等,要將皇長孫暴揍一頓,以報昨日之仇。”
    蛋碎哥突然大聲道。
    李慎氣得眼睛瞪大,我未投,你怎麽反了?
    “將幾人拉下去,重刑逼問!”
    薛萬徹臉微沉,指著蛋碎哥幾人冷聲道。
    “薛少卿,我現在告狀,皇叔李慎以大欺小,找人埋伏我,要不是秦小姐仗義出手,我恐怕已經遭遇不測,請宗正寺為我主持公道。”
    李象瞥了眼安然的李慎道。
    “你分明是施暴者告狀!”
    “薛少卿,你看看我,再看看他,哪像我埋伏他?”
    李慎憤憤不平。
    他現在周身多處疼痛難耐。
    李象卻優哉遊哉坐在那裏喝茶吃糕點。
    這他娘的誰揍誰?
    “紀王叔一把年紀了,別總是小孩子模樣。”
    “你找人埋伏我,被秦小姐反殺,錯在因為你埋伏我。”
    李象淡淡道。
    “你!我才十六歲!”
    李慎被氣得不輕,眼眶微微濕潤。
    “那個,皇孫,小打小鬧不至於找宗正寺吧?”
    薛萬徹大致已經清楚了事情經過,不願參與其中。
    紀王有錯在先,但李象將人揍得那麽重,叫他如何主持公道?
    皇室子弟的事,不是誰對誰錯那麽簡單,背後還牽扯到太子和韋貴妃。
    “不找宗正寺,找誰?”
    李象眉頭微挑。
    “要不,你們私了?”
    薛萬徹心中一歎,隻好建議。
    “哼,這事就算了,本王不再追究!”
    李慎冷哼一聲。
    心想此事討不到好處,不如就此作罷。
    隻要母妃那邊舉報了李象抗旨,李象就會遭到重罰,一樣能泄憤。
    “皇叔果然才十六歲。”
    李象歎了一聲。
    “你何意?”
    李慎感受到李象話中濃濃的譏諷。
    “太年輕,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說好聽點是天真,說難聽點是愚蠢。”
    李象毫不留情嘲諷他。
    “你這逆侄,屢次不敬我這位叔叔,你,你大逆不道!”
    李慎剛坐下,又氣得站起來。
    混賬玩意,竟然敢罵他愚蠢。
    “我是逆侄,紀王叔找人埋伏侄兒又算什麽東西?”
    “想私了可以,賠償三百貫精神損失費,不然請宗正寺立案。”
    李象冷哼一聲。
    什麽狗屁王叔,皇室的王叔最廉價,特別是這個時期。
    太上皇李淵被軟禁那段時間,據不可靠統計,生了三十多個子女。
    “三百貫,你不如殺了本王!”
    李慎直接擺爛。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這裏是宗正寺,我就不信你能動我。
    李象也知道這一點,直接將壓力交給薛萬徹。
    薛萬徹隻覺得一陣頭大:你們叔侄鬧,能不能回家關起門鬧?
    想了想,他突然想起,宗正寺卿長孫衝還沒回家,當即決定將問題拋給長孫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