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4章 來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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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時,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該反應過來了——這場火根本不是意外!是調虎離山!先用大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再趁亂潛入倉庫偷走丹藥,哲不烈的眼睛,恐怕也是對方早就設好的陷阱!
“汙了馬哈!我們上當了!”烏護別癱坐在地上,胖臉扭曲著,眼淚都快下來了,“大單於要是知道了……我們死定了!”
“哲不烈!”耶達猛地轉頭,嘶吼著衝向門外,“那群人往哪個方向跑了?!”
躺在地上的哲不烈痛苦地搖著頭,血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衣領:“不、不知道……我疼得看不清……”
“混蛋——!!!”
耶達的怒吼聲撞在倉庫的牆壁上,震得灰塵簌簌落下,卻怎麽也壓不住那深入骨髓的絕望。
而此時,耶達和烏護別還在火場周圍瘋了似的搜尋蹤跡時,劉傑已經帶著趙德珠、張大力等人,出現在了幾十裏外的一片密林裏。
“頭兒!我們下一步怎麽辦?”張大力咧著嘴,興奮得滿臉通紅,右手死死攥著那個裝丹藥的布袋,指節都泛白了,掌心的汗水把布袋浸濕了一小塊,“這下發大財了!我摸了摸,裏頭至少有上千粒!”
劉傑看著弟兄們一張張激動得發亮的臉,忍不住笑了。他自己也有些恍惚,這次行動順利得簡直像做夢——先是趁著大戎軍營混亂放起大火,再由趙德珠用特製的迷煙彈放倒倉庫外的守衛,他帶著張大力潛入時,甚至沒遇到像樣的抵抗,隻有那個叫哲不烈的護衛追了出來,卻被他們提前準備的辣椒麵迷了眼……
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布袋,裏麵沉甸甸的丹藥硌著腰腹,這分量,足以讓第六軍脫胎換骨。他哪裏知道,為了這次南下,大戎的大單於幾乎掏空了家底,連壓箱底的破障丹都拿了出來激勵將士,卻沒想到,竟被他們這夥“小蟊賊”一鍋端了。
更難得的是,他們從頭到尾零傷亡。
這事要是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一群大半是武徒一層的士兵,竟能從大戎精銳眼皮子底下偷走核心倉庫的丹藥?劉傑自己都覺得有些飄飄然,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周圍的第六軍將士看著他,眼神裏早已寫滿了仰慕。從當初的潰兵到如今的精銳,從連飯都吃不飽到現在手握海量丹藥,這一切都是劉傑帶他們拚出來的,在他們心裏,劉傑早已是無可替代的主心骨。
劉傑收斂起笑意,神色漸漸凝重。他從隨行的包裹裏掏出一卷地圖,鋪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借著透過樹葉的光斑仔細看著。
“從這裏到北關,就算馬不停蹄,至少也要兩天兩夜。”他指著地圖上的路線,沉聲道,“我們弟兄的實力還是太弱,超過一半停留在武徒一層,真要是遇到大戎的追兵,或者山裏的猛獸……”
他沒說下去,但大家都懂——要是活不到回北關,手裏的丹藥再多,也隻是空歡喜一場。
“頭兒的意思是?”趙德珠湊過來,看著地圖問道。
“找個地方,先猥瑣發育。”劉傑指尖在地圖上點了點,目光掃過眾人,“等實力提上去了,再回北關也不遲。”
他的視線在地圖上逡巡片刻,最終停在一個標記著“阿爾山”的地方。那裏地勢險要,林深草密,他們之前執行任務時去過幾次,熟悉地形,而且便於隱蔽,是絕佳的修煉之地。
“聽令!”劉傑猛地站起身,聲音鏗鏘有力,“目標阿爾山!”
“是!”眾人齊聲應和,聲音裏滿是幹勁。
一天後。
風朗氣清,天空藍得像一塊上好的青釉,陽光透過阿爾山的枝葉灑下,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
劉傑帶著第六軍順利抵達了目的地,找了處背風的山洞作為臨時據點。他坐在一塊青石上,將布袋裏的丹藥倒出來清點,弟兄們圍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元氣丹,總共一千二百粒。”劉傑數完,將丹藥分門別類裝好,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幾粒龍眼大小、通體瑩白的丹藥,“破障丹,二十粒。”
趙德珠、張大力等人湊過來,看著那些破障丹,呼吸都急促了——這可是能助人突破大境界的寶貝,武徒晉武者,全靠它了!
劉傑和幾人低聲商量了片刻,很快有了決定。
“現在就發下去。”他拿起裝著元氣丹的袋子,朗聲道,“元氣丹,每人十粒。剩下的一百多粒,作為日後訓練和任務的獎勵。”
“謝頭兒!”眾人頓時歡呼起來,接過丹藥時,手指都在顫抖。對他們來說,元氣丹才是眼下最急需的,能快速提升修為,夯實根基。
分發完元氣丹,劉傑又拿起那瓶破障丹,倒出四粒,分別遞給趙德珠、張大力和另外兩名資曆最老的弟兄:“你們四個,各拿一粒。”
四人又驚又喜,接過丹藥時連聲道謝。
劉傑掂了掂剩下的破障丹,共十六粒,他自己留了六粒,然後舉起剩下的十粒,對眾人道:“剩下的十粒,誰能率先突破到武徒五層,就獎勵一粒,直到發完為止!”
這話一出,眾人的眼睛瞬間亮了。
破障丹雖說是用來突破大境界的,但能得到劉傑的認可,本身就是極大的榮耀。更何況,武徒五層是個坎,有了目標和獎勵,誰不想爭一爭?一時間,山洞裏的氣氛愈發火熱,連空氣都仿佛充滿了幹勁。
“好了,各自找地方修煉。”劉傑拍了拍手,“輪流派兩個人當斥候,警戒四周,一有動靜立刻稟報!”
“是!”
眾人應聲散去,有的找了棵大樹盤膝而坐,有的鑽進旁邊的小山洞,很快,山洞周圍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兵器碰撞聲——第六軍的修煉,正式開始了。劉傑選的這塊臥牛石確實是處好地方。石頂平闊如台,能擋山風,石下凹進去半丈寬,正好容得下他盤膝而坐。地上鋪著層幹燥的鬆針,帶著淡淡的鬆脂香,倒比軍營的硬板床舒服些。
他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指尖在虛空中一點,淡藍色的麵板再次浮現,字跡在暮色裏泛著微光:
【姓名:劉傑】
【境界:武者九層(0/7)、箭者八層(0/3)】
【功法:《龍虎勁》中期,《狂刀八式》,《破陣槍決》後期】
【技能:金汁(+)精通】
【體質:46】
【殺戮值:2.3】
功法欄裏幹幹淨淨,連個“+”號的影子都沒有。劉傑咂咂嘴,不意外——這幾天光忙著帶第六軍穿插,除了路上順手解決幾個流竄的馬匪,哪有功夫攢殺戮值?2.3的數值,連升半級都不夠。
“看來隻能靠丹藥了。”他摸了摸懷裏的瓷瓶,瓶身冰涼,裏麵裝著三顆破障丹。武者九層到武師,就差最後一道坎,可這道坎比前九層加起來還難啃。他捏著瓷瓶轉了兩圈,最終還是拔開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瞬間漫開,混著鬆針味,竟有種奇異的甘醇。
一顆鴿卵大的破障丹滾入手心,琥珀色的丹體裏像有流光在轉。劉傑猶豫片刻,仰頭丟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先是一絲清甜在舌尖炸開,緊接著化作一股滾燙的暖流,順著喉嚨直墜丹田。
“嗡——”
丹田猛地一震,原本緩緩流轉的金黃色氣流瞬間沸騰起來,像開了鍋的水,在經脈裏奔騰遊走。劉傑趕緊凝神靜氣,運轉《龍虎勁》引導藥力,隻覺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每一寸筋骨都在發脹、變強。氣息像潮水般漲了又漲,武者九層的壁壘被撞得嗡嗡作響,卻始終差了最後一絲力道。
半個時辰後,氣流漸漸平緩,丹田微微發沉。劉傑睜開眼,眉頭擰成個疙瘩——沒破。他沒含糊,又摸出一顆破障丹塞進嘴裏。
這一次,藥力更猛,像條火龍鑽進丹田,氣流“轟”地炸開,在經脈裏瘋狂衝擊。壁壘上的裂紋越來越多,卻依舊沒碎。劉傑咬了咬牙,幹脆把最後一顆也吞了下去。
三顆破障丹的藥力疊加在一起,簡直成了海嘯。丹田猛地膨脹,氣流幾乎要撐爆經脈,那道困住他許久的壁壘在如此狂暴的衝擊下,終於發出一聲脆響,像被隕石砸中的冰麵,轟然碎裂!
“哈——”
劉傑猛地噴出一口濁氣,氣息陡然暴漲,周身的鬆針被震得簌簌亂飛。他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精芒——武者大圓滿,成了!
這是他頭一回沒靠係統突破,整整耗了一天功夫,從日頭當空到月上中天。劉傑活動了下手腕,骨節發出一連串脆響,力道確實比之前渾厚了數倍,可他還是忍不住嘀咕:“還是殺戮值升級痛快,這丹藥磨磨蹭蹭的,累得慌。”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林子裏突然傳來“沙沙”的急促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像頭受驚的野獸在狂奔。
“千夫長!不好了!千夫長!”
是派出去的斥候王二,這小子平時跑得比兔子還快,此刻卻跑得滿臉通紅,懷裏的短刀都顛得歪歪扭扭,老遠就扯著嗓子喊,聲音裏帶著哭腔。
劉傑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聲音穩得像腳下的臥牛石:“慌什麽?喘勻了再說。”
王二跑到近前,扶著膝蓋猛喘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用袖口抹掉滿臉的汗,急聲道:“千、千夫長,西、西邊十幾裏外,有、有數百騎兵!看方向,是衝咱們來的!”
“數百騎兵?”劉傑摸著下巴,指尖在胡茬上蹭了蹭。腦海裏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之前從倉庫劫了糧草後,那些跟瘋狗似的追兵。“是倉庫那群人的餘孽?還是大戎的遊騎?”
他轉了轉眼珠,管他是誰,送上門來的,沒理由不接。“通知下去,讓兄弟們都醒醒,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是!”王二得令,轉身又跟陣風似的跑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第六軍駐紮的林間空地上就熱鬧起來。原本抱著兵刃打盹的士兵們“噌”地全爬起來,有的往背上捆皮甲,有的往長弓上搭弦,還有人抱著剛煉完的長刀在石頭上磨,火星子濺得老高。
“他娘的!差一步就到武徒三層了!”一個絡腮胡大漢捶了下旁邊的樹,樹幹都晃了晃,“這幫狗娘養的,早不來晚不來!”
“哈哈哈,李老三你活該!”旁邊個瘦高個士兵揚了揚手裏的短槍,槍尖閃著寒光,“老子一個時辰前剛突破,正好試試手!”
“巧了,我半個時辰前也晉了武徒二層!”另一個士兵掂了掂手裏的重斧,笑得露出兩排白牙。
這陣子劉傑把從倉庫劫來的丹藥分下去不少,第六軍上百號人跟吃了靈丹似的,實力跟坐火箭似的往上漲,幾乎天天都有人突破,個個憋著股勁想找人練練。
趙德珠背著手在隊伍裏溜達,腰間的長刀隨著腳步“哐當”輕響。他體內的氣息時不時往外溢,帶著股剛突破的生猛勁,一看就是剛晉了武者境。“都麻利點!鍋碗瓢盆趕緊收了,別給人留著當靶子!”他踹了腳旁邊一個慢悠悠收拾鐵鍋的小兵,自己卻忍不住嘿嘿笑,“說真的,除了十幾年前入洞房那晚,就沒這麽痛快過——渾身是勁,恨不得現在就砍翻幾個!”
劉傑站在高處,看著底下忙得熱火朝天的景象,眼角的笑意還沒散去,目光突然掃過四周的山勢——這裏的山不高,卻連綿成片,像一道道天然的城牆,林間溝壑縱橫,正好藏人。
“咦?”他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拍了下手,“都停一下!聽我命令!”
士兵們立馬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他。劉傑指著東邊的峽穀:“趙德珠,帶三十人,把絆馬索藏在峽穀入口的亂石堆裏,再備些滾木礌石,聽我號令往下砸!”
“李老三,你帶二十人,往西邊的密林裏撤,多插些咱們的旗號,裝作往那邊跑的樣子,引他們分兵!”
“剩下的跟我來,咱們去北邊的斷崖下埋伏,弓箭上弦,刀斧出鞘,等他們鑽進來再動手!”
一連串命令清晰利落,士兵們對視一眼,眼裏都閃著興奮的光——千夫長這是要打伏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