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斯年……”顧相思迷迷糊糊地應著，聲音軟得像棉花。
    傅斯年聽到這聲呼喚，心髒猛地收緊。
    五年前她也是這樣軟著嗓子叫他，然後轉身就把他送的鏈子進了花叢裏。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卻在看到她泛紅的臉頰時鬆了力道。
    男人這才鬆了些眉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小李趕緊上前一步，走在前麵開路。
    懷抱裏的溫度讓傅斯年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女人瘦了，腰肢細得他一隻手臂就能圈住。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煩躁。
    她離開他後，過得不好嗎？還是又在演戲？
    傅斯年抱著她走到十字路口邊，將她輕輕放進車裏。
    指尖在車門上留下汗漬。
    見鬼，他居然在緊張。
    明明該恨她的，可當她發燙的肌膚隔著襯衫灼燒他胸口時，那些恨意都化成了更危險的東西。
    關車門時，顧相思覺得有些悶，抬手扯了扯領口，啞聲道：“傅總，麻煩送我回家。”
    “很好。”傅斯年低笑一聲。
    笑意未達眼底。
    她喊他傅總，疏離得很。
    可幾分鍾前，這雙柔軟的手還死死抓著他的襯衫下擺。
    這下倒是清醒了。
    “顧相思，怎麽每次見到你，都這麽狼狽？”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這語氣太熟稔。
    不知是哪個詞戳中了顧相思，她眼眶莫名一紅，帶著股子沒來由的委屈瞪著他，聲音陡然拔高：“我要回家！”
    傅斯年下頜線繃緊。
    還委屈上了？
    這脾氣說來就來，徑直衝著他發作。
    傅斯年挑了挑眉，語氣裏帶了點揶揄：“這下倒是有脾氣了。”
    指尖卻不受控製地抹去她眼角的淚。
    這個動作太自然，自然到做完後他自己都愣住了。
    前座的小李聽得一清二楚，默默縮了縮脖子，隻當自己是個隱形人。
    “好，回你的家。”
    傅斯年不自覺軟下語氣，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報出地址後，對小李道，“開車吧。”
    小李連忙點頭，手在控製台按了下，前後座之間的升降板緩緩升起，將兩個空間隔了開來。
    “顧相思，你心裏是不是還有我？”傅斯年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那些壓抑三年的疑問還是衝破了理智。
    “你說什麽？”
    顧相思猛地瞪向他，人往角落縮了縮，滿眼警惕。
    傅斯年眸子暗了暗，換了個問題：“那為什麽打我電話求救？”
    顧相思別過臉，搖了搖頭，拒不回應。
    傅斯年胸口憋著一股鬱氣，有些惱火，火氣被她這副模樣勾得蹭蹭往上冒。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去。
    “又是救人，又是被下藥，顧相思，你這遭遇，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
    他俯身靠近，氣息幾乎要噴在她臉上：“說說吧，今天為什麽去那個包間？還打扮成服務員的樣子？”
    見她仍不吭聲，他加了句，“你可以不回答，不過明天我會把這事告訴趙總……”
    話沒說完，顧相思猛地坐直身子，腦袋卻“咚”一聲撞上了傅斯年的額頭。
    “嘶…”兩人同時痛呼出聲。
    傅斯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無奈。
    “傅斯年，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就放過我吧！”
    顧相思用力克製著，她感覺全身血液就要沸騰起來，就差撲過去把人按倒了。
    “你不用當小三。”
    傅斯年回了她之前的話，顧相思腦子裏卻嗡嗡作響，一句也沒聽進去，隻覺得身邊這男人實在可惡。
    她忍不住往他懷裏靠了靠。
    傅斯年微闔著眼，忍著沒推開她，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顧相思，你什麽時候這麽主動過了？”
    聲音比想象中沙啞。
    她身上的熟悉的自帶女子香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她伸手摸著他的臉，喃喃道：“傅斯年，你這張臉怎麽還是這麽討人厭……”
    “又這麽會勾人。”
    “嗯，這會知道我是誰了。”
    他眼眸暗了暗，又這樣，第二次了，到底是故意勾引他？還是？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求我，我就幫你。”
    顧相思睫毛輕顫，唇幾乎貼到他唇：“傅總……這麽好心？”
    話落，溫潤的唇便從他臉頰一點點往下移，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像隻試探的小貓。
    “燒成這樣，腦子倒又清醒了？”
    拇指碾過她咬紅的唇，“當年分手時……你可是說玩膩的。”
    她呼吸一滯，猛地拽住他領帶逼近：“那你現在……是想報複我？”
    他低笑，指腹滑進她衣領：“不，是來收利息。”
    顧相思身子一顫，剛她藥物使然還想試探他，結果…
    從理智邊緣回神，手抵著他的胸膛想退開：“不…行…”
    就在她強撐著要躲開時，傅斯年突然收緊手臂，牢牢抱住她的腰，不容拒絕地覆上她的唇。
    那吻又急又凶，帶著壓抑的火氣和懲罰的意味，仿佛要將這些日子的疏離與試探，都狠狠揉進這個吻裏。
    顧相思今日穿的一襲露肩白上衣，下身搭配同色係棕色短裙。
    她跨坐在他身上，裙擺順著修長的腿根往上卷，露出大片白皙肌膚。
    藥性催得她渾身發燙，無意識的扭動像小貓撓在他心口，傅斯年喉結滾了滾，眸色暗得能滴出墨，卻仍用最後一絲清明攥緊她不安分的手腕，啞聲咬字：“別亂動……”
    她濕熱的呼吸撲在他頸間，綿軟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閉著眼，低罵了一句。
    罵的是她，更是自己。
    明知道可能是陷阱，還是忍不住跳進來。
    分手這麽多年，他厭女，甚至有時候也以為自己是不是那方麵出現問題了。
    可是顧相思的出現，讓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瞬間瓦解。
    他戴佛珠的手劃過她大腿時，檀木珠子卡進腿窩，冰涼觸感讓她戰栗。
    女子溢出一聲男人聽了都受不了的聲音，每一下動作都繃著極致的克製，額角青筋都因隱忍突突直跳，卻硬是以最隱忍的姿態，承接她失控的顫抖。
    窗外霓虹燈光透過車窗，斑駁地灑進來。
    女子半仰著頭，眉眼在光影裏暈開一片朦朧，整個人似陷在混沌又潮熱的浪潮裏，無意識地輕顫。
    男人桃花眼溺著複雜情穀欠，看著身上這團綿軟的小貓，喉結滾了滾。
    遒勁的手臂握著女子纖細的腰用了力。
    藥性退去時，顧相思無力，直直栽進他懷裏。
    滾燙的呼吸撲在她發頂，聲音低沉暗啞：“顧相思……我真是欠了你的……”
    昏暗車廂裏，他垂眸盯著自己還帶著潮熱的手，扯出濕紙巾，一下一下擦拭。
    動作漫不經心，卻像是在清理某種失控的證據。
    末了，低笑一聲，說不清是自嘲，還是被這場理智的克製與沉淪撕扯後的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