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貫。”
    莫桑輕輕吐出三個字。
    “先付錢。不論成敗，定金不退。”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
    “好！沒問題！”
    聶遠答應得那叫一個爽快！
    他心裏早樂開花了。
    老爺給的三百貫，自己扣下一百貫當“辛苦費”和“風險金”，簡直完美！
    聶遠生怕莫桑反悔似的，麻溜地交錢走人。
    走出那宅子大門，被溫暖的夕陽一照，他才感覺那籠罩全身的寒意稍稍退去。
    長長舒了口氣，心裏默念：“林澈啊林澈，你的好日子，到頭嘍！”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莫桑的早餐就透著一股“幹活前補充能量”的硬核勁兒，一隻肥雞下肚，三碗米飯打底，配點鹹菜嘎嘣脆。
    吃完一抹嘴，換上利落的衣裳，拿起自己那把寶貝鋼刀，用一塊黑乎乎的粗布仔細包裹好，目標直指臨康縣。
    下午，日頭已經偏西。
    莫桑終於抵達了臨康縣地界。
    城門口，莫桑同誌發揚了“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拉住守城兵士。
    “大哥，跟您打聽個事兒！聽說貴寶地出了位打虎英雄林澈？”
    “久仰大名啊，特來拜會，不知道他現在哪？”
    兵丁一聽是問林澈，那叫一個自豪。
    “哎喲！你可算問對人嘍！我們千戶所的林小旗，那絕對是這個！”
    兵士把大拇指翹得老高：
    “英雄！大大的英雄！你是不知道啊……”
    兵士開啟了話匣子模式，從林澈怎麽擴軍，怎麽練兵，又怎麽從那個摳門上司王雙手底下把兵糧硬生生摳回來，滔滔不絕，如數家珍。
    末了還感慨：
    “我老張當了半輩子兵，就沒見過這麽當官的！”
    “林小旗啊，那是好官，要是早生幾百年，那開國猛將的位子，準有他一個！”
    莫桑一邊聽，那雙虎目裏精光“唰唰”地閃。
    嘿，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這林澈，聽起來比預想的更有意思，也更棘手。
    他心裏嘀咕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對著老張抱拳：
    “多謝大哥指點！”
    老張擺了擺手道；
    “要想投在林小旗麾下，你可得抓緊了...”
    說著給莫桑指了指千戶所的路。
    此時千戶所門口稀稀拉拉站著幾個身影，嘴裏高喊。
    “我要當兵，我要當林小旗的兵！”
    守門甲士一臉無奈，今兒已經是第三波了。
    足可見林小旗在千戶所的威望，在臨康縣的口風。
    執首的甲士小聲嘀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咱們以前拿著鎖鏈上門征兵，今兒倒好，居然有人來主動應兵...”
    “邪性！”
    另外一名甲士壓下聲音道；
    “林小旗幫底下兵士爭糧餉的事都傳開了！”
    “足餉...”
    “多麽誘人！”
    “行了，咱們去通稟報一聲，看林小旗決斷吧！”
    不多時，甲士就將消息傳給林澈。
    林澈雖然詫異，但還是讓人將他們請了進去。
    莫桑也在其中！
    校場內，傳來“嘿哈嘿哈”的動靜。
    林澈正領著手下兵士，在那兒打拳呢！
    莫桑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微微點頭。
    這拳法，路子有點野啊，跟他以前見過的那些花架子都不一樣。
    招式看著簡單直接，沒什麽多餘的花活，但攻防轉換之間，透著一股子狠辣實用的勁兒。
    “嗯，有點門道，是好拳法！”
    莫桑心裏下了判斷。
    眼見甲士將五名要應兵的人帶了進來，林澈收勢讓其他人接著練！
    便觀察起幾人來，五人當中其餘四人看起來麵黃肌瘦，一看就是老實的莊稼漢。
    隻是有一人，往那兒一站，渾身就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氣場。
    隔著老遠，林澈都仿佛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再一想自己最近剛把頂頭上司王雙的罪得死死的，林澈心裏那根警惕的小天線“噌”一下就豎起來了！
    來者不善啊！
    不過呢，林澈也是藝高人膽大，暗箭難防，但明槍？
    一對一？
    他還真沒怕過誰！
    更何況現在是一對多，那就更別提了！
    莫桑也不是蠢人，敢在千戶所動手。
    他隻是想看看，林澈是何方神聖，再說這個年代沒有畫像，隻有一個名字。
    萬一殺錯人，不就鬧笑話了。
    踩完點，認完人，莫桑轉身就走！
    林澈並未阻攔，而是假裝沒看見，讓柳青蓮悄悄跟上。
    自己則假意去測試應兵之人。
    直到晌午，柳青蓮才返回千戶所。
    “怎麽樣，那人什麽情況！”
    柳青蓮柳眉一挑道；
    “那人是個練家子，實力不弱！”
    林澈道；
    “那我們去會會他，你可有信心...”
    柳青蓮冷哼一聲；
    “你看不起我？”
    “要不你跟我練練...”
    林澈一聽頓時一臉尷尬，這妮子的輝煌戰績，他林澈不敢掠其鋒芒。
    在加上人家受傷的時候自己還輕薄過她，至今兩個手指頭上的水漬都沒洗幹淨呢...
    她要是記恨上，上點狠招，下半輩子幸福沒了，找誰說理去！
    “不敢，柳女俠威名，我林澈知道！”
    說完，便去營房叫人！
    林狗蛋，牛二，李勇，柳青蓮，加上他自己。
    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出了千戶所，直奔來福客棧。
    進入客棧，林澈也不磨嘰，直接進入莫桑所在房間。
    “在下林澈，特來拜訪！”
    身後四人成合圍之勢將莫桑圍住！
    莫桑老神在在沒有起身，而是淡淡道；
    “我知道你會來...”
    林澈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銳利得像小刀子：
    “哦？”
    “知道我要來？”
    莫桑往桌上倒了一杯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英雄惜英雄，林小旗身上自帶與眾不同之氣！”
    “恰好本人也有那麽點與眾不同之氣！”
    “相互吸引實屬正常，今日校場一見，我就知林小旗絕非一般軍官！”
    林澈聞言啞然失笑，這小子倒會誇人，先誇我在拐著彎誇自己，嘴皮功夫挺溜...
    “說吧，引我到此何事！”
    “在下莫桑，從南縣而來...”
    “今日想和林小旗商量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