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章 表哥是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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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金樓,京城最大的賭坊。
    沈輕塵頭戴帷帽,看著門口烏煙瘴氣,人來人往,心中恍然想到自己上一世也是在此處堵沈平之的同窗王湧,索要一百兩銀錢。
    當時,沈府上下艱難,一百兩銀錢夠一年府內開銷。她對這筆銀錢勢在必得,不惜不顧顏麵與王湧破口大罵,硬是要了回來。
    可到最後,沈平之卻覺得她丟臉,將她送給年過六旬的上封做續弦。
    想到這,薄紗後的那雙眼睛盡是憤懣,帶著猩紅。
    “小姐,我們到這來做什麽呀?”
    白芷四處打量,聲音帶著哭腔:“若是太夫人知道我陪你來著賭坊,怕是要打死我們。”
    她急得直跺腳:“小姐,你要是又必須辦的事情,也可跟少將軍說,他不會不管你的。”
    沈輕塵無奈地搖搖頭:“我又沒說我要進去賭錢,你怕什麽?”
    她走到賭坊門口,遞給那小廝一包銀錢,又給她一張紙箋:“麻煩您幫我到裏麵打聽一下。”
    小廝收了錢,看了眼紙箋,明白沈輕塵所求之事。
    他笑著問:“這位姑娘,若是裏麵的客人真有此筆,到哪去找你呢?”
    沈輕塵指了指對麵的茶樓。
    “我在二樓的雅間品茶,若是你打聽到了,就讓人到二樓去找我。”
    小廝頷首:“小姐稍坐,小的現在就去幫您辦此事。”
    話音落,小廝鑽進了賭坊裏。
    白芷趕緊過來扶著沈輕塵往茶樓走。
    而後,沈輕塵撩起帷帽的薄紗,俯瞰街上車水馬龍,而對麵賭坊卻略顯安靜。
    沈輕塵端起茶盞,呷了口茶。
    她心中腹誹:難道王湧今日人不在遊金樓?
    正思忖間,隻見一對人馬浩浩蕩蕩地來了遊金樓,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襲緋色官袍,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眉宇英氣,氣質不俗。
    沈輕塵探身細看——是當朝大理寺卿辦案。
    這大官翻身跳下馬,氣度逼人地領人進了遊金樓。
    沈輕塵呼吸一滯:“哎呀,遇上砸台子的人了,搶了我要的人怎麽辦?”
    白芷過來倒茶,睨了一眼樓下,她頓覺一旁的少卿官員眼熟,她嘟囔:“表少爺難道也來遊金樓了?”
    沈輕塵差點喝茶嗆到。
    忽而,雅間的門被推開。
    一襲金紋玄衣,眉目鮮明的魏臨淵進來。
    “沈姑娘,好巧啊!”
    沈輕塵一噎:“巧嘛?”
    白芷趕緊起身給坐過來的魏臨淵倒茶。
    魏臨淵將一柄玄銀雕蟒寶劍落在桌上,“咣當”一聲,嚇了沈輕塵一跳。
    她輕咳兩聲:“少將軍怎麽會在這?”
    “路過,上來喝杯茶。”
    魏臨淵瞟了一眼樓下的人馬,不禁挑了挑眉,又問:“沈小姐來這看大理寺抓人?”
    “少將軍哪裏話,輕塵也是路過,過來喝杯茶。”
    沈輕塵覺得她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先是碰到大理寺抓人,後是碰到玉麵閻羅少將軍路過。
    魏臨淵看到沈輕塵灰敗的神色,忍笑。
    這時,大理寺的人從遊金樓裏出來,所抓之人看上去有些像王湧。
    沈輕塵一看,陡然站了起來:“王湧?”
    聽到一聲輕柔的女聲赫然出現,樓下眾人紛紛抬頭。
    魏臨淵捏著盤中的胡豆,一彈,沈輕塵帷帽上的薄紗落了下來,覆住了她的臉。
    他靠在窗前,朗聲:“予安!”
    大理寺卿江讓,十分詫異:“表兄,你怎麽在這?”
    沈輕塵一頓。
    難道這大理寺卿也是魏臨淵的友人,像蕭策世子一般?
    白芷見沈輕塵疑惑,她附在沈輕塵耳邊:“小姐,這是咱家的表少爺,太夫人唯一的外孫兒,您的表哥江讓。”
    江讓與大理寺少卿耳語幾句,少卿押著人走了。
    他則來了雅間。
    推門進來,江讓嘴角上揚。
    他打趣魏臨淵:“表兄,這是哪家的女娘?我倒是頭次見你約女子到茶樓飲茶相聚。”
    魏臨淵麵上一凜,他打斷江讓:“這位是林夫人帶來的繼妹,沈輕塵。”
    他覷向沈輕塵:“這位是我姑母的獨子,江讓,字予安,是我朝大理寺卿。”
    沈輕塵摘下帷帽,俯身見禮。
    隻是開口叫“表哥”未免讓人家覺得她上杆子,她輕聲道:“輕塵拜見江大人。”
    江讓上下打量沈輕塵幾眼,眼中盡是不屑。
    他母親隨父親外放做官,他一直被寄養在外祖母家,也就是舅舅魏巡的將軍府。
    魏臨淵的母親,他的舅母對他極好,當做親兒一般撫育。
    江讓對舅母感情頗深,自然看不上他舅舅青梅林氏的女兒——沈輕塵。
    “本官當是誰?原來是老三口中的塵兒妹妹,外祖母新得的寶貝孫女。”
    這話聽起來帶著刺兒,沈輕塵心底一沉。
    她猜到——這官位煊赫的大理寺卿江讓與魏臨淵一般,都不喜她。
    江讓沒在搭理沈輕塵,自顧自地坐在那。
    白芷倒茶後,他才端著茶盞問:“表兄何故到此?”
    魏臨淵示意沈輕塵坐下,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與沈姑娘同是路過,同是上來喝茶,碰到的!”
    江讓不疑有他。
    他抿了一口茶:“遊金樓附近魚龍混雜,表兄怎麽會路過這裏飲茶?”
    “是啊!”
    魏臨淵看向沈輕塵:“沈姑娘,因何路過這,上樓飲茶?”
    沈輕塵臉色難看,青白間像是被霜打了一般。
    她正要開口,就見那小廝引著王湧上來了,他笑著說:“就是這位姑娘千金求相柳先生的湖筆一支。”
    王湧滿腦子都是十兩銀子換給沈家老大沈平之那支破筆,竟然價值千金這件事,也沒多看看雅間中的他人。
    他喜不自勝地過來,“小娘子,你要的那支筆,我有啊!”
    王湧見摘下帷帽的沈輕塵長得傾國傾城,眼睛都泛著青光,“小娘子若要,在下現在就去取來。”
    魏臨淵冷冷地睨向王湧:“你是何人,怎會有相柳先生的筆?”
    王湧頓住,看到玉樹臨風,赫赫有名的鎮國將軍魏臨淵竟然在。
    江讓看沈輕塵的眼神滿是一言難盡,他沒想到沈輕塵竟然想結識這樣的賭徒,來求一支相柳先生的名筆。
    他轉身冷冷剔了那人一眼:“你這種爛賭鬼,你確定有相柳先生的湖筆?”
    王湧愣住,看到芝蘭玉樹,鐵麵無私的大理寺卿江讓竟然也在。
    他嚇得腿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的沒有說謊啊,隻不過那隻筆被那不要臉的沈平之以十兩銀子騙了去。既然,這位小姐想要,那小的現在就去從沈平之那換回來!”
    江讓聽到這,有些眉目,他反問沈輕塵:“沈姑娘,沈平之不是你的兄長嗎?”
    魏臨淵諱莫如深地看向沈輕塵。
    他嘴角噙笑:“沈姑娘,你若再不開口,隻怕這王湧隻是單純去要筆了。”
    沈輕塵歎了口氣。
    左右都是一個結果,她豁出去了!
    沈輕塵淡淡開口:“王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