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辰客氣道：“不必了，時間不早了，改天吧。”
    程妍有些小失落，但她還是溫柔點頭：“好，那改天約個時間。”
    程茜回到家，小野在客廳哭，程茜急步走了進去。
    阿姨抱著他趕緊走出來：“太太，小野剛才在客廳跑動時，摔了一跤。”
    程茜聽到這，心頭一緊，連忙檢查撞到的位置，有一小片青色。
    “對不起，太太，是我沒看顧好。”阿姨十分自責。
    程茜知道小家夥挺調皮的，阿姨也不可能一直跟著，她輕聲道：“沒事，我帶他上樓塗個藥。”
    “媽媽，我的手指也磕疼了。”小野舉起一根小手指。
    程茜看見磕了一點皮，她輕輕地吹了吹：“好，媽媽給你塗點藥。”
    小家夥就一直舉著那根小手指，看著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程茜給兒子塗了藥，就聽到樓下傳來了車聲。
    程茜不作理會，找了睡衣，要給兒子洗澡。
    厲摯南上了樓，站在客房的門外停了幾步。
    聽到浴室的水聲，他眉頭擰了一下，徑直回他的主臥去了。
    程茜拿出睡前繪本，給兒子講起了三隻小豬的故事。
    小家夥烏黑的小眼睛，渴求著新知識，程茜講完一整本繪本，他才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睡熟了。
    程茜在講故事的時候，房門沒有關緊，聽到外麵男人的腳步聲，來來去去的。
    最後，程茜見兒子睡著了，她下樓端了一杯水，進門第一件事，便把門反鎖了。
    清晨，程茜陪兒子下樓吃早餐。
    小家夥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對，突然拉住程茜的小手搖晃：“媽媽，我要放煙花。”
    程茜一怔，想到二十三號那晚的煙花秀，她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男人。
    “媽媽，我就要放煙花，放很大很大的…”小野昨天做了個夢。
    夢裏是一場沒看完的煙花，早上起來就一直想這件事。
    程茜正要說話。
    厲摯南將手裏的報紙翻了一麵，說道：“小野，晚上爸爸讓人準備一場煙花在院子裏放。”
    小家夥瞬間開心的滿屋子亂竄：“太好啦，要看煙花啦。”
    程茜看著兒子高興的樣子，她坐到桌前準備喝粥。
    厲摯南淡聲道：“是你想看吧。”
    程茜拿勺子的動作一頓：“今晚我有事。”
    厲摯南高深莫測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麽，薄唇扯了一絲輕嘲。
    “你跟季逸辰走得太近了。”厲摯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他聽到一些人在八卦，程茜和季逸辰出雙入對，都以為她是他的女伴。
    程茜不自證，反問：“你跟程妍走得也不遠。”
    厲摯南聽完後，眉頭蹙緊：“還在吃醋？”
    程茜驚了一下，瞬間懊惱。
    是啊，她既然不在乎了，又何必製造一種她在乎的假象？
    “沒有，這是我的工作，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麽。”程茜說罷，便放下筷子，去客廳裏把小野帶到桌前吃早餐。
    厲摯南冷不丁地問：“你今晚要去哪？”
    程茜本不想多說，可沒有一個正式的理由，這個自大狂妄的男人，又以為她吃醋才躲出去不看他的煙花秀。
    “我大姨回國了，我請她吃飯。”程茜如實說。
    厲摯南淡聲道：“請她到家裏吃吧，更有誠意。”
    “不用了。”程茜拒絕。
    時間一晃，已經天黑。
    年味更重了。
    程茜開車去大姨的小區接上了她，就去了附近商場。
    過年了，程茜想給大姨置辦點年貨，再給她買幾套衣服。
    “小茜，就一頓飯，沒必要來這裏吃，太貴了。”葉珠以前是小學老師，節省慣了，不想讓侄女破費。
    程茜笑道：“大姨，我們一年才見一次麵，這次我做主。”
    葉珠欣慰地看著她，笑容滿麵，隻是遺憾早逝的妹妹和妹夫，沒來得及享受女兒的孝順，匆匆而去。
    這是一家高檔的融合菜餐廳。
    程茜和葉珠踏入餐廳，剛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餐廳門口又進來一拔人。
    服務員引著他們來到了另一桌，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小茜，你怎麽也在這？”
    程茜一抬頭，就看到程家老太太帶著兒媳和一對孫女坐在旁桌。
    程妍的母親，冷淡的目光盯過來。
    程妍雙手環胸靠坐在椅背處，如今沒有需要她表演的場合，她也露出本性，嘴角擒著一絲不屑的傲氣。
    比程妍小兩歲的程軒，也是不可一世的挑眉盯著程茜。
    葉珠看著這一桌不懷好意的人，她小聲道：“小茜，我們換一家餐廳吧。”
    程茜卻搖頭：“不用換，就在這裏吃。”
    葉珠就沒再說什麽，繼續看菜單。
    “程茜，奶奶跟你說話呢，你耳背了？聽不到嗎？”程軒一臉生氣地提醒她。
    程茜這才抬頭對老太太說道：“奶奶，有事嗎？”
    程老太太見程茜態度一年不如一年，她自然也是不高興的。
    “小茜，你爸媽離世後，你真不跟程家往來了？”老太太對這個沒有禮貌的孫女，大失所望。
    幸好，他的小兒子給他生了一對孝順懂事的孫子孫女。
    “我跟程家，早就劃清關係了。”程茜低頭看著菜單，冷淡開口。
    老太太麵色一僵，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拉得長長的，便不再說什麽。
    程母王玲嗤笑了一聲：“程茜，一個連教養都欠缺的人，就別待在科研界了。”
    程茜直接懟過去一句：“關你什麽事？”
    王玲瞬間啞火。
    她以為作為長輩，程茜至少得尊重一下她。
    可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程妍這個時候站出來安撫：“奶奶，媽，我們還是先吃飯吧，不要因為某些人不當的言語，就影響了我們的好心情。”
    “我不想跟這種沒素質的人一起吃飯，換個地方。”王玲當即起身，率先離去。
    “奶奶，你慢點兒…”程妍起身時，扶住老太太的手臂。
    老太太又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冷漠的程茜，對比之下，小孫女的體貼懂事，簡直就像春天溫暖的陽光。
    “罷了，養不熟，也喂不親。”老太太臨走前，故意說了這句話。
    程茜翻看菜單的手指，驀然一緊，心底劃過疼痛。
    葉珠譴責地看著程家的人離去，這些人，吃著人血饅頭，卻還在這裏挑刺，真是不要臉。
    也不想想，當年是誰帶領程家起家的，現在程家發展起來了，竟然合起夥來欺負人。
    “小茜，你還好吧。”葉珠心疼極了。
    程茜笑著搖頭：“我沒事，大姨，我加了兩個菜。”
    葉珠知道程茜是個堅強的孩子，她便也沒再說什麽。
    晚飯過後，程茜就帶著葉珠去買了一些禮品，送了她兩件外套。
    葉珠一個勁地推脫，最後隻能紅著眼眶收下，沒辦法，這孩子太孝順了。
    程茜故意很晚才回家的。
    到家已經十點了。
    當她的車子從院門進去時，突然，院落裏升騰起了一片煙花，像瀑布似的，連成一片。
    程茜神色一僵，捏緊方向盤。
    就在這時，她看到草地上，兒子開心跳躍的小身影。
    在孩子身側，佇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程茜把車駛過煙花瀑布，停進了車庫。
    她下了車，卻並沒有從大門來院落，而是直接從裏麵乘電梯上了二樓。
    樓下的煙火持續了十多分鍾，程茜卻在洗澡洗頭。
    她穿著睡袍，長發半濕地走出來，準備找吹風機。
    就看到厲摯南抱著小野推門進來。
    男人看見她穿著睡衣濕著長發走出浴室，臉色沉鬱了下去。
    “媽媽，你看到煙花了嗎？好漂釀。”小野開心地說。
    “媽媽沒看到，你喜歡就好。”程茜前句是說給男人聽的。
    厲摯南將兒子放下後，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去了書房。
    程茜正在吹著一頭長發，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轎車啟動的聲響。
    已經是淩晨了。
    男人的車，又出了院門。
    程茜心無波瀾，給兒子講解繪本故事，帶他入睡。
    小家夥最近夥食越來越好，他肉眼可見又胖了一些。
    程茜決定給兒子控製一下飲食了，然後也決定帶他多運動一下。
    元月二十六號，程茜提了禮品，去季楠家裏吃飯。
    她的車剛在別墅門口停下，季逸辰長身玉立地靠在院門旁，似乎專程在等她。
    程茜看到他大冷天的站在門口，立即笑著打招呼：“逸辰哥，你怎麽站在這？”
    季逸辰扯了一下嘴角：“我爸讓我來接你，說你肯定提了很多東西。”
    程茜被逗笑了，打開後備箱，她的確準備了很多拜年的禮品。
    “那就麻煩逸辰哥幫個忙了。”程茜聲音清悅動聽。
    季逸辰走過來幫著提著大包小包進了院門。
    半個小時後！
    一輛銀色賓利從旁側大道駛了出來。
    副駕駛上的女人輕呼一聲：“摯南，那是不是堂姐的車？”
    銀色賓利踩了刹車，厲摯南轉頭望去，那銀色的奔馳e級，正是程茜的車牌。
    程妍立即說道：“那是季家的別墅，堂姐中午過來這邊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