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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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沒想到我答應這麽痛快,老李臉上劃過一抹興奮,連帶著眼睛都亮了不少。
回了一句“行”後,便拿著手機到一旁打電話。
幾分鍾後,老李笑容滿臉捏著手機走過來,眼神裏閃著亮光。
“平安姑娘,成了。”
他翻出雇主家手機號,直接給我發了過來,我打開短信掃了一眼。
號碼所在地在省城,連著一串炸彈號,都在明裏暗裏表示——爺有錢!
“說說吧,要我做什麽?”
掩下眸底的漠然,我點了一下手機屏,號碼存進備忘錄。
老李看我開口了,立馬提起精神。
“是這樣的,平安姑娘。”
“這家人姓陳,房地產起家,育有一兒一女,陳先生五十多歲,他媳婦兒小兩三歲,本來一家四口生活的好好的。”
“可就在一個月前,陳先生女兒談了一個對象。”
說到這兒,老李搓了搓手,有些無奈。
“你知道的,有錢人嘛,心氣兒高,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公主怎麽可能被一個窮小子拐走,所以…”
老李聳聳肩,“富家千金與窮小子的爛戲碼。陳先生將她女兒鎖在家裏,變相禁錮,這不就出問題了?”
“陳小姐不知道怎麽聯係到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兩人趁陳先生睡熟跳窗跑了。”
“之後有三天左右吧?”老李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三天。
“陳先生都快急的報警了,結果陳小姐回來了,衣服幹幹淨淨很整潔,但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像是受了驚嚇。”
說到這裏老李臉上劃過一抹鬱悶,談戀愛不是歡天喜地的事兒嗎?怎麽還受驚。
“回去後,陳小姐一反常態,不僅不再出門,還把房門從裏鎖上,誰都不讓進。”
老李歎了口氣,搖搖頭,“剛開始陳先生還挺開心,猜測肯定是那小子做了什麽讓陳小姐傷心的事。”
“不料…緊接著就出了事兒!”
老李看了我一眼,泛黃的眼神裏閃過一抹驚駭。
那是在經曆過常人沒經曆過的事情後,才呈現出來的神色,不受控製的恐懼。
“保姆去送飯的時候,發現原本朝裏鎖的房門突然能打開了,推開,就見陳小姐渾身赤裸躺在地上。”
“眼珠子沒了,屍體被肢解,被挖空的眼窩裏不斷有血流出來,順著麵頰,保姆當場嚇暈過去。”
老李接到電話趕過去恰好看到了那個畫麵,現在想起來都還頭皮發麻。
這個死法,不凶也得炸。
我疑惑,“一個月前?怎麽現在才處理?”
迎上我懷疑的目光,老李有些無奈,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
繼續說:“陳小姐死的太蹊蹺,我就是個小道人,沒那麽深的道行。”
“她裸體橫死,臉都被抓花了,眼珠子活生生被挖出來,沒有瞑目,我怕…”
後麵的老李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看他後怕的表情,我基本已經猜到了。
陳小姐橫死,是凶屍,老李道行不夠不敢碰,所以才推給我。
五萬,雖說不是小數目,但放在凶屍上,就不是錢的問題了。
這種事,處理不好,家宅不寧還算好的,處理不好。
全家上下,但凡有親緣的,都要遭殃,說是血光之災也不為過。
五萬算什麽,就是再要三十萬,也不算多。
我皺眉看向老李,問他,“陳家沒找其他道人嗎?”
一個多月,放在房子裏,又是大熱天,早就臭了。
老李滿臉苦澀,“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找,但來了幾個都沒處理幹淨。”
第一天剛將屍體拉出去埋了,第二天,屍體就又重新回來了。
“雖是親生女兒,但陳先生也被嚇得夠嗆,一來二回,他們一家實在受不了,幹脆搬了出去。”
“現在那套別墅,則成了專門放凶屍的地方。”
沒有活人陽氣壓著,怕是這凶屍,更凶了。
我沉吟半響,示意老李帶我去省城。
老李常年給人做白事,手底下有專門拉屍的喪葬車司機。
一通電話打出去,很快,一輛通體呈黑色的喪葬車便來到門口。
車門打開,從上麵走下來一位身穿黑色襯衣,身形佝僂,麵色慘白的中年男人。
明明年紀不大,可那頭頭發,已經成了白發。
我瞥了一眼,沒多出聲,上了車,直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這車經過專門改裝,內部玻璃上都蒙著黑布,空氣中噴了清新劑。
拉屍的車,難免拉到什麽十天半個月不上車的屍,有味兒很正常。
省城離我待的村子並不遠,很快,喪葬車便來到一處綠蔭環繞的別墅門外。
老李先下車打了個電話,幾分鍾後,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目測五十歲左右,臉上滿是愁容,看到老李,連忙迎了上來。
“李道長,您可算來了。”
看得出,陳先生被近期的事弄的焦灼不已。
雖然他極力隱忍,但還是能從他握在老李手上的手看出來,身體在輕顫,眼窩下麵的烏青很顯眼,整個人很疲憊。
詢問老李,“大師呢?”
老李安撫性的拍了拍陳先生的肩膀,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回頭來,向我介紹。
“平安姑娘,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先生。”
說完,退後一步,向陳先生示意,“這位就是平安姑娘,電話裏跟您說的大師。”
許是沒想到老李帶來的大師是我這麽個才成年沒幾天的黃毛丫頭,聽完老李的介紹,陳先生有些愣神。
回神之餘,憤怒席上眼角。
“李道長,就算我催的再急你也不用找個這麽年輕的來糊弄我吧?毛都沒長齊,你是想讓我背人命是吧?”
在陳先生看來,老李就是財迷心竅,為了那幾萬塊錢命都不要了。
隨便找個黃毛丫頭糊弄他,眼看陳先生要罵人。
老李連忙解釋,“平安姑娘八歲後就開始辦白事了,要真沒本事我會帶她來嗎,您不信她還不信我嗎?”
為了陳先生家的事,這一個月來,老李沒少往這邊兒跑。
辦法也想了不少,勤勤懇懇,陳先生全都看在眼裏。
現在聽老李這麽一說,麵色才算緩和了幾分。
但依舊沉著臉,看了我幾眼,“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