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分錢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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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添了一句:“冬日買隻會更貴,還有玻璃罩子八貫,至於葡萄肥皂。”她樂的一笑:“五貫成本都不用,誰叫葡萄是府上的,其餘各種雜七雜八請人幫忙,還有各類木材,鮮花膠狀乃至人力,合計在十貫。”
    說完,奚春偏頭看向路掌櫃,抬頭示意他手中的算盤。
    路掌櫃一應一應的打下來,看著上麵顯示的珠串,倒吸一口涼氣:“一共是六十八貫。”
    奚春早了熟於心,手上還指指點點的嘖歎:“還有你們的月錢獎勵還沒算了,好在不用交鋪子租金,不然每月就讓開五次,一下子要交出三十貫,可沒這麽多錢。”
    但她也不是小氣之人,身為現代貧窮打工人的奚春很能理解社畜的心態,隻要錢發下去了,獎金夠多,手底下的人才會安安穩穩的聽話。
    她將剩下的錢劃分成好幾塊,有些小財迷心態的將其中五十貫拿出,當作下一次的材料預備,隨後挨個給每人分了一貫錢當獎賞。
    薛明珠和奚滿糧倒是喜笑顏開的接過來,拿著錢錠又咬又摸,她娘更是感慨:“我這輩子就沒掙給錢,臨倒吆喝半天還能掙一貫,如今老了老了倒過上好日子了。”
    奚滿糧得瑟的附和:“都是沾閨女的光。”衝媳婦豎起大拇指:“你生了個好閨女,腦子比旁人都精光,要不是阿春想出這些新奇玩意,咱能掙這麽多錢。”他現在可迫不及待等下次開業了。
    他倆是喜不勝收了,可鋪子裏的其餘人卻是誠惶誠恐,尤其是於娘子,她拿到的五貫月例銀子已經超出汴京普通女工的價格了,何況她每個月也就吆喝五天,沒想到如今又收到一貫錢,叫她怎麽能不擔憂。
    雲氏和幾個小丫鬟亦是如此,可奚春噗呲一下笑出聲,玩樂打趣:“如此緊張做什麽,我要是多賺錢開心的不行,出來找工做不就是賺錢來。好好看,後麵有的是銀子。”她如此打著包票,眾人也都安心了。
    如今路掌櫃和於娘子是不敢小瞧這個隻有六歲的五姑娘,什麽手藝都會,連拿火槍都不怕,家裏爹娘也是全聽她的,和一家之主沒什麽分別。二人心中暗暗思量,日後對待五姑娘定要小心再小心。
    將采買部分材料的單據留下,又給路掌櫃預留好銀錢,奚春帶著眾人便回府了,抓緊休息兩天還得接著幹活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從那以後,奚春就去了幾次店鋪,也沒上前招呼客人,而是呆著一邊默默觀察,確保她爹娘和鋪子其餘人都能應對,見他們將產品宣傳詞背的滾瓜爛熟之後才離開。更後麵甚至連東西也不送了,都是奚滿糧帶著柱子去拿,送到後院東北側門,再交由路掌櫃運到鋪子裏。
    這期間,沒什麽事做的奚春甚至還去別院看了看奚老太,老太太身體愈發硬朗了。雖說因為洗衣服導致手上生了不少的口子,但賺來的贏錢充實腰鼓,人也高興不少,手中有錢心裏不慌。
    奚老太甚至決定等開春之後回村一趟,汴京真是個好地方,有勞力就能活下去。她甚至想將一大家子人帶過來,可族中的祖產和汴京老百姓刻在骨子裏的落葉歸根還是阻止了她的動作,這裏再好,也沒有村裏的土包好。
    一晃又是幾天,十一月剛開始,天氣還暖洋洋的,可越到後麵越冷,甚至有時天空還飄起了雪花。
    奚春窩在被子裏,雙手抱著湯婆子,怎麽都不想起。
    掀開厚重門簾的雪梅跺跺腳進來,見姑娘還在床上賴著,忙不迭的催促:“姑娘,快些起來吧,府上都在準備拜年的東西了,大小姐雖說元旦進不了宮,可和韓家的婚事定下,兩家免不了來往應酬。”
    “今兒個是家宴,太老爺正式將韓家大郎介紹給薛家各族人的場麵,您可不能去遲了,不然人該說薛家的姑娘不知禮。”
    “韓家兒郎多,韓家老太太更是生了八個孩子,今日一股腦的上門。”她語氣微微嚴肅:“姑娘,這可是挑夫婿的好日子,您不早些個收拾打扮的漂漂亮亮,哪家好兒郎能看上啊。”
    雪梅苦口婆心的話像極了她現代嘮叨的母親,奚春不樂意整個將腦袋埋進被子裏,語氣悶悶的:“雪梅你怎麽天天催著我找個好夫婿,難道我就不能不嫁人嗎?你現在和就跟青樓的老鴇差不多。”
    雪梅嚇的眼睛都睜大了,雙手放在火爐上烤熱,隨後毫不客氣的伸進被子將姑娘扒拉出來,嘴上軟道:“我的好姑娘,您不嫁人,日後老了棺材怎麽辦怎麽落戶,薛家人不會允許未出嫁的女兒留在祖墳的,何況您總得給自己找個家啊。”
    奚春雙手配合穿上衣服,嘴裏含了一口甜滋滋的紅棗煎點湯茶藥,來回涮口後吐到痰盂裏,小嘴還在不停的巴巴:“你可真囉嗦,雪梅你就是個囉嗦的老媽子。”
    雪梅也不理,配合著將姑娘的衣裳穿好,估摸著外麵的天氣,又在外頭套了件夾襖的毛邊綠錦襖。奚春摸摸領口的毛發,毛茸茸的手感很不錯,感歎:“有錢了可真好,穿的衣裳都油光水亮的,誰能想我以前連個油花子都難吃上。”
    她臉上表情誇張,手舞足蹈的形容:“雪梅你不知道,當初為了剔肉的骨頭我還給村裏屠夫掃了好幾天的豬圈,不過那湯確實挺好喝的,一嘴下去全是油,我還得了快帶肉的骨頭,吸溜還有骨髓了,給周遭人羨慕的不行。”
    雪梅聽了有些驚詫,雖說常聽府裏老媽子嚼舌根,說鄉下日子不好過,時常為了一口吃的能打起來,但具體多不好她也想象不出來。她自幼在薛府長大,陪著哥兒姐兒的出門,可汴京的老百姓收拾體麵,平常吃個肉還是行的,不存在為肉骨頭爭搶。
    在看向半點不覺得苦的五姑娘,心中不免悲傷,終究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