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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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還沒大亮,馬師傅拉著我上了二八大杠,直奔苦主家。
    一個星期不見,那姑娘恢複了好多,都開始找工作了。
    苦主家老爺們看見我們也很高興,江湖最高禮節,早飯啃豬蹄子。
    吃飽喝足,馬師傅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會我有幾句話問孩子,你們出去回避一下。”
    “行行。”主家兩口子滿口答應,隨後離開。
    飯桌上隻剩下我倆和那個姑娘。
    馬師傅想說話,又難以啟齒的樣子,憋了半天,整出一句:“許多,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一猜就沒好事。
    走到門口,馬師傅問:“豬蹄子好吃嗎?”
    “好吃。”
    “好吃你把事辦了。”
    “啥事。”
    道士在我耳邊嘰嘰歪歪說了好長一段話,一段讓我麵紅耳赤的話。
    我自然不願意,道士畫餅道:“這件事辦好了,回去我給你買個豬蹄子。”
    我咬牙道:“加一隻燒雞。”
    馬師傅也咬了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行。”
    答應是答應了,可這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問,該死的老賊,讓我問人家乳房罩和褲衩子的事。
    乳房罩,哈哈哈,好久沒聽過這個詞了,現在許某人都叫它奶勒子,那時候的農村,管那玩意不叫內衣,那時候有電視罩,有縫紉機罩,同樣道理,內衣叫乳房罩。
    返回飯桌,姑娘看我的表情如姨母般,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是說有話對我說嗎?”
    我大腦快速思考,上次單獨相處問人家睡沒睡過老爺們,這次問乳房罩,哎,咋開口呀。
    “想問什麽,問吧。”
    我憋紅了臉,小聲道:“你乳房罩穿多大號的,啊,不是,你有沒有丟過內衣。”
    姑娘臉也紅了,我倆好像一個蒸籠裏麵的螃蟹,臉是一個比一個紅。
    眼神可以閃躲,規避彼此的目光。
    “那個,那個是師父讓問的,給,給你,給你治病。”
    “多大號嗎?”
    “不是,那個,你乳房罩和褲衩子一起丟過嗎,在經期前後。”
    “你讓我想想。”
    姑娘沉默了得有五分鍾,緩緩道:“我也不記得了,我去問問我媽。”
    我也跟著出去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深呼吸,我估計天氣要是再涼一點,老子腦袋上都得冒白氣。
    緊接著,馬師傅也過來了,對著我屁股就是一腳,問:“小子,咋說的?”
    “她問她媽去了。”
    “這事整的。”
    “一會那老娘們應該會和你說。”
    “你去聽聽,我告訴我結果。”
    “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了?哎,不對呀,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拉著人家手大妹子長,大妹子短地安慰,我怎麽沒見你不好意思。”
    馬師傅又給了我一腳,這時,主家女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她道:“馬大師說得對,確實有這麽回事,姑娘發病半年前,丟了一身睡衣、一個乳房罩、一個褲衩子,不是一起丟的,前前後後得有一個月,我還罵來的,以為誰家老光棍子偷的。”
    馬師傅問:“家裏親戚中,最近兩年有死的嗎?男的,年輕,沒結婚。”
    “沒,沒有啊。”
    “村子裏呢。“
    女人想了半分鍾,先是不肯定,後來肯定道:“沒有,肯定沒有。”
    馬師傅長歎了一口氣道:“這事不好整了,讓我想想。”
    馬師傅在院子轉了幾圈,我在後麵跟著,聽他的意思是有人用睡衣做了文章,要是找不到睡衣,這降頭還解不了。
    主家男人不明白其中怎麽回事,但覺得很嚴重,也在一邊愁眉苦臉。
    馬師傅想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弄出來一個陰招,玩邪門的。
    我按照師父的吩咐,去村子裏的小賣店買蠟燭。
    小賣店裏有一夥打麻將的,還有一夥買單了。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笑嗬嗬問:“你是馬師傅身邊那個小孩嗎?”
    “對。”
    “馬師傅挺厲害啊,陳家丫頭壽衣都穿了,還能給看好。”
    “嗯。”
    農村就是這樣,你越遮遮掩掩,別人越想知道。
    老板娘問我買蠟燭幹什麽?
    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故意靠近老板娘,老板娘也抽過來耳朵,我低聲道:“有人偷了她的東西,一會我師父做法,偷東西的人,七竅流血,你可別往外說呀。”
    老板娘麵露神秘道:“啊?真的啊?”
    我輕輕點頭,拿上蠟燭和零錢走了。
    不用多想,用不到一個小時,村子裏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了。
    但這還不夠,咱還得去曬太陽的老娘們群裏咋呼一下。
    怎麽說呢,假如村子裏有一群人在聊天,你過去的時候,肯定寂靜無聲,等你走後,你就是他們的話題。
    繞了半個村子,我看見四五個老娘們坐在房根兒下曬太陽,許某人計上心來,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焦急地:“完了,馬師傅要殺人。”
    這麽大的事,老娘們一下子就炸開了,七嘴八舌問。
    我說有人偷了老陳家的東西,現在找不到人,馬師傅要做法讓偷東西的七竅流血,你們誰要是知道是誰偷的,趕緊告訴一下,等太陽落山,那人就沒命了。
    說完,我一路小跑回了老陳家。
    進院子時,馬師傅已經在院子正中心支起了一張桌子,香爐黃紙整得挺像回事。
    “小子,消息散播出去了嗎?”
    “您就擎好吧,村裏老娘們的嘴有多快,你能不知道嗎,要不然我上哪知道你和寡婦搞破鞋。”
    馬師傅瞪了我一眼,隨後故弄玄虛,坐在桌子前閉眼睛念東西。
    念的是啥我不知道,感覺曲調有點像是十八摸。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門口路過的人變多了,而且還故意往院子裏看。
    其實,別人家整這事,我也得看兩眼。
    不到一個小時,一個爺們連推帶搡一個胖娘們,爺們罵罵咧咧,胖娘們哭哭啼啼。
    一進家門,爺們二話不說,咣當跪在地上磕頭,主家男人看懵了,問道:“亮哥,咋回事呀?”
    被叫做亮哥的人起身就給胖娘們好幾個大嘴巴子,啪啪地,真他娘的響。
    女人被打的嗷嗷叫。
    看熱鬧的人肯定得攔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