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4章 花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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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後,馬師傅特地去劉大奎家看了一眼,老頭子已經躺下了,馬師傅吩咐道:“把腿給綁上,蓋棺就行了,收拾一下,亂糟糟的,老爺子也不好上路。”
    劉大奎連連答應。
    馬師傅繼續道:“準備兩隻大公雞,找八根向陽的桃樹枝,一紮長,一寸粗,一段削尖,再給我用桃木做把錘子,放爐火邊烤半天,準備二十一米細線,結實點的,提前量好了。“
    “哎哎。”
    “等老爺子下葬那天,過來接我就行,喪事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走了。”
    劉大奎讓馬師傅留下來吃飯,馬師傅不肯,劉大奎又要親自送,馬師傅說家裏亂糟糟的,沒個主事的人不行,隨便找個四輪子就行。
    馬師傅也算是劉大奎的恩人,劉大奎把鑰匙遞給一個年輕人,讓年輕人送我們回去。
    劉大奎還給拿了一摞錢,得有一萬,馬師傅不要,說早晨扔家裏那些就夠了。
    馬師傅真霸氣,真有那威信,開轎車的都被他罵成孫子了,在我眼裏,馬師傅就是偶像。
    臨走的時候,馬師傅俯身到我耳邊。
    我以為他要教我點什麽,真是靜下心來認真聽,沒想到他小聲在我耳邊道:“小子,看見那盤子裏的散煙了嗎?你給師傅抓兩把。”
    我心裏這個氣呀,心想著剛才你裝逼那個勁呢?
    見我沒反應,馬師傅又是一腦炮。
    我真是咬牙切齒裝了兩褲兜子煙。
    返回家中,馬師傅立馬變成林黛玉,他斜躺在炕上,嘴裏叼煙卷道:“兒啊,師父餓了,整點棒子麵粥。”
    “人家大魚大肉你不吃。”
    “傻小子,忙忙叨叨的,哪有工夫管咱爺倆,別給人家添麻煩。”
    我心裏說那你給我添麻煩就行了?
    我摸了摸劉大奎留在炕上的白色信封,最少兩千塊。
    那是許某人第一次有了那麽多錢,零幾年的兩千塊,那可真是錢啊。
    馬師傅也大方,從裏麵抽出一張一百塊道:“省著點花,沒有我再給你。”
    “哎,師父,我這就給您做飯去。”
    那可是一百塊呀,平時守靈那主家給的六十,都是馬師傅給我收著,給我都是塊八角的給,一百塊錢對於許某人來說,真是潑天的富貴。
    我正燒火呢,劉大奎來了,開車送來四個菜,全是硬菜,說不用做飯了,以後他給送過來。
    馬師傅多硬氣,他道:“大奎啊,你這心意我領了,先把家裏事辦利索了,你再來送東西,你家的事我可不管了,回去別整用不著的,該怎辦喪事就怎辦。”
    劉大奎有些不好意思,他憨笑道:“哎,哎,馬師傅,我記下了。”
    次日上午八點多,劉大奎來了,他道:“我爹煉完了,準備下葬了,接您過去給指點指點。”
    我和馬師傅早就準備好了,上車直接走。
    我們直奔劉大奎家祖墳,送葬隊伍人很多,按照馬師傅的吩咐,有人拎著公雞,有人拿著白繩子,還有人拎著水桶。
    當然,得是其他人做這些,劉大奎打靈幡,大魁姐抱小盒。
    上山之後,馬師傅一直仰頭看太陽,一直等到陽光很足的時候,馬師傅左手桃木釘右手桃木錘,叮叮咣咣在劉大奎爺爺墓邊上定了個八卦圖。
    馬師傅道:“把繩子放桶裏,殺雞,雞血往桶裏淌,把繩子浸透了。”
    眾人照辦。
    大公雞撲騰撲騰,聲音嘶啞打鳴,很殘忍,都給我看饞了。
    馬師傅又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包不知道是什麽粉末,粉紅色的,也倒進了雞血桶裏,用樹枝攪拌幾下後,馬師傅拿出了繩子。
    這種繩子就是封米袋子那種繩子,很細,馬師傅用手一撮打了個結,一端套在桃木上,然後就開始沿著桃木樁子編八卦圖。
    在場的眾人就靜靜地看著,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不多時,道士編好了八卦圖,那手藝和小時候玩的翻繩似的,一陰一陽,還有倆大圓圈。
    整挺好。
    馬師傅道:“行了,你們正常下葬就行。”
    馬師傅並沒有著急走,靜靜地看著眾人下葬,遇到不對的地方還給指點兩下。
    下山後,院子裏正好放鞭炮開席。
    劉大奎還要給錢,馬師傅說錢夠了,不要了,吃頓飯就行,那兩隻雞要帶走,在墳地死的,沾上陰氣了,常人吃了不好。
    不吹牛逼,許某人心大,沾上啥氣我都怕,放點蘑菇一燉,都他媽是香氣。
    不用多想,馬師傅肯定沒少喝,事辦完了,加上鄉親們吹捧,馬師傅咣咣咣幹了三杯白酒。
    但是我相信他沒喝多,因為臨走的時候他又讓我抓兩把煙。
    馬師傅哪一點都好,就是喝多了愛墨跡,然後吧,還得有人捧哏,我是真不愛搭理。
    於是,許某人自作聰明,大奎安排人送馬師傅回家,我讓司機直接把馬師傅送小寡婦家去了。
    真不知道馬師傅酒醒之後該怎麽感謝我。
    寡婦家也挺有意思的,明天給諸位義父講講。
    一說寡婦,許某人的回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話說那日我把道士弄寡婦家去,寡婦也幹一愣,他道:“你師父這是咋了?”
    “喝多了,我怕我一個人弄不了。”
    馬師傅下車一看地方不對,也懵了,他口齒不清道:“來這幹啥呀,走,回村,回咱們村。”
    我給開車的大哥發了支煙,說了幾句好話讓他先回去了。
    馬師傅不樂意了,嘟囔道:“車咋還走了?”
    寡婦順勢扶著馬師傅,此時,我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寡婦。
    馬師傅五十出頭,小寡婦不到四十,長得那叫個眉清目秀,小頭發黝黑黝黑的。
    眉毛細長,眼睛大,膚白貌美,但臉上也有歲月的痕跡,她很愛笑,笑起來眼角有魚尾紋。
    寡婦的身高也不高,一米五多,應該不到一米六。
    在同齡人中,寡婦的姿色絕對可以。
    我正看的出神,馬師傅給了我一腦炮道:“媽的,叫人啊,叫花姨。”
    那時候小,我不好意思,低聲道:“花姨好。”
    “哎,哎,快進屋。”
    馬師傅指著地上的兩隻死雞道:“這兩隻大公雞可是好東西,做過法事,吃了大補,一會給孩子燉了。”
    我心想馬師傅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啊,剛才還說這雞常人吃了不好呢,我笑了笑道:“師父,我還不餓。”
    “誰說給你吃了。”
    花姨道:“快,進屋,別在院子裏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