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李香琴，你個遭天殺的，你不得好死……”宋月娥紅腫著一張臉，睚眥欲裂。
    “嗬~，還能罵的出來，證明還是欠揍。”
    李香琴揚起手，還沒落下就被弟弟抓住了手腕。
    “大姐，差不多行了。”一張臉都沒法看了，再打下去，人就廢了。
    “咋的，這就心疼了，芳芳差點沒被唐軍掐死，也沒見你們有一點反應。果然，都說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你和宋月娥一個德行，都是自私自利，不管閨女死活的人。”
    李和平震驚的看著大姐，從進門到現在，大姐一張嘴就沒有饒過人。
    他咋就自私自利了，這大半輩子，他一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一天都不敢懈怠，雖然忽略了閨女，但就像老婆子所說，他也確實把人養大了。
    真放任不管，早餓死了。
    越想，李和平心裏越是憋氣，但一想到芳子的遭遇，又覺得心虛不已。
    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很。
    李香琴看著這個親弟弟，眼神冷淡，
    “你可知，芳芳一直沒孩子，是唐軍的問題，是他不能生，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一股腦的把責任推到芳芳頭上，虧不虧心？”
    李和平兩口子對視一眼，都不可思議，
    “大姐，這話可不敢亂說？”
    “呸~，咋就不能說了。芳芳不能生你們能接受，換成唐軍你們就不能了？這麽向著外人，來我家幹啥，去給唐軍當爹媽呀？”
    媽了個巴子的，真是氣死他了。怪不得倆侄女對娘家一點念想都沒有，就這樣的爹媽，多看一眼都眼珠子疼。
    宋月娥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頂著一張發麵包子臉，盯著閨女，
    “你確定不是你的問題？”
    “大姑帶我去醫院檢查過了，大夫說我身體很好。”麵對親媽的質問，李芳神色平靜。
    宋月娥“……”
    “現在聽懂了吧，明白了吧。要是沒啥事，就滾回自己家去，以後沒啥事別來我家。我這人脾氣不好，再敢惹我不痛快，一擀麵杖送你們去醫院。”
    親兒子都不要了，親弟弟又算個啥？
    老天爺既然讓她重活一回，親情這東西她早就不強求了。
    李和平看著大姐眼裏的憤怒和冷淡，心裏愧疚。爹娘去世時，一直叮囑他要多照顧大姐，當大姐的靠山。
    但他是個沒什麽本事的人，用盡全力也能顧著自己的小家。這些年，對大姐確實忽略了太多。
    李和平深吸口氣，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宋月娥攔住了。
    被李香琴打過之後，她也不裝了，直接走到閨女麵前，盯著她打量片刻，
    “就算你不回唐家，難道還準備在這裏住一輩子？”
    哼~，就算是親大姑又怎麽樣？住久了一樣招人嫌。
    李芳看著她媽，神色淡然。
    “以後怎麽走我還沒想好，暫時就住在大姑這裏了。隻要大姑不攆我，這裏就是我的家。”
    宋月娥聽到她這傻乎乎的語氣，直接誒翻了個白眼，
    “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否則，你百年之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聽到這話，李芳詫異的看著她，眼中全是嘲諷。
    “我連這輩子都沒活明白，還想著死後怎麽辦？人都死了，我在乎有沒有人燒紙？”
    宋月娥“……”
    “咳咳……芳子，既然唐軍有問題，確實不能跟他過下去。但你媽說的也沒錯，閨女家終究還是要嫁人的。
    你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回家。過段日子我和你媽托人再給你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嫁了。”
    李芳看著她爸，直接搖頭拒絕。
    “我剛從婚姻裏逃出來，不想再次跳入火坑。”
    宋月娥哼了一聲。
    “離了一次婚，膽子倒是肥了。你一個二婚茬，還有什麽資格挑三揀四，有人要你就該燒高香了。
    你大姑能收留你一時，還能收留你一輩子？別忘了，這裏是老張家的地盤，不姓李。”
    李香琴坐在旁邊，聽著宋月娥當著她的麵貶低自己閨女，直接把茶缸子狠狠的放到桌子上。
    “宋月娥，你沒完了是吧？一張嘴就跟下水道沒蓋好似的，滿嘴冒臭氣。在我家，當著我的麵陰陽怪氣，有個屁用？
    一肚子裝了八百個心眼子，除了算計自己閨女，屁本事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肮髒的心思？
    自己在娘家過的不好，被娘家媽幾十斤糧食賣到我們老李家，自己底氣不足，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又幹不過兒媳婦，就把憋在心裏的窩囊氣發到閨女身上。就你這種人典型的欺軟怕硬，窩裏橫。”
    既然撕破臉了，李香琴一點沒客氣，劈頭蓋臉掀了她的老底。
    “你也就能攛弄著李和平跟你一起沆瀣一氣，為難自己閨女。一出門你就是屬烏龜的，腦袋縮到褲襠裏，到處裝老好人。
    老娘就看不慣你這個作精的勁頭，得虧你不跟我過日子，否則一天打你八百回。”
    宋月娥的臉雖然被打成了豬頭，但從那雙猩紅的眼睛裏依舊能看到她心底的憤怒。
    “李香琴，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好人，仗著婆婆的偏心，從娘家撈走多少東西？還大言不慚的教訓我，你有什麽資格？
    就說你紡織廠的工作，那是老李家的工作指標，出嫁後是要留在娘家的。可你倒好，直接帶走了。
    要不是你的自私，紡織廠的工作就是我的。要不然，你弟弟也不會一個人養一大家子。
    現在你拿上退休工資了，腰杆硬了，對著人張嘴就罵，抬手就打，多威風啊。論起自私，誰也比不過你……”
    “閉嘴！”
    不等宋月娥發泄完，就被李和平怒吼一聲打斷了。
    “你胡亂說什麽，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了，紡織廠的工作本來就是大姐的，跟李家沒關係。”
    “咋就沒關係了，她的工作就是從李家帶到婆家的。”宋月娥握著拳頭，瞪著猩紅的眼睛反駁，猙獰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
    李香琴聽著兩口子的爭論，腦袋有一瞬間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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