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難道是我們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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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村,後山,墳山。
    離婚三年。
    “奶奶,你走了後,我過的不好.....”
    “一直沒敢告訴你,其實我和陳清稚離婚三年了。”
    “你說我和清稚工作忙,不回來看你也沒關係....你說我考上大學,就好好待在大城市,不要想著回來趙家村。”
    “你教我做人.....”
    “奶奶,你知道嗎,她們說我不懂得變通,就連趙誌勇都說我落伍了。”
    “說在這個社會太正直....待人真誠.....難道是我們錯了嗎?”
    趙今安坐在地上手裏捏著煙,煙灰要落不落。
    旁邊有一瓶飛天茅台,花2600買的,喝了有一半了。
    “奶奶,我從不喝酒,這瓶酒很貴,他們都說很好喝,我買了....我想嚐嚐。”
    “你也喝點,你省了一輩子,我們喝2600一瓶的白酒。”
    趙今安說著倒了點白酒,又燒了點紙錢。
    “奶奶,我不喝酒,不賭博,但學會了抽煙,你叫我娶了陳清稚就要對人家好,其實你心裏什麽都知道對不對?”
    “你說我考上大學就好好待在大城市,是不想我和陳清稚吵架對不對?”
    “又過年了,我來看你了。”
    “奶奶,你總說沒關係,又不肯去郡沙,其實你是不想.....但我和陳清稚還是離婚了,你走的那一年就離婚了。”
    “是我提的離婚。”
    “那套房子賣了,一人一半。”
    趙今安說著灌了一口白酒,迷迷糊糊和奶奶傾訴著這些年。
    “趙今安,過年你別把你嬸嬸那一家子招過來啊!”
    “你那個嬸嬸,我看到就頭痛,還有你那個妹妹,一到節假日就來了,你和清稚幫襯她們家夠多的了!”
    “也不知道上進,那麽多年了在公司一直不升職,你就不會討好領導嗎?”
    “就算不會討好領導,也不往家裏拿點東西....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說話的是陳清稚的母親,念叨起來就沒完。
    趙今安是公司的會計,往家裏拿什麽東西?是想要進去嗎?
    還有,妹妹來郡沙上大學,來了哥哥家,哥哥塞幾百塊錢,多嗎?
    在郡沙,一年加起來有20多萬收入,算不上進嗎?
    難道一定要年入百萬!?
    趙今安不和她計較,在主臥,他拉住化好妝準備出門的陳清稚問道:“你今年又不和我回家嗎?”
    “家,這就是我們的家啊。”陳清稚說。
    趙今安很平靜的說道:“你有三年沒和我回去了。”
    “可是我真的忙嘛,我這邊那麽多親戚,你也知道,我二舅家是一定要去的,過年我還要去領導家拜年,你家又那麽遠....”
    陳清稚的二舅在她們市的市政府上班,有點職權。
    “你去給領導拜年,都不願意抽兩天時間回去?”
    趙今安也不爭不吵,語氣平和:“三年了,你就第一年去了。”
    “還有,奶奶想抱重孫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停那個藥?”
    “哎呀,又是生孩子,乖啊,現在是我升職的關鍵時期,等等過兩年就好了,你想回去就今年先一個人回。”
    陳清稚又這樣搪塞過去,抹了點口紅就拿起包出門了。
    經過客廳也沒阻止喋喋不休的母親。
    這是最後一年。
    結婚四年,陳清稚比趙今安小3歲,嚴格來說是趙今安的學妹,離婚是趙今安提出來的,陳清稚沒有過多猶豫簽了字。
    由於沒有孩子,沒有債務,雙方沒有什麽糾纏,房子賣了錢一人一半。
    陳清稚的母親鬧了一段時間,說房子應該留給陳清稚。
    這次陳清稚阻攔了,婚後買的車也留給了趙今安。
    第一次喝酒,大冬天趙今安靠著墓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把他吵醒,他接起電話。
    “今安!沐瑤回國了!聽說她也兩年前就離婚了!”
    電話是發小趙誌勇打來的,他很興奮又支支吾吾說道:“就是,就是她有個兩歲的女兒....今安,今安,你在聽嗎?”
    “她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在哪裏。”
    “沐瑤嗎?”
    聽到這個“久遠”的名字,趙今安拿著白酒掛掉了電話。
    ......
    “今安,趙今安!”
    “轟,轟——”
    又是一陣刺耳的摩托車轟油門的聲音,迷迷糊糊之間趙今安起床從臥室出來,看著前坪摩托車上的趙智勇。
    他一腳抵住地,一手猛轟油門。
    青澀的臉龐,笑得很肆意。
    “喂,你睡傻啦?”
    看著發小一臉懵圈,趙智勇咧嘴吼道。
    好吧,還有點醜。
    懵了一會,趙今安搓了搓臉,看著一臉青澀的趙智勇,還是有點懵。
    他下意識摸口袋,什麽都沒有。
    “給我來支煙。”
    “嘿,你怎麽知道我有煙?”
    趙智勇得意掏出一包煙,晃了晃,頭一揚:“看清沒,精白沙!”
    他沒發現趙今安要煙是要的那麽自然,高中畢業嘛,有煙癮的人幾乎沒有,多半是抽著好玩,覺得抽煙很瀟灑。
    精白沙賣8塊錢一包,不便宜了,所以趙智勇很得意。
    趙今安又要了打火機,熟練點燃一支。
    他還在消化,看著熟悉又空曠的堂屋消化。
    “走啊!”
    趙智勇催促道。
    “去哪裏?”
    趙今安下意識問了句。
    趙智勇拍了拍摩托車後座:“打魚!快點!”
    來不及“回溯”,趙今安懵懵懂懂跨上後座,7月的太陽很毒,後座曬的燙屁股,又來不及抱怨嫌棄。
    趙智勇轟著油門一個甩尾,差點把趙今安甩下來。
    “今安,你把煙給我。”
    “等等,我們到底去做什麽?”
    “打魚啊,昨天不是說了嗎?”
    趙今安這才發現摩托後麵別著“新能源”,兩根長長的杆子,一根纏著鐵線,一根纏著漁網兜。
    這他媽真是打魚啊。
    不是.....
    不會才回來就被“抓進去”派出所一日遊吧?
    “等等,這種事是白天能做的嗎?”
    趙今安發出靈魂拷問。
    “什麽?”
    趙智勇騎得很快,一甩頭,長發被風吹起,坐後麵的趙今安遭殃了。
    “你幾天沒洗頭了?”
    “還有,騎慢點!”
    摩托車疾馳在鄉間小路,趙智勇技術很好,不過趙今安是真不敢坐,這狗日的故意一拐一拐,蛇皮走位。
    這就是高中生,有點中二。
    準確的來說,是準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