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趙今安隔三差五替奶奶在路邊擺一攤。
    擺攤那天，趙誌勇一個人下河，趙悅芊恨不得天天跟著哥哥去擺攤。
    曬太陽沒關係，有冰棒吃就行。
    抽時間，趙今安悄摸摸去了駕校，準備暑假把駕照考了。
    現在考駕照很簡單，沒有那麽多電子監控，基本上是副駕駛的考官說了算，趙今安隻去了一次駕校。
    教練就說你不用來練車了。
    那學費退嗎？
    2600呢。
    趙今安一臉鬱悶離開駕校，這2600是花的真冤。
    什麽礦泉水水廠，他“忘記”了。
    駱瑾芝不打電話過來，他就當這件事沒發生。
    沐瑤去過幾次菜市場，沒有遇見趙今安。
    她是刻意去的，就因為趙今安那天對她說的那句話，她想彌補，她不想自己在趙今安心裏是那樣的人。
    嫌男朋友丟了自己的臉？
    捫心自問，沐瑤承認，自己當時就是有這樣的心理。
    隨著時間推移，升學謝師宴開始舉辦，沐瑤隻能打電話問趙誌勇，趙今安會不會辦升學宴。
    趙誌勇說，不會。
    張慧和沐仁強也旁擊側敲問過沐瑤，你的升學酒有哪些同學會來？要準備幾桌？
    實際上她們問的是，趙今安會不會來？
    短暫的一次接觸，趙今安給她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趙今安就像從沐瑤的世界消失了，女兒有沒有談戀愛，從她捧手機聊天的次數和神情就能判斷出來。
    “今安，沐瑤的升學酒你去不去？”
    “對了，還有俞菲。”
    馬路邊，趙誌勇啃著西瓜問道：“歐強還在群裏邀請了所有同學，還有任課老師，他說校長都會參加。”
    “今安，你說校長真的會去嗎？不會又是歐強吹牛吧？”
    校長啊，趙誌勇很羨慕。
    “會。”
    趙今安閑得無聊，給趙悅芊編辮子。
    趙悅芊靠在哥哥的懷裏，舔著5毛錢的老冰棍，這是她今天的第二個冰棒了。
    不是趙今安舍不得，是小丫頭說5毛錢的就可以多吃幾個。
    尹曉蘭在家閑得無聊也來了，蹲在趙今安身旁。
    “芊芊，給嫂子吃一口。”
    趙今安：· · · · · ·
    哥哥，嫂子？
    人就不能代入，尹曉蘭一臉自然，身材是真的好，簡單點說，腰細屁股大。
    用奶奶的話來說，就是會生養。
    一張精致的瓜子臉，蹲下來，由於膝蓋擠壓.....
    可以肯定，以後孩子不會“缺糧”。
    這，又是奶奶喜歡尹曉蘭的一個點吧？
    “今安，你看什麽？”
    “沒什麽。”
    察覺到趙今安的目光，尹曉蘭低頭看一眼，臉羞紅，好在大夏天看不出來。
    她拉了拉自己的T恤，心裏卻有點甜滋滋，還想笑。
    “今安，真的長大了。”
    趙誌勇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今安，那如果你辦升學酒，校長會來嗎？”
    “一半一半？”
    “大概率不會來吧。”
    趙今安也不確定。
    任課老師不用說，高三的任課老師這個暑期是最“忙碌”的，特別是重點班，不然為什麽叫升學謝師宴？
    校長就不好說了。
    這個職位更多是行政屬性。
    他去不去，一是看考生考上的學校，二是看考生的家庭背景。
    歐強考上的是複旦，父親又是發改委的，兩點都符合。
    趙誌勇的父母倒是想辦，但趙誌勇隻考了個大專，不好意思大辦。
    “今安，那沐瑤的升學酒你去不去？她還請了我。”
    “不去了。”
    沐瑤單獨邀請趙誌勇，大概也是邀請趙今安，趙誌勇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趙今安拉黑了沐瑤。
    尹曉蘭頗有深意看了眼趙今安，聽懂了那天那個女孩叫沐瑤。
    “你們同學之間要送禮嗎？”
    尹曉蘭問。
    “不要。”
    趙誌勇揚了揚手機：“群裏大家說好了，誰都不送禮。”
    尹曉蘭眨了眨眼，打趣道：“誌勇，那你不是賺了？白吃席。”
    趙誌勇：· · · · · ·
    “嫂子你.....罵人真髒”
    “嗬。”
    趙今安也笑了一聲。
    說到底尹曉蘭才23歲，她的身份是嫂子（堂嫂），實際上和18歲的趙今安，趙誌勇算是同齡人。
    讓人意外的是，趙今安接到了化學老師程老師的電話。
    程子蓮特意打電話過來，問趙今安會不會辦升學酒。
    “趙今安，你辦升學宴不請我嗎？”
    程子蓮任了高三三個班的化學老師，對三個班的同學都非常嚴肅，唯獨對209班的趙今安格外溫和有耐心。
    現在高考的文理分科，化學是理科的必選科目。
    （語數外，物理，化學，生物）
    直到2014年高考改革，變成兩種新高考模式，3+3，3+1+2，物理和曆史成為了文理分科首選（必選）科目。
    老師參加同學的升學宴是不需要送禮的。
    但，趙今安辦酒的話，程子蓮打算送一千塊錢。
    沐瑤的升學宴是在資星市最好的酒店，雄興酒店舉辦的。
    6個任課老師，教導主任，還有王校長也來了。
    最大的大廳，擺了36桌，張慧和沐仁強工作的單位，稅務局的同事都來了。
    甚至沐仁君工作的單位，國土局也有一些同事來了。
    酒店大廳蓬蓽生輝，教導主任和王校長推杯換盞，和稅務局國土局的人聊的很開心。
    在這些18線小城市啊，這些人算是活得最滋潤的一個人群。
    她們有編製，退休後有退休工資，甚至父母都吃退休金，這種黃金搭配，就構建起了一個非常可靠和穩定的經濟堡壘。
    如果你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想著回老家發展，千萬不要。
    因為你會發現在老家更難混，更累。
    小城市的社會，就是人情社會。
    程子蓮左顧右盼，209班擺了兩桌，歐強和俞菲來了，唯獨不見趙今安。
    “她們不是談戀愛了嗎？”
    程子蓮也沒想到，趙今安這樣的人，高考後會向沐瑤表白。
    程老師對趙今安的關注，比209班的班主任還多。
    歐強不止一個人來了，他的父母也來了，他就跟在後麵舉著杯向教導主任和校長敬酒，一副“大人”模樣。
    看到這一幕，程子蓮笑著搖搖頭。
    這麽小就學著這一套，也難怪他這個班長一當就是三年。
    她偷瞄一眼對麵209班的班主任，心裏笑的更歡樂了。
    因為歐強隻單獨敬了校長和教導主任，其他任課老師，包括她自己就是一起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