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晴很珍惜和趙今安在一起的時光。
    趙今安發現開麵包車是另外一種感受。
    他不是作秀，不是學某個互聯網大佬騎電動車送外賣，他現在也沒到這個身份，是沒做過銷售有必要跑跑一線市場。
    瀏陽和寧鄉遠離市區，唐曉晴來過幾次了。
    發現趙今安看自己，唐曉晴坐正，又翻開一個密密麻麻的筆記本。
    趙今安挑起話題：“你媽媽怎麽樣？”
    唐曉晴立馬側身看向趙今安：“我媽媽說感謝你，要我好好跟著你幹，畢業後也跟著你幹，說人不能忘本。”
    趙今安笑了笑：“我是問你媽媽身體怎麽樣。”
    唐曉晴暗淡下來：“老樣子，趙今安，你給了我6百，來學校前我給媽媽買了半年的藥，這次回去....”
    “趙今安，我們公司今年能賺很多錢嗎？”
    唐曉晴低頭說道：“我想把媽媽早點接到郡沙來，不看著，我不放心。”
    趙今安看了眼唐曉晴，心想上一世沒有聽到唐曉晴什麽消息，唐曉晴大概是回了老家工作，守著媽媽放棄了很多機會。
    “要是公司一直沒賺到很多錢呢？”
    唐曉晴抬起頭，目光堅定：“那我也跟著你幹！”
    趙今安又換個話題：“你有時間去把駕照考了，還要我這個老板給你當司機。”
    氣氛一下就輕鬆了。
    唐曉晴笑著說：“我沒有錢考駕照。”
    趙今安說：“我借給你，要還的，不還就從工資裏麵扣。”
    “我這麽矮，好開車嗎？”
    “你也不算很矮，不行就墊個枕頭。”
    “趙今安，你口渴了嗎，給你水喝。”
    唐曉晴始終側著身子，她在趙今安公司上班，實際上沒多少時間接觸。
    負責瀏陽片區的業務員叫江工奇。
    也隻有一個業務員，是業務員又是送貨員。
    江工奇大倒苦水，說公司的車不夠，瀏陽和寧鄉必須給他們單獨配一台麵包車，最好有個網點，送貨太不方便了。
    “趙總，市區騎小三輪還行，這麽遠我送點貨要騎三個多小時。”
    “而且，小三輪才能裝幾件礦泉水？”
    業務員的工資主要是靠拿提成，瀏陽的貨走得快，江工奇的工資就高。
    公司采購了4台麵包車，但郡沙分了9個片區。
    趙今安想了想打電話給駱瑾芝，駱瑾芝也說瀏陽和寧鄉是應該設點租個小倉庫，這一行都是這麽做的。
    掛掉電話，趙今安說：“先克服克服，我會給胡晨打電話，麵包車先緊著你們寧鄉和瀏陽片區。”
    江工奇隻能點頭。
    在郡沙不好找工作，最多的就是電話銷售。
    公司一個片區安排一個業務員，這些業務員是跑的辛苦點，但是收入也高。
    江工奇說：“趙總，有了冷藏櫃後，銷量漲了，我們跑起來也輕鬆了很多，去送貨和老板打聲招呼直接放冷藏櫃就行，就是，就是冷藏櫃少了點。”
    趙今安笑了笑：“慢慢來，這次隻到了1千台。”
    一旁的江工奇點頭：“趙總，我敢肯定天氣變熱，公司的銷量會更好。”
    趙今安有點意外：“9個片區，你不爭下次多分你瀏陽片區一些冷藏櫃？”
    一萬五千台冷藏櫃看起來很多，但江工奇幾個月跑下來，他統計瀏陽的便利店、小超市就有將近兩千家。
    包括那些很小的小賣部。
    江工奇說：“市區還是銷量好點，市場潛力也大，公司從大局考慮肯定要先緊著市區，這個我懂。”
    趙今安點了點頭。
    這個人能從公司的大局考慮問題。
    “走吧，送貨，我從倉庫拖了一車貨來了。”
    唐曉晴趕緊上車縮著身子擠進去，這就是身材瘦小的好處了。
    唯獨胸前.....有點卡住。
    江工奇坐上副駕駛，轉頭對唐曉晴說：“唐經理，不好意思了，還有，歡迎你以後多多來瀏陽視察工作。”
    唐經理？1千2的唐經理？
    趙今安很意外：“唐曉晴你成經理了？我這個老板怎麽不知道？”
    “不是。”
    唐曉晴滿臉羞紅，擺著手：“是他們亂喊的。”
    江工奇笑著說：“趙總，其實我們很歡迎唐經理視察工作，因為她每走一遍都會幫我們擺一遍貨架。”
    “以前沒冷藏櫃的時候，她還會調貨架，這樣對我們的銷量.....”
    “趙總，我們礦泉水就是靠位置好，擺在顯眼點的位置一天就能多賣幾瓶。”
    “如果藏在貨架下麵，一瓶礦泉水，別人可能就懶得彎那一下腰....就是順手的事，除了買煙的人很認牌子.....”
    江工奇以為趙今安一個大學生可能不太懂，他們天天跑市場就知道裏麵的訣竅。
    趙今安認真開車，瞅了眼後視鏡。
    唐曉晴蜷縮在後麵車廂，低著頭：“江經理，我也是去了隨手的事....”
    趙今安摁下車窗，笑了笑：“你們都是經理了。”
    “你去了調位置那些老板會肯嗎？”
    “有些很好說話，有些老板比較凶。”
    唐曉晴抬起頭：“大部分老板都還好說話，我買點小東西套套近乎，再幫他們擺擺其他貨架，他們就不會多說什麽了。”
    趙今安笑了。
    真是人的性格，決定了做事的方式。
    為了快速鋪開市場，駱瑾芝的公司一直采取的是先貨後結款方式。
    趙今安入股後也暫時沒有改革。
    這樣確實能盡快在市場鋪開，發展初期快速占領市場，優點很明顯。
    缺點也很明顯，公司麵臨資金壓力太大。
    如果便利店關門倒閉，貨款就打了水漂。
    一家便利店的錢也許不多，但便利店的基數太大了。
    哇哈哈和農戶山泉就是“先款後貨”的模式。
    在一家便利店，趙今安停車，江工奇搬了3箱礦泉水，兩箱輕氧氣泡水和一箱獼猴桃果汁，然後散了支煙和老板聊天。
    唐曉晴也進了便利店，在裏麵擺貨。
    沒一會老板和江工奇各拿出賬本核對，付上一次的貨款。
    業務員從倉庫拿了多少貨出去是有數的，趙今安覺得這樣的方式不行，鋪貨是簡單了，等結款太難了。
    江工奇說的最多的一句話“老板，我先擺這裏，你賣，賣了再給錢！”
    不能說駱瑾芝不對，沒有品牌知名度隻能這樣。
    趙今安就這樣跟著跑了大半天，趁著沒人打個電話給駱瑾芝，說有冷藏櫃的要先款。
    駱瑾芝說公司發展初期不好，不利於快速占領市場。
    最後，二人商量能先款就先款，不能先款至少也要付一半貨款，有了冷藏櫃“加持”應該問題不大。
    冷藏櫃就優先“送”那些願意先款的。
    駱瑾芝突然說：“今安，趙家村有了我們臻然冷藏櫃哦。”
    趙今安說：“駱總，你怎麽像小女生，低級趣味。”
    駱瑾芝就笑了起來，說趙家村這台不能少，而且很重要。
    回郡沙的路上。
    唐曉晴在副駕駛又拿出筆記本，手裏拿著錢數了一遍又一遍，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趙今安問：“今天收了多少貨款？”
    “6582塊。”
    唐曉晴笑起眼睛眯起來，業務員要到銀行給趙博蘭轉賬，今天唐曉晴來了，江工奇就叫唐曉晴帶回公司。
    趙今安笑了笑：“有信心了嗎？”
    唐曉晴笑著點頭：“有，一直就有，公司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趙今安卻說：“今天江工奇霸蠻了。”
    唐曉晴聽懂，也點頭：“你來了，他肯定要多收回貨款。”
    趙今安轉頭，有點意外。
    唐曉晴側身笑得更燦爛了，她說：“趙今安，我不傻。”
    “我隻是看見你笑，腦子會有點短路。”
    這句話是唐曉晴在心裏默默說的。
    三月的風裹著初春的甜暖，從半開的車窗鑽進來，外麵一片碧綠，唐曉晴時不時發出笑聲，也不知道她笑什麽。
    “趙今安，你口渴了嗎？”
    “我要尿褲子了。”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