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沈子言冷笑一聲，搖搖頭，幫姚莘放好行李就招呼上車。
    徐曼曼也搖搖頭，上車。
    包括姚莘。
    她們現在明白了，趙今安為什麽那麽絕情拉黑沐瑤。
    其實如果隻是普通分手，誰也沒有“綠”誰，用不著拉黑對方。
    而且她們還是高中同班同學。
    看到沐瑤的媽媽和小姨這樣，她們徹底明白了。
    趙今安拉黑的不是沐瑤，是怕了張慧和張芸茜，怕給她們找到借口。
    張慧一句“他沒來纏著你吧”，內心是有多瞧不起趙今安的家庭？
    張慧錯了嗎？
    沒錯！
    作為母親，誰都希望女兒以後過得好點。
    張慧剛剛看陳澤的車，徐曼曼察覺到了，她看了眼開車的陳澤。
    想說幾句，又不知道怎麽說。
    陳澤剛才回答張慧，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回答張慧。
    張慧又沒問他。
    陳澤沒撒謊，但弱化了趙今安的作用，徐曼曼不知道公司是趙今安的。
    沈子言送姚莘到火車站，就回了辦公室。
    趙今安和周楚欣剛好送完貨開麵包車回來。
    看到院子裏的奔馳，周楚欣直言不諱：“沈子言，你下個學期才上大二來打什麽工？”
    沈子言笑著問：“欣姐，這趟出去收了多少貨款？”
    “錢是不多，但很快就送完了。”
    周楚欣喜歡數錢，數錢有成就感，第一次參加工作，回來的路上就要數幾遍，等下就要去二樓交給財務趙博蘭。
    沈子言笑著說：“我也會開車，等下我去送貨。”
    趙今安在外麵水龍頭洗了把臉，開玩笑說：“你要不開你的奔馳去送貨？”
    “好主意！”
    周楚欣來勁了：“讓那些老板瞧瞧我們公司的實力。”
    “可以啊。”
    沈子言就看著趙今安笑，她第一次聽趙今安開玩笑。
    看了眼院裏的奧迪A6，沈子言知道了單偉是司機，想起上午的張慧和張芸茜，沈子言有點想笑。
    奔馳？寶馬？嗬，他有專職司機！！
    還有點慶幸。
    如果趙今安到了大學一直“糾纏”沐瑤，不活出自我，他的笑容還能那麽燦爛嗎？
    等周楚欣上了二樓，沈子言走過去小聲問：“今安，你為什麽對誰都笑，那晚對孔哲宇....”
    也是胡晨不在這裏，不然胡晨會說，笑？
    他是笑，做事的是單偉！
    單偉開車撞人，人還沒撞，他就把後路都想好了，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趙今安甩了甩手上的水，想了會說：“奶奶說笑可以緩解90%的矛盾。”
    現在還沒有那句“打輸住院，打贏坐牢。”
    奶奶大概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趙國慶沒了，段秋萍改嫁，說難聽點，趙今安在學校被人欺負了，也沒人替他出頭，打贏了賠不起錢，惹不起這些事。
    這種情況，你要麽就很凶，在學校別人都怕你，要麽就少惹事。
    所以來郡沙上學，奶奶和嬸嬸叮囑趙今安和舍友搞好關係。
    趙今安上二樓，沈子言跟在後麵。
    她在二樓沒有辦公室。
    “今安，有哪個城市需要人手嗎？或者市場沒有打開，我暑假可以過去幫忙。”
    沈子言主動請纓，她不是戀愛腦，也需要證明自己。
    趙今安說：“你暑假不需要回家嗎？”
    “爸媽在家會回去一趟。”
    沈子言拿出一份策劃，說大學開學季可以在火車站和各個高校做迎新活動，火車站有錄取通知書的大一新生可以免費領取三瓶礦泉水。
    沈子言連報到新生的家長都考慮進去了，說郡沙9月份天氣炎熱，對臻然的推廣和口碑有積極作用。
    特別是口碑。
    這些學生要在郡沙上4年大學，也許有些學生就認準了臻然。
    趙今安說活動就是花錢。
    沈子言笑了笑。
    趙今安敲了敲財務室的門，趙博蘭說公司現在還欠很多錢。
    沈子言預料到了，公司送冷藏櫃的銷售模式，公司才起步哪裏來的錢，就是沒預料到趙今安的步子邁那麽大。
    這和趙今安給人的印象不太對。
    聽趙博蘭說又下了5萬台訂單，沈子言沒覺得趙今安激進，反而像是遇到了知音。
    駱瑾芝打電話來說，有外省的經銷商想代理輕氧小炸彈，沒提臻然礦泉水。
    有了《熱愛105°的你》這首歌，又在芒果衛視打了廣告。
    經銷商這個群體是鼻子最靈的人，肯定是發現了商機覺得能賺錢。
    趙今安想到了一款酒，江小白。
    有人說好喝，有人說真正喝酒的人就喝不慣，但江小白憑借營銷和瓶子上的文案確實火了一段時間，賣的很好。
    第一批冷藏櫃6百，第二批1千台，賬期到了，趙博蘭如期把尾款轉給了劉川。
    第三批4千8百台還差一個禮拜時間。
    4千8百台就是211萬！
    還有第四批的5千台，第五批的5千2百台。
    現在湘南省各個城市的負責人都在喊要冷藏櫃，有了冷藏櫃他們推銷起來就容易很多，這個時候就會爭了。
    株洲的江工奇和衡陽的胡晨也爭，他們的工資和業績掛鉤。
    看前麵兩次打款那麽爽快，劉川加了生產線加班加點趕工。
    資星。
    又一輛載滿輕氧小炸彈的大貨車離開。
    經銷商拿貨價是低，但都是先款後貨。
    彭忠彥廠長不敢說產能有剩了。
    駱瑾芝雙手插兜，望著斜坡方向，想起趙今安第一次來水廠一個人走路回去，這才一年時間真給他折騰出點名堂了。
    劉美娥來了郡沙幾天，趙今安沒去打擾她和唐曉晴。
    單偉什麽都和趙今安說了，包括穀超承。
    唐曉晴隻休息了一天，她的工作就是“逛小賣部”，沒什麽時間來辦公室。
    這幾天更是沒在院子裏見到唐曉晴的身影。
    這天接到劉美娥的電話，趙今安第一次上門在路口買了個大西瓜，看到旁邊小賣部有冰棒批發，興致來了又挑些冰棒。
    唐曉晴守在門口，看到趙今安就喊。
    “要嗎？”
    趙今安吃著5毛錢的老冰棍，劉美娥聽到女兒的聲音，趕緊出來。
    看到趙今安，愣了一瞬。
    “趙，趙老板....”
    劉美娥跟著單偉喊的老板，她知道女兒是得了這個男生的照顧，還有自己這次....
    “阿姨，你好，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趙今安笑著說：“第一次上門沒買什麽東西...”
    唐曉晴趕緊接過來，劉美娥看了眼，有點呆。
    冰，冰棒？
    誰第一次上別人家買冰棒？
    “趙老板，你，你太客氣了，你來不要買東西。”
    劉美娥穿著一件“的確良”襯衣，有點寬鬆，但上身鼓鼓囊囊的，為人很客氣，直叫趙今安快坐，還摁住風扇搖頭對準趙今安。
    劉美娥從來沒想過趙今安長相，腦海裏印象就是女兒的大學同學和老板。
    甚至第一眼看見穀超承，還以為穀超承就是趙今安。
    沒想到趙今安還長那麽好看，這是劉美娥萬萬沒想到的。
    “趙今安，你過年給了晴晴6百，這次又那麽多錢，我們，我們.....”
    也許兩萬對劉美娥來說真的很多了吧。
    “晴晴？”
    趙今安站在風扇前沒坐，看了眼身旁低頭的唐曉晴笑著說：“兩萬要還的，利息也要還，不還就從工資裏扣。”
    唐曉晴這才抬起頭，笑了。
    她和劉美娥本來就沒想過不還，劉美娥到郡沙的那晚還和唐曉晴說利息應該給，借了親戚的錢那麽多年。
    還說你老板和你一樣年紀，想的比我們周到。
    “快去把冰棒放冰箱，融了。”
    “噢。”
    唐曉晴租的是兩室一廳的老房子，有個老式冰箱。
    “那你坐，我們去做飯，我養的雞殺了帶過來在冰箱。”
    劉美娥的個頭也不高，進廚房前還回頭看趙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