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曼沒什麽反應，趙今安說話向來如此。
    “太長了？”
    40歲的楊姝美愣了會，才理解：“行，那阿姨就叫你今安，聽曼曼說你大一就在這個公司兼職，小澤要是有你一半聽話就好了。”
    “我不知道可以省多少心。”
    “阿姨，陳澤很好了，我是沒辦法。”
    趙今安客觀說道：“如果我有條件，我也不會大學就想著怎麽賺錢。”
    楊姝美點點頭。
    眼前的男生不驕不躁，不自得，本來就是嘛，有幾個大學生大一就兼職，不都是去網吧打打遊戲，操場打打籃球嗎？
    “今安，你在這個公司多少錢一個月？”
    聽到這句話，徐曼曼心中一動，轉頭看向楊姝美。
    果然，楊姝美前傾身軀，繼續說道：“要不來我公司？阿姨給你開高點工資。”
    趙今安：......
    他聞到了楊姝美身上的香水味。
    “阿姨，我現在做的很好。”
    “沒事，你想來，阿姨隨時歡迎。”
    楊姝美有點遺憾，她的想法和駱瑾芝最開始見到趙今安差不多，再說了，趙今安能開公司的奧迪，說明趙今安有點工作能力。
    徐曼曼一路沒說話。
    趙今安瞅了眼後視鏡，徐曼曼越來越像上一世在酒吧見到的徐曼曼了。
    期間楊姝美接到了陳澤的電話。
    “放心，今安開車很穩，修車的人來了嗎？”
    40分鍾後，趙今安在一棟小別墅前停下：“阿姨，到了。”
    “今安，今天謝謝你了啊。”
    楊姝美拿起外套和包下車：“要不進屋坐坐，等陳澤回來？”
    這很正常。
    別人開車送回家，邀請進屋坐坐。
    趙今安下車抬頭看了看這棟小別墅，點了點頭。
    如果是樓梯房，他就不準備上樓了。
    楊姝美拿鑰匙開門，大方說：“今安，不要換鞋了。”
    “你要喝什麽，冰箱有小澤買的可樂，喝茶，阿姨給你泡。”
    “阿姨，不要麻煩了，我坐坐就走。”
    趙今安在客廳四周看了看，內部裝修有點“土豪”，金黃色調，好在不是老氣的紅木沙發，電視是一體式帶音響的那種。
    這種電視早幾年賣很貴。
    最主要的是鞋櫃。
    家裏常有什麽人來，看鞋子就知道，徐曼曼就有一雙固定的鞋，沒有其他男人的毛拖鞋，說明楊姝美沒帶男人回過這個家。
    有沒有在外麵找不知道，起碼楊姝美沒帶回這棟小別墅。
    楊姝美不知道趙今安觀察那麽細致，隻以為趙今安在欣賞自己的別墅，她端來泡好的兩杯熱茶：“喝口茶暖暖身子。”
    “曼曼，你的。”
    徐曼曼起身接住。
    沒喊徐曼曼泡茶，說明徐曼曼很少來，不知道茶葉在哪裏。
    再看一眼毛拖鞋，很新。
    趙今安沒換鞋就沒有亂走，捧著茶喝完就說：“阿姨，我先走了。”
    “等小澤回來啊。”
    楊姝美挽留。
    “不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趙今安走了幾步，又看向徐曼曼：“你呢？”
    “阿姨，我也回家了。”
    徐曼曼已經拿起包起身了。
    這時手機又響了。
    楊姝美接起電話：“到家了，剛剛到家，對，今安開車走了。”
    “.....”
    電話那頭陳澤冷得瑟瑟發抖，媽媽怎麽喊今安了？
    “曼曼也回家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兒子沒問，楊姝美就“隱”去了自己邀請趙今安進屋了這一信息，反正就幾分鍾時間。
    另一邊。
    徐曼曼依舊坐在後排，隻是換了一側，可以看見趙今安的側臉。
    趙今安認真開車。
    誰也沒找話題。
    一路無話。
    有點像上一世那晚在酒吧，徐曼曼端坐身姿，雙手疊放膝蓋，趙今安坐在卡座離徐曼曼不遠處，二人沒交流就坐著。
    偶爾眼神有接觸，互相笑著點頭。
    陳澤和其他人搖骰子猜拳喝酒，還有人摟著8百陪酒妹搖頭晃腦。
    就趙今安和徐曼曼安安靜靜坐著，坐到快淩晨3點酒吧散場。
    趙今安是快12點才到的酒吧，徐曼曼也許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了。
    徐曼曼知道趙今安是陳澤大學室友，二人也沒有互相加微信什麽的。
    中間3個小時，隻有趙今安剛到勸陳澤注意點，說你老婆在，徐曼曼才拍了拍趙今安說：“沒關係，他喝醉了。”
    這是那晚二人唯一的一次交流。
    別墅一般不在市中心，從楊姝美家到徐曼曼家開車要40分鍾。
    趙今安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徐曼曼不見了，歪倒在後排，好像睡著了。
    進了市區，一路霓虹，趙今安放緩車速。
    徐曼曼上車就告訴了趙今安住哪個小區幾棟幾單元。
    20分鍾後抵達徐曼曼說的小區，繞一圈才找到。
    徐曼曼沒有醒來。
    趙今安解開安全帶側身看了眼，猶豫了會沒有吵醒她。
    轉身看向這棟6層樓梯房，房子不新了，是單位集資房。
    和沐瑤有點像，父母都有單位。
    大概徐曼曼要好些，畢竟張慧和沐仁強是在資星，這裏是省會城市。
    這時手機“叮”的一聲。
    趙今安看了眼後排的徐曼曼，拿出手機調成震動。
    未知號碼：今安，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你現在在公司什麽職位，阿姨都可以給你。
    這是楊姝美的短信。
    趙今安把手機號備注好，短信又來了。
    楊姝美：阿姨很看好你，工資肯定比你現在高，阿姨的車你也可以開，和你現在公司一樣，還可以去羊城出差。
    趙今安：......
    這條件和當初駱瑾芝開的差不多。
    也許楊姝美是真覺得趙今安能幫自己，徐曼曼就能幫那麽多了，趙今安肯定能幫更多。
    看著信息，趙今安覺得楊姝美對自己一片熱忱，楊姝美也確實很有能力，就想著還是好心提醒她一句。
    趙今安：阿姨，公司的業務能收就收一收吧。
    趙今安對沈子言也是這麽說的，楊姝美能不能聽進去就是她的事了。
    大概率聽不進去。
    這次對方過了好一會才回信。
    楊姝美：今安，有時間見一麵嗎？
    這時單偉發來信息：老板，車修好了。
    單偉這條信息顯得有點多餘，活該他拿4千工資。
    如果是：老板，車可以修好了嗎？
    那這個人可以拿一萬工資。
    趙今安側身靜靜看著倒在後排座位的徐曼曼。
    她的身體微微蜷縮，雙手護在胸前，麵龐安靜柔和，呼吸平緩均勻，眉毛自然舒展。
    下車的時候，趙今安能看出徐曼曼一臉疲憊。
    就像趙今安對沈子言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此時，凝視著徐曼曼，趙今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個女人.....”
    趙今安拿出一支煙，又放回去。
    外麵，天空中又飄起了細雨。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徐曼曼的聲音。
    “趙今安，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
    徐曼曼緩緩坐起身，又閉眼緩了緩神，抬頭看著三樓亮著的燈。
    她不想下車回家。
    “後麵有水。”
    “嗯。”
    徐曼曼擰開瓶礦泉水喝一口，還是拿起包推門下車回家。
    “趙今安，謝謝你。”
    趙今安笑了笑。
    徐曼曼猶豫了會，輕輕關上車門，轉身走向單元門樓。
    趙今安看了眼手機短信，楊姝美發來了的地址，他撥動方向盤離開。
    徐曼曼又走出來幾步，看著奧迪離開，過了好一會才轉身邁上樓梯。
    “曼曼！”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有點威嚴的聲音。
    徐則棟拿著垃圾桶，不知道下樓倒了多久的垃圾了。
    “爸。”
    “誰？”
    徐則棟沒有上前敲車窗，表情嚴肅。
    徐曼曼看著父親，苦笑一聲：“爸，你以為你女兒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