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臻然就在這裏辦公，院裏靜悄悄。
    樓下單偉家燈是亮的，二樓兩個辦公室燈是亮的。
    那個沒亮的辦公室是駱瑾芝的，門上卡著總經理的銘牌。
    “小姑娘你找誰？”
    晚上光線不太好，單偉一下沒認出徐曼曼。
    單偉身兼三職又成了公司的保安。
    用趙今安的話來說，公司沒錢。
    這句話現在成了趙博蘭的口頭禪，誰要打款，誰要報賬就是公司沒錢。
    以至於沈子言和唐曉晴她們都笑，每次來報銷什麽自己就會先說：我們知道，公司沒錢。
    “我找趙今安。”
    徐曼曼認出了單偉，那天那個幫忙修車的。
    單偉認真瞅了眼：“在樓上。”
    徐曼曼邁上樓梯，穿過財務室，沒有遲疑抬手敲響辦公室的門。
    “門沒關。”
    趙今安捂住手機，示意徐曼曼先坐。
    辦公桌上有一碗飯，不是一次飯盒，是瓷碗。
    徐曼曼看下時間，20:16。
    她沒有坐，先去看窗台的幾盆綠蘿。
    “你們長得真好。”
    徐曼曼低頭一片葉子撥下，心裏好羨慕這幾盆綠蘿。
    綠蘿是創業公司最喜歡養的綠植，因為便宜。
    全國那麽多地級市，經銷商的挑選很繁瑣，對於臻然來說，經銷商的銷售團隊很重要，這個還不像檳榔。
    沈子言有點完美主義，或者說審核很挑剔，她希望能盡快下沉縣市。
    進而鄉鎮一級。
    也許鄉鎮銷量不好，但架不住市場大，國內人口眾多啊。
    趙家村小賣部也有賣飲料礦泉水，偶爾總能賣幾瓶出去。
    徐曼曼低頭玩著葉子，她聽得出來趙今安掛掉電話又和沈子言在打電話，兩個人還有些爭論，不是爭吵。
    最後趙今安輸了。
    “他輸了，楊姝美不會輸。”
    徐曼曼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在楊姝美那裏的待遇。
    “徐曼曼。”
    “嗯？”
    徐曼曼轉身，見趙今安掛掉電話有點氣，又有點想笑。
    “你剛剛都聽了嗎？”
    “嗯。”
    “能說說你的看法嗎？”
    徐曼曼愣了一瞬。
    趙今安笑道：“你不是知道我是公司老板了嗎？”
    徐曼曼點頭。
    “先說說這個。”
    “趙今安。”
    “嗯？”
    趙今安看著徐曼曼笑。
    徐曼曼看了趙今安好一會，表情認真了起來：“臻然才起步發展時間不長，你希望盡快回籠資金，經銷商拿貨是先款....”
    “沈子言對經銷商審核嚴格自然速度就慢，所以你最後掛電話對沈子言的要求就是速度要快，其他的她都可以做主。”
    “沈子言肯定什麽都懂，你們兩個都沒錯。”
    “全國有293個地級市，30個自治州，7個地區，3個盟。”
    前麵趙今安沒什麽反應。
    聽到這句話，趙今安看向徐曼曼有些詫異。
    “如果公司資金鏈不是很緊張，沒到萬不得已，兩個水廠的產量又沒有太多剩餘，我個人是傾向沈子言的。”
    “.....”
    趙今安有點鬱悶：“你們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你去隔壁財務室問問。”
    徐曼曼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時間，現在審核經銷商慢點，但經銷商銷售網絡成熟的話，他們能更快鋪開市場，就比如我們湘南省的檳榔。”
    “如果他們是臻然經銷商，順道市場就鋪開了。”
    徐曼曼和沈子言一個腔調。
    “吃飯了嗎？”
    “吃了。”
    趙今安看了眼徐曼曼的嘴角，不明白徐曼曼為什麽會說沒錢了，不說楊姝美，徐曼曼自己家庭條件就不錯。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天單偉開車，你從後排下來。”
    徐曼曼知道乘車的規矩，隻是不敢確定，不知道趙今安哪裏來的創業啟動資金。
    “前幾天你回答沐瑤說奧迪是你的，我才確定你在公司應該有股份。”
    趙今安點頭，沒有過多聊這個話題。
    “你沒錢了？”
    “嗯。”
    徐曼曼聲音弱了些：“我身上隻有4百塊錢。”
    “需要我借錢給你嗎？”
    徐曼曼搖頭：“趙今安，我需要工作賺錢。”
    趙今安看了徐曼曼許久，回想上一世酒吧那個女人，最後開口喊了聲：“徐曼曼——”
    “嗯？”
    “我不喜歡你這樣....”
    徐曼曼沒明白。
    隔壁門響了，趙博蘭過來瞅一眼，又看了眼徐曼曼：“今安，我下班先回宿舍了。”
    “嗯。”
    趙今安點頭，等趙博蘭腳步聲消失後，起身出來站在二樓走廊。
    徐曼曼跟了出來，距離趙今安半米距離。
    皎潔的夜色灑進院子裏。
    在喧囂的大學城，小院有種鬧中取靜的味道。
    趙今安不說，徐曼曼就沒問。
    二人就這樣在二樓走廊並排站著。
    單偉抬頭瞅一眼進屋了，高三的單娜齊在樓下臥室複習。
    徐曼曼抬頭望著夜空那輪明月，如果趙今安這樣站著，徐曼曼願意陪他站一夜，哪怕雙方一句話都不說。
    “我抽支煙。”
    “嗯。”
    趙今安現在很少抽煙了，他點燃一支煙：“唐曉晴兩千的工資，你來的話也兩千。”
    “好。”
    徐曼曼算了下足夠了，除了生活費還可以把學費存下來。
    “沈子言是三千。”
    趙今安不會撒謊，有點一視同仁，不能說徐曼曼一來就工資比唐曉晴還高，也不能和周楚欣比，她們還要在學校上課。
    徐曼曼這才看向趙今安，遲疑了會點頭：“沈子言來的早。”
    趙今安：......
    唐曉晴來的更早，你怎麽不說？
    如果姚莘在這的話，就會說沈子言是剛中帶柔，徐曼曼是柔中帶剛。
    “徐曼曼。”
    趙今安理智又冷靜，不想憋屈自己，他實話實說：“我更傾向於借錢給你，我不喜歡你這樣....來我公司。”
    “當然，你以後要去陳澤家工廠，換工作是每個人的自由，沒什麽好為難的。”
    徐曼曼現在明白了，看著趙今安。
    “不過有些不好聽的話說在前麵。”
    趙今安望著夜空：“你現在知道公司是我的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陳澤家資金鏈出現問題，你不要向我開口。”
    “哪怕到了走投無路那天，你不要向我開口。”
    在商言商，趙今安對代工廠沒興趣，又看不懂徐曼曼。
    徐曼曼就看著趙今安，看了很久很久，才開口：“趙今安，我的工資會有漲嗎？”
    “會，現在公司沒錢，以後肯定都會有漲。”
    “漲得快嗎？”
    “你那麽急著賺錢？”趙今安有些意外。
    “嗯。”
    徐曼曼點頭，她現在就想向父母證明，徐曼曼從來沒怪陳澤和楊姝美，她們的立場就是如此，但自己父母的立場錯了。
    “現在就給你個機會，我資料發你郵箱。”
    “好。”
    “你認識唐曉晴吧？”
    “認識。”
    “她現在在許鏟。”
    “我有她手機號碼還有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