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
    校門口保安還打招呼：“你老公開車來接你回家了？”
    “啊！？”
    程子蓮一下臉紅了，趕緊解釋：“不是，是以前的學生。”
    “學生！？”
    保安搖搖頭，學生專門開車送你回家？你老公又不是沒車，除非碰巧還差不多，那學生應該停下來送老師回家。
    “程老師。”
    正在這時一台黑色奔馳商務車靠邊停下，摁下車窗。
    程子蓮就在路邊看著趙今安，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學生，黑色呢子外套，灰色高領毛衣，短碎發，笑起來還是那麽好看。
    “大三了。”
    “嗯。”
    “兩年半了，終於想起來看老師了。”
    程子蓮撩起一縷頭發這才上車，在副駕駛看見一個LV包。
    “程老師，送給你的。”
    “今安，那我不客氣了。”
    程子蓮拿起放懷裏係上安全帶。
    看著奔馳商務車離開，保安撓撓頭，湘A？哪個學生那麽有錢？
    從資星到郴城開車隻要40分鍾，以前是程子蓮的老公開車來接人，這次程子蓮對老公說有車，她看著開車的趙今安。
    “今安，你比以前自信了。”
    “有錢了，自信了？”
    趙今安直言不諱，程子蓮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是一種感覺。”
    趙今安心想大概是“先知”吧，換成誰有10多年“先知”知道未來10多年的大趨勢也會自信，不狂妄就算很低調了。
    “今安，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把生意做那麽大。”
    程子蓮側身道：“我想象中你會把日子過好，過得很平穩。”
    “程老師，我喜歡平穩。”
    “我知道，你的性格是這樣，你還懷念高中嗎？”
    “懷念。”
    “校長和你的班主任，還有你以前的任課老師得知臻然是你的，你知道什麽反應嗎？”
    趙今安笑著搖頭。
    程子蓮笑著說：“驚掉了下巴，直呼是不是弄錯了，直到教育局打電話來才敢相信。”
    “程老師。”
    “嗯？”
    “你想調教育局嗎？”
    看著眼前認真開車的男生，似乎調教育局也是他一句話的事，程子蓮想了想：“算了，我不喜歡單位太複雜，還是在學校教書簡單。”
    “辛苦是辛苦點，起碼升學率擺在那裏做不了假。”
    “那如果遇到什麽難題給我打電話，我想我應該能幫到你。”
    趙今安認真又誠懇。
    “好。”
    這一刻程子蓮是值得的，感覺以前對趙今安好什麽都值得了。
    時間過的很快，程子蓮感覺一下就到了郴城，趙今安現在的身份還開車送自己回家，這不是電視采訪在鏡頭下和老師握手。
    程子蓮知道什麽是作秀，立人設。
    臨下車，趙今安說：“程老師，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去郡沙學習交流，記得打我電話。”
    “好。”
    程子蓮不好再對趙今安說“如果你是我兒子就好了”這樣的話了，趙今安現在那麽發達了，擺明了是撿別人便宜。
    現在資星一中的老師誰不想？
    趙今安在車上笑著揮手。
    程子蓮在路邊朝趙今安揮手，她知道趙今安以後沒這樣的時間了，還抽時間開車送自己回家，如果自己還想見到這個學生就隻能去郡沙。
    2009年2月7號，除夕。
    河邊，趙今安邊和蘇緬打電話，邊看村裏人開的荒。
    果然隻要有錢賺，什麽地都是錢。
    以前自家菜地都種不滿，現在沿著河全部開荒了。
    電話那頭蘇緬問殺年豬了嗎，大小姐居然要趙今安殺兩頭年豬在村裏分豬肉。
    趙今安“罵”了她幾句，誰大年三十殺年豬？
    但過了會又打電話“勾引”徐曼曼。
    到了年三十下午，臻匯選也沒什麽客流量了，趙今安在河邊把“殺豬飯”講的繪聲繪色，徐曼曼聽了直咽口水。
    “趙家村過年那麽好玩嗎？”
    郡沙一到春節就變成空城，大城市都差不多，過年還是農村有氣氛。
    從下午開始，趙今安的手機幾乎就沒停歇過了。
    各種提前拜年電話和短信接踵而至。
    經曆過的人應該知道，這年頭一過12點，有時電話都打不通，打電話的人太多了，有時短信要延時20分鍾才能收到。
    趙今安隻要給蘇明鬆和兩個嫂子打電話拜年，還有陳芮。
    沈子言打電話來，趙今安已經聽到鞭炮聲了。
    沈子言說沈永譚喜歡放鞭炮，她們那裏誰家鞭炮放的多就代表誰家有錢。
    除夕夜。
    趙今安拿了幾捆嶄新鈔票給奶奶和嬸嬸，對她們說新年新氣象，來拜年的少封個一百，別整零錢了，其他的你們自己把握。
    “新年新氣象，蘇緬呢？”
    王金茹又捶了趙今安一拳：“早點搞個孩子出來！”
    “搞！？”
    趙今安目瞪口呆，嬸嬸講話那麽粗魯，王金茹說：“不對嗎，又不是沒錢養不起，我想當奶奶了。”
    王金茹把段秋萍的“崗位”搶了，這次奶奶沒說什麽，大概覺得王金茹說的很對，趙今安說：“嬸嬸，芊芊還小，你才帶大芊芊還沒帶夠？”
    “不一樣！”
    郡沙。
    除夕，臻匯選關門了。
    梁慧珍去了臻匯選找徐曼曼，大概是想喊徐曼曼回家過年，徐曼曼第一次沒回家過年，傍晚6點去了趙今安家。
    一個人端坐沙發，打開電視，手機調成靜音。
    茶幾擺滿了瓜果，什麽都有。
    隻是一個人。
    她人是沒回去，但給梁慧珍轉了9千塊錢，一個月算三千。
    沒人知道徐曼曼除夕夜一個人在趙今安家。
    姚莘和沈子言她們現在還不知道徐曼曼和家裏的關係。
    哪怕今天徐則棟都沒出現，是梁慧珍去的臻匯選。
    徐曼曼心如止水，沒有人，也端坐身姿拿起幾顆瓜子邊嗑邊看電視。
    茶幾，手機在不停的閃。
    會計一班的QQ群，班長王學恩突然@冰心雪韻。
    班長王學恩：林清雪，你知道陳澤在哪嗎？
    群裏一堆人打問號。
    班長王學恩：導員打電話來陳澤不見了，他媽媽打了導員電話。
    冰心雪韻：不知道，電話沒人接。
    群裏一下炸了鍋。
    就連李艾蘭和關玲都在問什麽情況。
    實際上林清雪接到了楊姝美電話，第一次接到楊姝美電話，但楊姝美第一個是打給徐曼曼的，第二個才打林清雪。
    楊姝美在羊城，陳澤除夕還沒回父親和後媽家，她們才開始找人。
    還抱著希望打電話問過徐則棟。
    楊姝美隻能拖著疲憊的身軀驅車趕回郡沙找人，還拜托徐則棟和梁慧珍先幫忙找找。
    303和406的QQ群。
    流川楓：陳澤不見了。
    隻有姚莘在群裏問什麽情況，沐瑤和沈子言沒搭話，大家在看徐曼曼什麽反應。
    另一邊。
    林清雪又接到劉輝電話。
    大年三十林清雪想了想對父母說自己要回郡沙。
    她們知道女兒在學校談了男朋友，還和陳澤通過電話，但不知道“未來女婿”家差點要破產了。
    就這樣林清雪連夜坐父親的摩托車邊打電話邊趕往火車站。
    寒冷的冬夜，天空飄著小雨。
    到火車站騎摩托要1個小時，父親戴著頭盔，林清雪頭發有點濕，拿手機的手冷的瑟瑟發抖，她們家沒有私家車。
    這個點也沒有過往的班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