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沙的途中，楊姝美油門踩到底，時速飆到140碼。
    幾經周折，她拿到趙今安手機號碼。
    撥通電話。
    “今安，你知道陳澤在哪裏嗎？”
    楊姝美焦急問道。
    “阿姨，我不知道。”
    趙今安怎麽會知道，他打聽過一嘴，楊姝美在羊城的工廠賣掉兩家了，四家工廠隻剩下羊城和星沙各一家。
    陳澤“失蹤”大概與此有關係。
    掛掉電話，趙今安撥通單偉電話。
    “老板，新年好。”
    單偉很意外趙今安除夕會給自己打電話。
    “徐曼曼在我家，你去小區看著點，確保她要安全。”
    趙今安第一時間想到怕陳澤走“極端”，盡管可能性微乎其微，陳澤總得來說還是個陽光大男孩，不會對徐曼曼不利。
    想了想趙今安又吩咐：“隻要保證她安全，其他的不要幹涉。”
    “好的，老板。”
    單偉立馬動身，不看春節晚會了。
    如果徐曼曼要去找陳澤，趙今安不會幹涉，沒資格幹涉。
    又或者說陳澤來糾纏徐曼曼，徐曼曼自己選擇見麵，單偉隻要確保徐曼曼是安全的就行，其他的不要幹涉。
    趙今安心靜如水，等結果，準備來說等單偉傳來結果。
    10分鍾後，單偉打來電話，客廳燈是亮的。
    “人在裏麵嗎？”趙今安隻問了句。
    “在。”
    單偉抬頭：“我看見徐總身影，在落地窗前。”
    大概過了30秒，單偉又確定說：“一個人。”
    “嗯。”
    趙今安在前坪點燃香煙，扔掉一個鞭炮。
    “心緒不寧。”
    “曼曼，你還是很擔心陳澤是吧。”
    很多事情趙今安隻是不說，心思是細膩的，他不能打電話給徐曼曼，說你不準擔心陳澤安危。
    趙國華走出來奇怪問道：“今安，你在家當著奶奶和嬸嬸抽煙了。”
    “沒抽，放個鞭炮。”
    趙今安彈飛煙蒂，吐出一縷白煙。
    趙國華：......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
    會計一班的QQ群鬧翻了，所有人都在猜陳澤在哪裏。
    沒人討論春晚節目。
    旋風小子：難道陳澤家破產了？
    終於有人在群裏挑明，其實大家心中都是這樣的猜測。
    郡沙。
    徐則棟和梁慧珍也出動了，還有陳澤的親爸和後媽。
    陳錦秋和楊姝美還在互相埋怨。
    一方埋怨是楊姝美引起的，一方責怪陳錦秋不管孩子。
    陳錦秋先從酒吧找起，楊姝美又打李璐等幾個少數在郡沙本地同學的電話。
    別墅賣了，陳澤也許去了同學家。
    其實她們心裏都明白，如果陳澤和徐曼曼沒分手，即使發生這樣的事，陳澤現在大概率就在梁慧珍家過年。
    徐曼曼的手機沒人接。
    不管是誰打來的，就連林清雪都打了徐曼曼電話。
    郡沙的天空也飄著小雨。
    徐則棟和梁慧珍像無頭的蒼蠅，她們跑去了大學城，從網吧開始找，還去了宿舍。
    畢竟那麽多年的情感。
    這點趙今安還真比不了陳澤，徐則棟和梁慧珍很小就把陳澤當成女婿看待了。
    至於林清雪，更像個外人。
    趙今安還有錢有事業，林清雪什麽都沒有。
    陳錦秋、徐則棟、梁慧珍是郡沙公務員，楊姝美是事業有成的富婆，徐曼曼和陳澤多合適，她們瞧不起外地人林清雪很正常。
    就連分手，徐則棟和楊姝美一商量都是打發林清雪點錢。
    如果是上一世的趙今安，趙今安估計和林清雪差不多，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外地人。
    單偉躲在樓梯間瑟瑟發抖，聽門口動靜。
    陳澤過來，徐曼曼出門，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陳澤不會想不開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會計一班群裏充斥著一種這樣的聲音。
    新年的鍾聲敲響，也沒有陳澤的消息。
    林清雪隻在群裏說了句，自己正在火車上。
    趙今安在門口丟了掛鞭炮，回臥室睡覺。
    群裏依舊很熱鬧。
    在這一刻，會計一班有很多人是服氣林清雪的，盡管林清雪不光彩，但她沒有舍陳澤而去，緊要關頭毅然返回郡沙。
    班長王學恩：林清雪，你自己注意安全。
    文藝委員方潔：小雪，有消息第一時間在群裏說一聲。
    空穀幽蘭：對，我們都很多擔心陳澤。
    這次劉闖峰沒在群裏說話，也許林清雪有點顛覆他對林清雪的印象，陳澤家都要破產了，林清雪還守著陳澤幹嘛？
    年三十，大家闔家歡樂，她還往郡沙趕。
    淩晨，1:43。
    群裏突然傳來一則消息。
    冰心雪韻：陳澤找到了，人沒事。
    之後不管同學們怎麽@林清雪，林清雪都沒在群裏回複。
    原來陳澤在工廠頂樓喝醉了，是楊姝美找到的。
    楊姝美上來就給他一耳光，陳澤沒點反應隻問：“媽，我們家是不是要破產了？”
    “有媽媽在，不會破產！”
    楊姝美這才一個個打電話通知，說人找到了，想了會楊姝美才打電話通知林清雪。
    “人找到了，大年三十你不用來了。”
    又想了會，楊姝美猶豫著說：“謝謝啊。”
    “謝謝？”
    林清雪蹲在火車連接處，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年三十，自己年夜飯沒吃完，叫爸爸騎摩托趕火車站，隻留媽媽和弟弟在家，在火車站候車廳爸爸陪自己等兩個半小時。
    結果換來句“你不用來了，謝謝。”
    想起爸爸騎摩托衣服也濕掉了，林清雪蹲在火車連接處哭的稀裏嘩啦。
    甚至陳錦秋的電話都沒接到一個。
    林清雪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還連累到父母，要說“享福”，她沒享陳澤一點福，陳澤更沒說林清雪回家給她父母買點禮物。
    此刻，媽媽還打電話來說爸爸到家了，問陳澤找到了嗎，人沒事吧，林清雪捂住嘴哭的更厲害了。
    同時。
    趙今安接到電話，單偉說燈滅了。
    “老板....？”
    “嗯，沒事了，你回去睡覺。”
    單偉：.....
    就看徐總在你家什麽時候熄燈睡覺？
    單偉一頭霧水，大年三十在樓梯間蹲守了5個多小時。
    徐曼曼不知道單偉守在外麵樓梯間，更不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趙今安“視線”中。
    大年初一。
    兩個姑姑來了，她們喜歡抱趙悅芊，對趙今安就是捏臉蛋。
    趙今安把錢給了奶奶，奶奶知道怎麽做。
    王金茹把好東西都拿出來，兩個姑姑喊“王經理”，王金茹神氣的不行，沒藏著掖著說自己一個月5500工資。
    唯獨蘇緬送的肯德基沒講。
    兩個姑姑說“今安也是我們侄子”，王金茹說“今安是我兒子！”
    姑姑笑著說“你和今安不同姓”，王金茹說“今安是我兒子！”
    兩個姑姑拿王金茹無可奈何，王金茹誰都不怕，還說自己要去考駕照，今安要我去考的。
    趙國華“沒收”趙今安10多條香煙，和兩個姑爺在前坪抽煙。
    趙今安任由兩個姑姑捏臉蛋，卻對王金茹說的所有話表示默認。
    “這麽大的人了，還隻知道笑。”
    “是不是王金茹欺負你了！”
    趙今安還是笑。
    王金茹更神氣了：“你們別把今安捏疼了，小心我不給你們飯吃。”
    兩個姑姑立馬和王金茹吵起來，王金茹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家裏很熱鬧，奶奶笑嗬嗬看著這一幕。
    大年初三。
    單偉開車來了，趙今安把奔馳商務車留給趙誌勇。
    他一個人先返回郡沙。
    從市區經過，後排趙今安喊了聲：“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