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不會公司破產怪我頭上吧？”
    趙今安開個玩笑。
    楊姝美也笑了，隻是笑容有絲苦澀。
    “阿姨還不至於....實際你和曼曼都提醒過我幾次，是我自己沒引起警惕，如果聽你們的，我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你還有一個工廠。”
    “值錢的不是工廠，沒訂單，員工也裁差不多了。”
    楊姝美抬頭看著趙今安：“趙總，是你嗎？”
    趙今安搖頭又點頭：“是又不是。”
    這是實話。
    蘇緬的行為是因自己引起的，這“護犢子”心理，趙今安總不能對蘇緬說你再打個電話算了吧，他沒那麽高尚。
    更不可能為了徐則棟和楊姝美她們惹蘇緬不開心。
    先不說對錯，就算蘇緬是錯的，趙今安也會站蘇緬這邊。
    趙今安是幫親不幫理的人，對那些幫理不幫親的人隻會敬而遠之。
    楊姝美信了，她點點頭：“星沙工廠賣的錢沒到我手上，錢轉到賬戶銀行就凍結了。”
    “還欠很多貸款？”
    “做生意的....這次次貸危機持續那麽長時間，哪會沒有貸款，以前賺的都賠進去了。”
    楊姝美苦中作樂：“趙總你欠銀行幾十億歐元？”
    趙今安笑了一聲。
    服務員上菜後，他捧碗吃飯。
    楊姝美定睛看著趙今安，又沉聲道：“我郡沙的別墅和羊城的公寓都賣了。”
    “車是不值錢。”
    “嗯。”
    趙今安沒什麽反應，楊姝美破產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找過你很多次，陳澤....”
    “陳澤沒找過我。”
    “他沒找過你借錢？”
    楊姝美一臉意外。
    趙今安搖頭：“沒有，他找過沈子言，沒找過我。”
    “因為曼曼。”
    “不重要。”
    “陳澤說沈子言家也有外貿業務，現在怎麽樣？”
    楊姝美也聽過沈子言了，她端起碗夾了點菜，沒什麽胃口。
    “很好，發展很好。”
    “我來找你沒告訴陳澤。”
    楊姝美捧碗低頭說道：“他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說求誰都不求你。”
    趙今安點了點頭，沒表現出一絲意外。
    “是那天在頂樓，林清雪說陳澤要她去找你借錢。”
    楊姝美沒什麽隱藏的了，到了現在這個處境她更像是自說自話：“林清雪是找了你借錢，不過是用來收購我的工廠。”
    “你賣給誰都是賣。”
    “是。”
    “他現在怎麽樣？”
    “天天躺在工廠宿舍。”
    楊姝美不知道陳澤開了趙今安的“修羅場”，她這個年紀的人沒有修羅場的概念，趙今安拿紙擦了擦嘴。
    “阿姨，我和你說過，曙光馬上出現。”
    楊姝美知道趙今安要走了，結束這場見麵。
    “曙光出現也沒用，阿姨沒錢了。”
    楊姝美著急站起身，是真不用扯那一下褲子了，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趙今安看著楊姝美。
    楊姝美說：“曼曼去了滬市。”
    “嗯。”
    趙今安轉身要走，沒有遲疑。
    “那天在頂樓曼曼說她不會嫁給你！”
    楊姝美喊道。
    趙今安停住了腳步，手指動了動。
    “她沒來羊城，她去滬市了。”
    楊姝美沉聲道：“她沒答應和陳澤複合，那天頂樓那麽多老師，你不相信我問那些老師就知道了，學校的老師都勸曼曼先穩住陳澤。”
    “她說她不會嫁給你。”
    趙今安轉身，看著楊姝美。
    “是你你怎麽選？”
    楊姝美問道：“一邊是一份高薪工作，一邊是從小一起長大也談過一年的人要跳樓，認識20年，這點你是知道的。”
    趙今安沒說話。
    “那麽多老師在場，還有我，麵對陳澤逼問，是不是想和劉闖峰一樣看他倒黴，看他破產，曼曼說希望他好，不想看到破產。”
    “度過這次難關。”
    “但曼曼沒去星沙工廠，一次都沒去過，林清雪去星沙收購工廠，她都沒有露過麵，最後...又沒來羊城。”
    楊姝美一臉誠懇：“老實說我很想她來羊城幫我，但她選擇去了滬市。”
    “今安，每個人成長經曆不一樣，曼曼從小很聽話很乖，吃飯都不會掉一粒米飯，不像陳澤，曼曼好像沒有青春叛逆期，她都不懂反抗。”
    楊姝美不知道徐曼曼也反抗過一次徐則棟。
    “掉一粒米飯，徐則棟會黑著臉，看她撿起吃掉。”
    “她不敢哭，不敢看梁慧珍。”
    “然後呢？重點。”
    趙今安像機器人問。
    楊姝美不說話。
    二人心知肚明。
    趙今安轉身就走。
    “今安！”
    楊姝美又喊住：“救我一次，4百萬，什麽條件你開，我全部答應。”
    “陳澤不求你，我求你，我是他媽媽，我求你。”
    趙今安沒答應沒拒絕，就看著楊姝美。
    單偉和關文柏幾人沒有表情看著。
    服務員張大嘴巴看著。
    楊姝美低頭說：“今安，救我一次。”
    陳澤不求你，我求你，楊姝美能打的牌全部打了，低頭求兒子的同學。
    除了問陳錦秋借錢。
    從來不是陳澤，在商業上就連沈子言都不和陳澤對話，隻當他是小孩子。
    拿徐曼曼換“借4百萬”，大概楊姝美有點這個心理，這也是個豁得出去的女人，為了事業自己都可以賣。
    “命好。”
    趙今安也想起了穀超承對陳澤的評價。
    敢於下海經商，白手起家的女人，楊姝美還能“護”陳澤至少20年，隻要全球經濟複蘇楊姝美怎麽都能東山再起。
    這樣的人怎麽都能東山再起。
    劉闖峰不是超越不了陳澤，他和方潔不是楊姝美的對手。
    “今安，曼曼要去滬市。”
    這是沈子言在酒店告訴趙今安的。
    沈子言很光明磊落，就算徐曼曼是對手，她也會選擇告訴趙今安一聲。
    “去蘇城。”
    “好。”
    沈永譚也打電話關心了，趙今安在羊城一頓亂搞，沈永譚和陸玫筱擔心趙今安樹敵太多，公司資金鏈容易出問題。
    趙今安想起了外賣大戰，5百億補貼！
    對外喊話：不打算盈利，打到底！
    真正的商業競爭從來是那麽樸實無華。
    什麽裝竊聽器，那是電影裏麵的情節。
    真正的商戰是：開水澆發財樹、魚缸投毒、雇人拉電閘、投標路上截車，沒那麽多花活。